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茶馆
“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橐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到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
大魏国汴州城郊的一个小茶馆内,一位年过五旬的干瘦老者正靠坐在茶馆的一角,在他的对面摆放着七、八张喝茶用的桌子,桌子周围早已坐满、围满了好几十号人,这些人中有干苦力的轿夫、有行走城域之间的买卖人、还有一些身携刀剑的江湖人士,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将目光紧紧的盯在了老者所在的位置。
老者名叫邢老三,是一个鳏夫,膝下并无儿女,平时靠着在这家茶馆内说书养活自己。大魏国本就有尚武之风,因此民众对于有关江湖、武林的轶事颇为感兴趣,而邢老三也是靠着这些内容吸引了一大批的忠实听众,算是方圆几十里内小有名气的说书人了。
刚刚的几句定场诗念过之后,原本还有些吵闹的茶馆立马安静了下来,偶尔能听到的也只有店小二添水的声音。对于这种效果,邢老三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话说当今武林,那真是群雄并起、强者林立,一时间多少英雄,数不尽的豪迈风骚。但要说起真正的顶尖门派,当属顶顶大名的上三门!”
“邢爷,什么是上三门啊?”邢老三的话音刚落,对面就有一席地而坐的年轻人连忙问道。
按照一般的规矩,说书过程中观众是不可以插言的,一来会打断说书人的思路,影响说书人的发挥,二来如果说的内容不合适或是压根就和评书本身没什么关系,那么就会影响观众对于整个故事的接受程度,造成观众的流失,因此一般的说书先生对这种人极为的厌恶。
可邢老三却不同,他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眯眯的望了望周围观众,当看到大家脸上那一副充满求知欲的模样时,这才说到:“这位小兄弟问得好!所谓'上三门'是江湖人士对当今武林最为强大的三个门派的统称,是一种荣誉和实力的象征。上三门的门派并非是固定的,而是每三年评选一次,只有实力最为强劲的门派才能够当选!”
“邢爷,那现在的上三门都有那些门派?他们又是怎么选出来的呢?”地上坐着的小子又一次发言问道。
其实要是有旁观者就可以看出,这个坐在地上的年轻人明显就是一个“托”,他的作用就是及时问出大家最想知道和最想了解的事情,然后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邢老三身上,这样一来所有讲述的内容即顺理成章,又符合大多数人的期待,也更加能留住听众。
邢老三赞赏的看了看那位年轻人,回答道:“这上三门可是咱们大魏国实力最为顶尖的三大门派,他们分别是不羁门、名剑山庄和万流宗,这三大门派把持上三门足有近三十年了,一直都是整个武林的翘首,相信近几十年也不会有所改变!
“三十年!”
“时间也真够长的啊。”
“刚刚不是说这上三门不是固定的么,怎么可能近三十年都是这三大门派啊。”
“是啊,这明显不合理啊,这老头不会是在吹牛吧。”
邢老三的一番话立刻引来了听众们的一阵窃窃私语,有些人甚至对他的说法产生了一丝质疑。可邢老三并未受影响,而是对那个年轻人使了使眼色,于是年轻人再次发声道:“刑爷,这怎么可能啊,咱大魏朝才刚刚二十年光景,这三家门派怎么可能已经守着上三门的称号近三十年呢,这明显不合理嘛!”
年轻人的这段话并没有帮着邢老三进行解释,反而是将质疑声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对此,邢老三呵呵一笑道:“诸位莫急,容老夫慢慢道来。”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客官,您来点店干果蜜饯吧。”
“这位客官,给您来壶上好的碧螺春吧,喝这个提神!”
原来是店小二开始推销起自己茶铺的东西来,眼见到了关键的时候,大家哪顾得和这些人多费什么唇舌,大多数头也不回的说道:
“行了,行了,放这就行了,待会和茶钱一起算!”
“行,别废话了,上一壶吧!”
邢老三看到这种情形也是暗自偷笑,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为的就是让茶馆的生意更好一些,自己也能多一些分成,但他也知道这些观众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心甘情愿的做这个冤大头,于是连忙说道:“这上三门的历史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百年前的先秦时期,当初设立上三门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江湖之事由江湖人自己解决,所以朝廷对于上三门一直采取默许的态度,因此甭管如何改朝换代,这上三门却是从未断过。”
这样子一解释,众人也就明了了,江湖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无形却又真实存在,它无固定的组成却又拥有极大的力量,因此历来的朝廷对于江湖之事都采取谨慎的态度,只要不涉及到造反一类的事件,江湖中的事情都由江湖人自己来解决,这样一来也确实需要像上三门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来进行管理。
“那为什么近三十年都是这三大门派成为上三门呢,据我所知其他门派也有不少高手,比如咱们汴州城的无量阁,阁主黄老爷子可是先天高手,怎么会选不上上三门呢?”
人群之中不乏一些有见识的听众提出了质疑,虽然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但对于这个问题邢老三显得成竹在胸。
“这位客官倒是有些见识,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所说的这三大门派可谓人才济济,就连那日常负责清扫烧饭的奴役都是先天级别的高手,所以自然无人敢与之抗衡。”
谁知这话刚一说完,便有人笑出声来,随即说道:“前面还说的有模有样,后面就是一派胡言了,不过我喜欢!不用找了!”
说话的是一位相貌俊朗的白衣青年,身高七尺有余,面若白玉,目似星辰,手中还提着一口六尺长的宝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潇洒风流之劲,但面部那一丝若有若无自傲,却让他显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说完那番话后,白衣青年便转身离去,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样东西从他的身上弹出,落在邢老三的那张桌子上。
对于这个明显有些拆台的年轻人,邢老三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但一看桌子上的那件东西,却又不禁喜笑颜开,因为那赫然是一片金叶子!
正在说书的邢老三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了,一把就朝桌上抓去,可没想到竟抓了个空,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原来这金叶子已然嵌入到了桌面内,用手根本取不出来。
随即,邢老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惊恐的吐出四个字。
“先天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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