第三十八章 假如保护不了自己
“唔～”瑾发出细微的声音。
“哈，你是在求饶吗？嗯？！你是在求饶吗？”瑾的声音很小，但这种反应还是被达贝尔察觉到。
不似之前犹如死尸，瑾这种微弱的唔声简直就像对达贝尔之前暴行的最大褒奖。
瑾勉力发出声音当然不是在求饶，她是在求救，向不远处的雨求救。
“为什么他在那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他一动不动不来救我？”
达贝尔拔出弯刀，捏起瑾的下巴说道：“靠近看你确实还张得不错，把你毁容有点可惜。”
“唔～”瑾的声音大了一点。
雨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瑾努力的仰头，可惜她的脖子根本使不上劲。
达贝尔松开瑾的下巴，站了起来笑道：“脸是张得不错，不知道里面怎么样？反正你被我废掉四肢，以后你就靠着皮肉讨生活吧，哈哈。”
治愈魔法在魔法归类里属于生命类魔法一类，治愈魔法有个特点，就是时效性。当世治愈魔法如果及时治疗很多大伤都无大碍，但是如果隔了段时间的话，有些伤就很难复原了。当然这也取决于施术者的水平。
瑾的伤也是，如果治疗不及时的话估摸着以后就是个废人。
“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不过作为处罚，我将在你身体上留下我的名字！”
达贝尔踢了一脚瑾，使瑾趴在地上，弯刀指向瑾的秀背。
“希望芒阴大哥别怪我，哈哈。”
看不见雨的身影，现在瑾所能见到的只是泥土和着自己的血变成的稀泥。
“也许是幻觉吧，雨应该还在那边战斗呢，真希望他没事。神啊，求求你保护雨吧。”瑾心里想着，她没有为自己祈祷，因为瑾觉得自己此刻应当是必死之局了吧。
瑾听人说人快死的时候会后悔，还会出现幻觉。瑾现在觉得这些都是假的，她没有后悔来到这里，也没出现什么幻觉，至于达贝尔此刻对自己背部的暴行她毫不关心，她现在想做的可以做的就是看着眼前的稀泥。
“终于完成了！”达贝尔看着瑾的背，瑾的衣服背后早就被划得七零八落，秀背早已血肉模糊，达贝尔竟然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上面！
“哟~”雨出现了。
瑾还是躺在地上，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还是能听出来来的人是雨。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你！你什么时候？”达贝尔惊讶的看着离自己只有十步之遥的雨。‘气息遮断’，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理由会让达贝尔察觉不到已经离得这么近的一个人。
“瑾，你看样子很惨啊。”雨没有理会达贝尔。
“……”瑾无言。
“你别过来！”达贝尔抓起瑾的头发，把弯刀架在瑾的脖子上。
“……”瑾这回用眼睛确认了来者是雨，他和不久前分别时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面无表情，只不过眼神洁净无比，像是结冰的湖面一样。
“你！你！你别过来！”达贝尔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出现在他眼前的雨惨白的脸上还有擦试过的血痕，衣服上满是暗红色的血斑，更夸张的是手，指缝间还带着没有洗去的肉末。
那些肉末怎么来的不言而喻，达贝尔现在清楚的知道从山涧口杀入的大部队应该已经全军覆没了。
雨走近两步，捡起瑾的佩剑一金，本来握着一金的黑毛尸体的手，手指因为雨的这个行动被齐刷刷切开，雨淡然说道：“瑾，刚才你是想救玲吗？”
“刚才？难道刚才不是幻觉？雨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瑾不能回答，她的疑问只能用眼神微微表示出来。
“瑾，你知道吗？你很弱，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保护不了，为什么还要保护别人？”
说话间，雨手上的一金剑身上冒出蓝色电流，滋滋作响。
“你别过来，我警告……”
达贝尔的话还没说完，雨已瞬至他的眼前，雨空着的手抓着达贝尔的颜面把他推了出去。速度之快，达贝尔来不及反应，反而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瑾头发的手。
“瀑！”达贝尔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的吐着血，巨大的力量让他的牙齿全部锻炼。
“瑾，弱者就不要想着救人了。”雨的声调平静，亦如他的眼眸，如湖面。
达贝尔松手后，瑾再次躺在地上，她没有力气回看，她不知道身后在发生什么。
“啊！”达贝尔的惨叫。
雨把一金插进了达贝尔的身体，达贝尔感到的剧痛来源正是一金剑身的电流，一金切开了达贝尔的盔甲，电流从里面焦烤着达贝尔的皮肉，刺激着达贝尔的神经。
一般人看来以一金单薄的剑身是刺不穿达贝尔附带黑色灵石的皮甲的，比如瑾拿着一金就做不到。但是雨就能，瑾和雨最大的差距就是灵能大小本身，用武道的话来说就是‘气’，气的大小决定了手中兵器的强弱，正所谓强的不是武器，而是拿着武器的人。
“好像声音还不够大，看来还能加大点电流。”
“啊！”
达贝尔的身体不住的痉挛。
“嗯，这次还不错。”
“啊！”
达贝尔吐出了白沫混着血。
过了十秒钟。
“啊！”
达贝尔开始翻起白眼。
“你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我们才刚刚开始！”雨的话语带着一丝愤怒。
“啊！”
……
瑾躺着，像是路边的一块石头，和身后的惨叫与杀戮毫无关系。瑾没有数达贝尔究竟惨叫了多少声，她没有这种力气，她只是觉得周围除了惨叫声以外都显得好安静，与惨叫声相得益彰。
瑾闭上了眼睛。直到微弱的感觉提醒告诉她有人把她抱起，她睁开眼，是雨。
因为角度的原因，太阳的光芒微微有点刺眼，雨的脸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在初晨的阳光下比任何人都严肃而美丽。瑾努力把头往雨的胸前靠。
雨抱起瑾，一步一步走着，一路无言。
“那个达贝尔在那里。”雨朝村民喊道。
在刚才雨虐杀达贝尔的时间里，村民已经赶过来了，是玲叫过来的。只不过看着眼前的虐杀无一人敢靠近，只敢在旁边围观。当然这些瑾是不知道的。
“放心吧，他还没死，刚才我捅了他二百四十刀，我都避开了要害。他的死活就交给你们了。”雨侧了侧身。
“瑾，她怎么样了？”上清和凌辰围了过来，只不过眼前瑾的惨状让他们不忍直视。
“放心吧，她没事。”雨说完，朝一起过来的玲笑了笑。
“瑾，瑾，瑾，呜呜~”玲看着瑾的样子哭成了一个泪人。
瑾看见了玲，微微晃动了下悬着的手臂，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回应。
弱者不配拯救别人，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瑾不会不懂。可是就像很多世间常理一样，人会欺骗自己，仿佛那些常理都不存在一样。
“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保护不了，为什么还要保护别人？”雨的这句话就像锁链一样套牢着瑾，多么的残酷。
“傻瓜。”雨说道，不知道他说的是哭成泪人的玲，还是怀中被人刻上名字依旧动弹不得的瑾。
雨抱着瑾朝村子的方向走去，无人敢追近，只有玲一边哭着一边拉着瑾的手走了。
凌辰看着地上洒落的血滴，跟上清说道：“你也去吧，哪怕当个帮手也好。”
“嗯。”上清点了点头，随后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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