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情空余恨,何处无芳草
林致远与柳错想出的计划是,让吟霜郡主出马找借口封锁旧梦阁,再安排天工门的密室高手分头入三条密道中探查。
吟霜郡主独坐天香楼饮酒,心中愁苦未减分半。
林致远拿走酒壶道:“小酌怡情,醉酒伤神,不要喝太多,若是心情不好可以去我那里坐一坐”
“我才不想在冰山大忙人这里再碰钉子。”
林致远问:“你想不想帮忙参与破案?”
吟霜郡主心怀做女捕头的英雄之梦,从前苦求表哥甚久却未果,不由得以狐疑眼神看着他道:“你该不会是看我心情不好,故意安排假案子让我调查吧?”
“在你心中,我难道是这般无聊闲人吗?”
吟霜郡主仍旧半信半疑,道:“木兰,表哥他是不是在骗我?”
“木兰现在是你的表嫂,你该不会真的忘记我成婚之事吧,既不参加婚礼也不送贺礼,真是一个称职的好表妹。”
“冰山表哥,你明知道我这些日子没有心情做任何事请…不对啊,表哥你不是已经辞掉六扇门捕快一职了吗,还有什么案子可查?”
“我在追查一件六扇门想掩盖的案子。”
吟霜郡主有了些兴趣,追问道:“是什么神奇的案子,快给我讲一讲。”
“此案甚为重要,详情尚且不能全部告诉你,需要看你日后表现。”
“你请我帮忙,却还隐瞒案情,哪有这样的道理!”
林致远道:“特殊案件只能用特殊之法,但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你若对此案有功,我便会尽力说服太皇太后与皇上,准许你加入六扇门。”
吟霜郡主见梦想有望实现,连连点头。
“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帮忙查案一事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郑燕婉。”
吟霜郡主疑惑问道:“燕婉与此事有何关联?”
“你若不答应这一条件,那便不要参与此案。”
吟霜郡主急需找一件事情来排解伤心情绪,便保证严守秘密,抬眼看到潇洒晃着扇子前来的柳错,蹙眉怒道:“我正想找这个花花公子呢,他昨天趁我喝醉的时候骂过我!”
“郡主可不要血口喷人,昨天我背你回宫累到腰都快要折了。”
林致远劝道:“如今破案当前,个人恩怨留到之后再清算,柳错你来说一说具体的计划。”
柳错道:“明日郡主至少带二十位宫中侍卫到旧梦阁,寻机封掉整间酒楼,并将所有人赶出,而后致远与杨云凡大侠带天工门的密室工匠从窗口进入,查明三条密道的情况,小神医和我与郡主在一起,防止有人受伤或者其他意外情况。”
吟霜郡主问:“我该以什么理由封旧梦楼呢?”
柳错道:“郡主若是不开心,皇宫都要鸡犬不宁,随便找个借口自可怒封旧梦阁。”
吟霜气恼夺走他的筷子,道:“你一开口便无好话!”
林致远道:“查案不是儿戏,吟霜你明日可以故意为难掌柜而后怒封旧梦楼,千万不要被人看出破绽。”
柳错故意道:“只怕郡主不甚有信心。”
吟霜将筷子扔到他怀中道:“本郡主会办不好这一点小事吗,明日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柳错笑着给两位姑娘斟酒夹菜,道:“今日美酒美食,明日一举成功。”
林致远将苏木兰碗中的辣子鸡丁夹出,道:“这个太辣,你吃不了。”
柳错玩笑道:“新婚燕尔这般秀恩爱,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看客的感受,这一顿由致远请客。”
吟霜郡主罕见地支持柳错,道:“确实如此,拿菜谱来我要再添酒菜。”
苏木兰闻此言害羞脸红,恨不得钻入碗碟中。
晚饭后闲逛夜市,吟霜郡主叹道:“表嫂,你与表哥真幸福,青梅竹马、喜结良缘。”
“郡主,如你这般善良纯真,一定会更幸福。”
“宋将军一定同你讲过他与魏国公主之事,他为什么会如此喜欢她,甚至不惜辞去大将军之位?”
她个性率直坦荡,若是不明缘由定然无法放下。
苏木兰迟疑片刻,只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情爱之事或许本就无因果。”
“世间事皆有缘由,我只想知道自己输在何处,你不许瞒我更不要骗我。”
苏木兰只得道出实情:“表哥说他与魏国公主相遇相知于沙场,曾并肩浴血杀敌,共经患难生死。”
情爱之缘由,苦求终断肠,拓跋琳是能与宋长风比肩的巾帼英雄,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柳错低声问:“致远,你与小神医可有进展?”
林致远不由长叹道:“不清楚算不算有进展,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我,难怪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
柳错笑言:“依本情圣所见,小神医与你之前一样,情深不自知。”
林致远忙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到底靠不靠谱?”
“若是心存有疑,本情圣便不与你多言。”
“我不是与你开玩笑,木兰可能并不喜欢我,否则以她果决的个性,不可能躲闪迟疑。”
“你这冰山还真是个呆子,无论是多么率直的姑娘,面对情事总不免害羞,你就坦率表白,然后没羞没臊地对她好。”
“没羞没臊?你这用词着实荒唐。”
“男追女隔座山,若想更进一步必须没羞没臊,谨记这四字箴言,我等你的好消息。”
柳错送吟霜回宫,摇扇阔步前行。
吟霜郡主追上前问道:“你答应表哥送我回去,马车在那里?”
“郡主的腿又不是摆设,如此近的路走走又何妨,若是这一点苦你都吃不了,永远都做不成捕头。”
“我才不需要你教我如何做捕头!”
“其实我并不认为你适合六扇门。”
吟霜郡主怒而质问道:“你凭什么轻视我,我没本事做沙场巾帼英雄,难道连做个女捕头都不行吗!”
“六扇门中共有三位女捕头,两位是靠家中权势,仅有一位是凭真本事,郡主想做哪一种捕头?”
“我当然要靠真本事!”
“既凭本事,那就需要从普通捕快做起,为了追查犯人接连数日少眠,为了查找线索需苦熬多日,若升任捕头便需承担查案主责,辛苦有增无减,你可受的了?”
“别人做得到,我也一样能做到,更不会比你这浪荡公子差!”
“我查案之时绝无半点风流浪荡之气,而你能否做到不耍郡主的任性脾气?”
“我只对你这样的讨厌之人才是坏脾气,对于其他人都平易和善得很。”
“破案并不能单靠一己之力,需要众位捕快与捕头合作,若你成日里总摆高高在上的贵族架子,定不会有人愿意与你协作。”
“既然决意入六扇门,我自不会摆郡主的架子。”
“吃苦不是说说而已,我身为紫衣捕头,俸禄也不够时时乘马车,你更需要适应。”
“走就走,我才不会让你看不起!”,走了几步之后回身鄙夷道,“听闻你为青楼姑娘挥金如土,对我却连一辆马车都舍不得请,重色轻友!”
柳错走在她身后,会心而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明白,多情空余恨,何处无芳草。
苏木兰捧着橙子揉来揉去,犹豫着该如何将四皇子之事告知林致远。
林致远上前拿过橙子便开始剥,问道:“你有何心事?”
“你会读心术吗?”
“相识多年,我自是了解你,难道是有关陛下的病情吗?”
“今日在宫中遇到四皇子,他反复向我追问陛下的病情…”
林致远的心不由得悬起,问道:“你将实情告诉他了吗?”
苏木兰摇头道:“四皇子负责采买监办陛下的熏香,他听取祁王门客的建议在其中加入了安神药物,而这是导致陛下病重的直接原因,毕竟与四皇子是朋友,不忍看他被利用,便提醒他不要太相信祁王,我只说了这一句,事后想来确实欠妥…这会不会影响案件调查?”
“你只是告诉四皇子不要相信祁王这一件事吗?”
“我就只说了这一句话。”
林致远将橙子放入她手中道:“不必如此担心,只此一句不会有太大影响,但以后万不可如此草率。”
苏木兰笃定点头,拿着橙子犹豫片刻,递给他一半。
“我不爱吃这些,除非你喂我。”
她拿起橙子皮扔向他,道:“案子尚未查清,成日里净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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