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问及
因着今日天气热,整日出了不少汗,云遥身上那胡皮粉的药效散得便快了。
白日里云遥尚未发现丫头们瞧她眼神的异样,入夜之后去大厨房之时倒是听红管事赞了一句,道她年纪轻便是好,整日在太阳底下干活,也只晒黑了一点。
云遥当时便知道坏了。
红管事与她并不相识,还道她本就长这般模样,却不知她用了那药之后,当真晒得比非洲黑人差不了多少。
若非如此,这张脸也藏不住。
走在回屋的路上,越走越是不安,云遥总觉得这身份若是暴露了,只怕要惹上大麻烦。
心事重重的回了屋,云遥听着半夜乍响的惊雷,冰冷的雨丝顺着窗缝钻进室内,凉幽幽的驱散一整日的炎热。
偏头朝其他丫头看去,此刻都已睡熟过去。
也不知那人给她用了什么药,昨日被刺出的伤口竟已然开始结痂。
翻身将窗户打开,云遥望着外头的雨水,片刻之后,拿出剪刀,手指在被子上摸索,寻到前两日缝上的口子,小心翼翼的顺着缝剪开,将里面藏起来的小纸包取了出来。
取出来后,将洗好的一张旧床单找出来,拿着木盆便出了房门。
用木盆接了一盆檐下的雨水,将药粉倒进盆里,用手使劲儿的搅了好一会儿,待药粉融化,才将床单放进去浸泡。
泡了约摸半个时辰,她才将盆里的床单拧干,将里面的水直接倒掉,端着盆回了屋。
下了雨,外头的天便有些凉。
回屋之后,云遥解了衣裳,便觉浑身一凉,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肩膀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一半,被匕首刺中的地方也结痂了,倒是不担心她接下来的举动让伤口感染。
没了顾虑,云遥便将木盆里的床单拎起抻开,将自己从头裹到脚,让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与床单相接触。
浸湿的床单裹在身上,又正是下雨的时候,云遥浑身冷得不行,再加上床单遮了脸,便有几分呼吸不畅。
后来她想了个方法,在床单上剪了个透气的口子,这才好受一些。
她这一裹,便足足裹了两个时辰。
这药粉本就要泡两个时辰才起作用,她这般裹着,药效自是不如泡澡有用。
这一夜这般折腾,天边的光亮也亮了起来,云遥颤抖着手解开湿床单换上衣裳,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得早死。
早早的出门去干活,因着昨夜的举动,云遥的面色又白了几分,额头也变得滚烫。
只是她的皮肤却也因此暗了几分,今日再看,总算没了那种引人沉沦的魔力。
“云遥,昨夜你去哪儿了?那么晚都没回来?”
云芝早晨起来一见着云遥便问了一句,说完不待云遥回答,便继续说道:“你可得小心点,昨夜你出门之后云芳紧跟着就出去了,后来她回来许久都不见你,还朝我打听来着”
云遥闻言,心中微动,嘴上却笑道:“没什么,昨日洒扫的时候遇到红管事,让我晚上帮点忙,昨儿我便去大厨房了”
云芝点点头,也不多说,收拾收拾便出门了。
只是云芳跟在她身后出了门这事,倒是让云遥心中在意,心道日后若要做什么,定要小心再小心。
丫头们这边不说,却说正屋。
昨个儿王爷宠幸了徐侧妃,到中午的时候还特地派人到正屋告了假免了昨日的规矩,今儿晨起,王妃将将起床,玉兰院那边的丫头便又来了。
“给桃衣姐姐问好,王妃娘娘还没起呐?”
来的是徐侧妃身边伺候的樱花,樱花人长得喜庆,眼睛又圆又大,瞧着是个机灵的,嘴巴也甜着,逢人便叫姐姐妹妹,教人讨厌不起来。
见着她桃衣的眉便皱了起来,莫不是徐侧妃今儿又出了什么妖蛾子?
“可是你家主子差你来的?”桃衣问。
樱花甜甜一笑,瞥了一眼桃衣身后紧闭的房门,忙笑着道:“桃衣姐姐就是厉害,婢子还未说姐姐便猜到了”
“昨个儿爷回来得晚,主子等了半宿,又伺候爷,着实是起不了身,便命婢子过来禀明王妃娘娘,今个儿的规矩怕是来不了了”
爷昨个儿竟又去了玉兰院?
桃衣心中微怒,却不敢多说什么,本想骂樱花几句,好教她知道王妃娘娘也不是泥人性子,却不想里头伺候的素衣走了出来,冲樱花道:“行了,侧妃娘娘伺候爷辛苦,娘娘免了她的请安,回去吧”
“那就多谢王妃娘娘了”樱花笑着冲门口行了一礼,便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玉兰院。
“素衣,你……”
“这是娘娘的意思”素衣无奈开口,桃衣心中一肚子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道:“娘娘便是性子太好,容着徐侧妃爬到头上来”
“谁说不是”
“行了,你快去大厨房看看,今日那边准备了什么吃食”素衣心中也无奈得很,可七王爷是位好颜色的,偏她们家主子长得委实普通了些,这才得不了王爷的宠。
“对了,娘娘叫我问问你,从春风楼出来的那人可还顶用?”
桃衣正要离开,听到这话便停下了脚步,蹙眉道:“娘娘准备对付那位了?”
“这你别管,我瞧着娘娘心里倒是起了些念头,那位当初你也是见过的,依着爷的性子,瞧到了她的模样,定会经常来海棠院的”
素衣也觉着她们家娘娘心中是有了主意,只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却是不好胡乱猜测。
“怕就怕也是个不安分的,别到时忘恩负义,欺负到咱们娘娘头上来”桃衣面色不愉,心中却是不赞同自家主子的想法。
“若是连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都压不住,娘娘还如何管理这偌大的王府?”素衣却是觉着桃衣杞人忧天。
她们家主子拿玉兰院那位没办法,那是大家都是正正经经上了皇家玉碟,是名正言顺娶进门的。
莫说那位出自春风楼,爷未必会给名分,便是给了,也至多不过一个妾。
一个妾再厉害,在她们家主子面前,到底是个奴才,便是真打杀了,爷也不至于因此怪罪,最多便是让爷不喜几分罢了。
桃衣也是个通透的,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道了一声她去安排,便传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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