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越限（外番）

　　就在二人短暂交流的这段时间里，阴阳宫太极法则的扩张速度，已经愈发地“力不从心”了。和体系破损的冲击“锋面”，隔了已经有数千里的距离，且还在持续拉大之中。

　　天命锤粉碎，法则体系崩溃，其作用方式，是从根本法则，一路“降下”。

　　不断拓展、层层扩大，最终抵至衍化的末端法则，也就是一个个聚合而成的实物。

　　包括山海界亿兆生灵。

　　现在可以庆幸的是，根本法则“降下”，总还需要一个过程。

　　这期间，其实是境界高、修为深的最先受到冲击，那些全无自保之力的黎民百姓，则还有一点点的缓冲时间。可只要沾上了，就不可能再有侥幸可言。

　　现在，阴阳、玄门体系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弥合这个“致命空隙”，最好是“跑”到体系破损的冲击前面，先一步立下法度规矩。

　　这就像是两个人赛跑，谁先扩散到山海界全境，就等于是跑到了终点，赢得胜利。

　　除了远在天界佛国，仅在法则层面，那里的准备只多不少、只早不晩，用不着他们操心。

　　阴阳宫掌教没有再多说什么，依旧屹立中天，抵御天魔潮。

　　界门上，五六位镇守的真仙，有足够的神通法力，推动阴阳宫太极法则，行那改天换地之举——虽然只是局部。

　　陆沉确认了具体情况后，果断出手。

　　这一刻，阴阳宫太极法则依旧由中央向外围扩散，玄门体系则连缀四方已经形成的节点，暂时稳住局面，也给还没有到来了的阴阳宫太极法则，创造出一个较适宜的“环境”。

　　此时的玄门体系，就像是蓬布边上连缀的长索，四面拉伸，“拽”着阴阳宫太极法则持续加速，更快地覆盖周边地域。

　　一则以深，一则以广，两个体系一旦重合，就此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在重塑法则体系这件事上，“深度”似乎要比“广度”更具有现实意义。

　　毕竟一个是“扎根”，一个只是单纯扩大范围而已。

　　但情况又不是那么简单。

　　阴阳宫看似占据主导，可为了与玄门体系合作，本身的体系也要放开，对此类严谨架构来讲，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一路下来，控制力其实是在不断减弱的。

　　相反，玄门体系完全不需要开放核心之地，外围的开放性却是早有定论，更不用说，陆沉明月心象的整合力、穿透力，都是阴阳宫太极法则所不具备的，这么来回牵扯、往复重叠，得益着实不小。

　　不过，其间陆沉倒是又发现了一件事：

　　好像两个体系的“穿透性”联系，之前就已经建立起来，且在双方均无自觉的情况下，形成一定的“模糊”区域，最关键的是，那位大人物貌似就是通过这个区域“进出”来着……

　　也不知阴阳宫掌教知不知道这一点，应该是知道的吧。

　　他有点儿尴尬，更多还是沉吟。

　　因为在这里，那位大人物留下了痕迹——微不可察，但通过中央空间，陆沉还真的略有所得。

　　不过很快，陆沉就没有了琢磨其他事的空闲。

　　一方面，那一场“竞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算起来，整个路程还只“跑”了千分之一不到，可是，由于各处连缀节点的分布密度问题，玄门体系扩张的速度，也是忽快忽慢，比之如雪崩一般、甚至还在不断加速的破坏性冲击，距离又拉大了些。

　　现在，玄门体系追赶的目标，已经换成了“法则衍化”的边际线。

　　也就是说，务必要在破损的法则波及到底层具体生灵之前，将体系覆盖到位。

　　这是涉及生死存灭的速度比拼。

　　那些正在夜色中、月光下挣扎、祈祷、或者瑟瑟发抖的黎民百姓并不知道，在他们头顶吹过去的呜呜风声，也许只要再下挫半分，他们以及他们的邻里、宗族乃至于这辈子所接触的一切同类，都将瞬化飞灰，留不下半点儿痕迹。

　　事态不可能总是完美。

　　陆沉透过月光，也不只一次地看到了，只因为小小的“缝隙”，其间千百计的生灵，包括屋舍、山川、草木等等，刹那崩灭。

　　这些情景，他不想看，却绕不开。

　　心弦颤动之时，魔潮的威胁也愈发地贴近了。

　　这就是陆沉面临的第二个问题，他现在，等于是与覆盖一界的天魔体系正面对撼。

　　因为天痕魔主侵占了前任界主体系，在此基础上，感通本源魔主圣道，举界共鸣，将魔修士、外域天魔联系在一起，形成了浩瀚无边的魔潮，也是天魔体系的显化。

　　前任界主体系同样是他们的依托，可是，随着共鸣程度的加深，天魔体系也是具备了“半独立性”，就像眼前的“外相”——混浊的黑雾。

　　虽不可能它单独构建一个完整的，可供一切生灵繁衍生息的体系，可当玄门体系一路扩张的时候，又“依附”上来，像是贪婪的鬣狗，想要从上面，再撕几块肉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共鸣，魔潮中各路天魔修士的数目在持续增长，天魔数量也是激增，整体性却是上了很大的台阶。

　　陆沉连缀各方节点时，理所当然受到了阻碍。

　　魔潮的法度，精神让陆沉必须全神应对。明月在魔潮中起伏，由于天星秘法的映射，每一个区域看到的“月相”都有微妙的不同，但真意如一。

　　各方修士、宗门不但要适应在明月加持下，与魔潮优点，还要学会如何与明月真意共鸣，才能在乱局起到应有的作用。

　　只因为，现在魔潮攻伐之术，个体的攻击只是零零落落，真正占据主流的，反而是共鸣衍化而成的种种神通，

　　在神通之后，甚至还有某种更具灵性的法则结构孕育。

　　很熟悉……

　　便在陆沉以明月光芒，集束照透了一片黑潮，抹杀其中魔头之后，分明是看到了，战斗之初遮蔽月光，险些让他吃个暗亏的神通，是如何衍化、崩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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