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八章 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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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协浑身一震,他当过尚书令,执掌过中枢,清楚政令难以通达,下情难以上传的弊端,一旦修了路,朝庭足够强势,就足以掌握住下面的各郡县,任何事情都能第一时间知晓,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应对。
崔访也是目中射出奇光,赞道:“秦始皇修驰道,通达全国,乃善政,惜乎自汉代以来,驰道无人维护,渐渐湮没,今府君既有主见,乃是造福于东海兰陵,两地民众必欢欣雀跃。
不过请恕老夫直言,兰陵东海两地,十余座城,每城相隔几十里,城城联通,怕是要修数千里的路,纵使水泥的造价要低于开山掘石,可这累积起来,也不是个小数字,不知府库能否承受?“
杨彦正色道:“崔公问的好,所以我打算征收养路费,于每两城之间设收费站,凡过往车马,皆需缴纳一定的费用方才通过,行人不收费,当然了,收费标准需要仔细衡量,即不能让民众负担太重,同时也要保证道路维护的需要,以及修建道路的成本,力争达到一个平衡。
甚至还可以向民间开放修路,以弥补官方力量的不足,并且官方与民间合建收费站,费用分润,不至于让人投了钱却血本无归,据我估计,修路初期是亏本的,但随着人口增多,商贸愈发繁荣,在一个较长时间里,还是可以逐步收回本钱。“
刁协沉吟道:”府君所言,倒是可取,老夫拭目以待便是。“
杨彦笑着点了点头,便转回头道:”孙班,我任你为交通令,乃新立牙署,秩四百石,负责修路与收费站的建设收费,乃至将来引入民间资本修路皆划归你管,望你尽快制定出章程,人手与资金调拨可分别与崔公和容娥协商。“
容娥原为期货市易行掾,在内战中,市易行付之一炬,财货也先一步被并吞,外来客户除郗迈周翼,全部被杀,这比绿林中的打家劫舍还要狠毒。
莫名其妙,人死光了,钱粮也被黑了,哪怕杨彦拿出万般理由自圆其说,也会给人留下不信任的印象,有鉴于此,即便市易行重建,没有一段时间的冷却消化,难以再吸引客户,而容娥本就擅长理财与财会,因此杨彦暂时把容娥转授为少府令。
太守虽偶有设置少府,但少府不是州郡常备官职,杨彦也不至于把一个女人弄进郡府去挑战老家伙们的底限,自泰汉以来,少府是皇帝或王府属官,掌税赋财政。
杨彦把容娥任为少府,在理论上不属于相府的编制,容娥是裴妃的私人钱袋子,但东海国毕竟是实土王国,大王是东海国的最高领导人,而杨彦又把裴妃变作了自己的女人,王府与相府合二为一,容娥这个少府实际上掌握着全郡财政,只是换了个名称。
至于原市易行的其他成员,一部分调拨给了容娥,另一部分外派出去,教授乡豪县豪财会记帐。
其实杨彦收编东海国各豪强,除了丁口田地,另一个巨大的收获便是识字人口,基本上各家的管事执事是识字的,杨彦把这部分人组织起来,一面由原市易行人员授予财务知识,另一面作先生,教小孩读书识字。
因着市易行的原因,标点符号与阿拉伯数字被强制实施下去,这就为传授数学知识奠定了基础,目前杨彦已经编撰出了小学水平的《数学》,包括四则运算与简单的几何,正在逐渐推广。
《语文》因与崔访的巨大分歧,而且杨彦也实在没什么时间,只暂时选编了《论语》、《春秋》、《孟子》与《荀子》中相对中性的文章,没有什么政治观点,只讲仁义礼智信等为人处事之道,用于启蒙教学。
物理化学杨彦打算集中于《天工开物》,由浅到深,揭示世界的本来面目,不过可惜的是,因为时间的原因,才列出了个大纲,距真正编写还远得很。
孙班顿时浑身一震!
今天杨彦特意把他叫来,孙谋这老家伙就预感到孙家将会被任用,果不其然,秩四百石的交通令。
秩四百石基本上属于中层官员,通常担任诸寺的属官,如尚书令司吏,包括尚书左右丞,尚书侍郎,隶属于光禄勋的给事谒者,以及太常、少府等诸多牙署的属官,手握实权。
在地方上,秩四百石可以担任小县的县长,或大县县令的县丞、县尉。
而交通令虽然是个新立部门,铺路看上去也很辛苦,可是透过现象看本质,铺路是长期工程,又兼管收费站,手里必然会掌握大量钱粮和人力物力,位卑而职重!
况且做出了成绩,还怕将来这个妹夫不给自己升职?
在孙班眼里,已经把自己看作了杨彦的大舅子了,虽然孙媚只能给杨彦做妾,可那也是亲家不是?
当然了,他不敢对杨彦有任何不敬,当即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属下拜谢府君,当为府君竭尽所能!”
“嗯~~”
杨彦微笑着摆了摆手:“交通令虽辛苦,却也锻炼人,好好干,做好规划,匆急于求成,水泥生产暂时也归你掌握!“
”诺!“
孙班躬身应下。
这时,一名亲卫来报:”禀将军,兰陵傅长史登门拜访。“
”哦?“
杨彦喜道:”诸公,不妨同去。“
”嗯~~“
崔访捋须笑道:”傅郎兜了一圈,总算是回来了,此子胸有韬略,且经历了诸多变故,心性也得到了磨练,可为府君有力臂助。“
刁协却是暗暗叹了口气,眼见杨彦的治下愈发兴旺,又有真正名士归心,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小子是越跑越远了啊!
一行人匆匆回返相府,傅冲被安置在了大殿中,傅冲的心态已经扭转了过来,以下属之礼进见杨彦,尤其是见着朝庭尚书令刁协都在相府中担任西曹,心里的那最后一丝芥蒂也彻底的消散。
刁协和崔访不同,崔访只是名士,没有实际执掌过权柄,而刁协担任尚书令,主持土断时,连王导都要避其锋锐,堪称当朝第一权臣,虽然投杨彦有失了势的原因,可人家的履历实打实,他若不投,杨彦真拿他没办法,只能供着。
如今连刁协都为杨彦办事,区区泥阳傅氏又有什么姿格放不下架子呢?
杨彦也感受到了傅冲的情绪变化,心头欣慰。
实际上在他眼里,刁协、崔访比他大半辈,沈充、苏峻与他同辈,傅冲二十来岁,正是前世他手底下硕士研究生的年龄,至于巧娘、慧娘、崔玲等初中小女生,那没办法,男人从来不会嫌弃女性年纪小!
杨彦把各人都介绍过去之后,便落座攀谈起来。
傅冲来的目地,一是拜谢杨彦,二是就未来兰陵的施政与杨彦沟通,在名义上他是独立的,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是杨彦的下属,于兰陵施政,就不可能绕过东海,而且也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代名臣,洗刷去因父亲投了石勒君子营沾上的污名,力争于青史留下美名。
傅冲的索求,杨彦都能给,席间宾主尽欢,崔访、萧温、萧仁、朱锲等重要僚属详细介绍了东海国的情况,倒是让傅冲心里有了底。
第二天,傅冲告辞离去,杨彦配了些人手给他,协助他施政。
又过三日,杨彦亲领步骑一万,渡过沂水,去往邹山,是该和郗鉴这老家伙算算帐了。
……
郗鉴这次真的病了,自从被抢回邹山之后,迷迷糊糊,发着低烧,人一天天的消瘦憔悴,日渐衰老,同时随着大败而归,邹山民众也日益离心,时不时就有人趁夜逃亡,麾下的流民帅也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邹山最高处的草庐中,郗鉴卧在榻上,哪怕病势沉重,那满脸的怒意都难以掩饰。
郗璇伴在郗鉴身边,也是羞愤交加,那秀丽的面容涨的通红,许氏则是双目无神,眼底满是悲哀。
原本这种地方,外人进不来的,而今日,部将陈珍立于榻前,俯视着郗鉴,身边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望向郗璇的目中,毫不掩饰那占有的欲望。
“郗公!”
陈珍不客气道:“末将再唤你一声郗公,我子陈果饱读诗书,苦练武艺,文武双全,自小聪慧,将来必成大才,哪点配不上你郗家女郎,你不就是嫌我出身低么?
可那有什么,想你郗公堂堂兖州八伯,却上不能保社稷,下不能安庶民,屡次败于杨彦之之手,积愤成郁,恐怕命不久矣,待咱们成了亲家,你的妻儿皆由我陈珍照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郗鉴气的都要发疯,这陈珍什么狗屁玩意儿?居然妄想与自己结亲,倒是打的如意算盘,不就是看自己势微,以下克上,以奴欺主么?
可郗鉴毫无办法,因为大败,上下离心,两子又年幼,自己病重不起,高平郗氏已经风雨飘摇,才让陈珍滋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陈珍出身兖州乡豪,一旦其子以郗璇为妻,就可以仗着高平郗氏的名头,把身价提上去。
郗鉴闭目不语,两行浑浊的泪水,亦由眼角缓缓流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这是被逼上了绝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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