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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雨霖医仙


  殊玄一路载着以丝巾掩面的女子,御剑行至东暖阁夙尘屋外。

  屋内,墨以打坐于夙尘榻上,聚力掌心渡夙尘内力,以护其心脉。

  随内力源源不断注入夙尘体内,墨以额间汗水不住落下,衣衫也湿了大半,想来这般入不敷出的疗伤法子,应是已持续了一些时辰了。

  殊玄恭敬请女子入屋内,女子先是打量了夙尘一番,又看向一旁闭目为他疗伤的墨以,见墨以内力已有所虚亏,面色发白,遂开口道:“你这般疗法,是打算同他一并赴黄泉吗?”

  墨以闻听女子声音,方才缓缓睁目,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二人。

  在与女自对视一眼后,墨以紧锁着的眉头一瞬平展,后又面露些许惊讶之色。

  “二宗主亲至,墨以不胜感激。”

  殊玄带回来的这名女子,原是四大门派中,以医术闻名的雨霖阁二宗主,东方玉瑾。

  数时辰前,传话弟子告知墨以夙尘伤重,待墨以赶至山下,夙尘已奄奄一息、

  墨以观伤情,知寻常医者已无法救治,便赶忙吩咐了殊玄速去位于南甲子山的雨霖阁,请门中医术高明弟子前来救治。

  雨霖阁素来与世无争,左右逢源,与各派相处和睦。

  当年墨以被归舒误伤,性命危在旦夕之际,也是雨霖阁宗主现身,才救下了他的性命。

  同为修真门派,道友有难自是要帮,但令墨以吃惊的是,今日来者却是东方玉瑾。

  这东方玉瑾,乃是长宗主东方柏的亲妹,说来身世也是凄惨。

  雨霖阁虽为医家地界,但因日常炼丹所需,门中自也养了许多毒物。

  东方玉瑾其母在孕期不慎为毒兽所伤,毒气侵五脏六腑已无法可治,见腹中胎儿已足月,便趁还存余力,饮了催产汤药提前产子。

  她生产之时惨痛异常,诞下东方玉瑾之后便撒手人寰。

  东方玉瑾因胎里不足,又多少受了毒气侵扰,携着怪疾降生,自幼养在阁中也不多走动。

  那怪疾每日申时与亥时发作,发作之时全身筋骨如火燎般疼痛,且那痛楚无药石可缓。

  东方玉瑾之父,心中怪责自己未护妻女周全,终日郁郁不欢。自妻离世后,便也无心治理派中大小事务,只废寝忘食,一心研究着治愈女儿怪疾的法子。

  传言为医治东方玉瑾怪疾,其父剜自身骨肉为药引,耗了一生心血炼丹制药,却至临终也未见成效。

  后父亲离世,兄长东方柏继位,见父亲遗物中,留了张未研制成的治怪疾方子。

  只因方子中所提及炼药之法未记录详尽,东方柏便循着医理,着意添了几味药,拿去给东方玉瑾服食。

  也不知是先父庇佑还是机缘巧合,那丹药竟十分灵验,自东方玉瑾服用之后,怪疾便再未发作过。

  然好景不长,原来那方子本就是其父弃了的。其父虽知那药可治女儿怪疾,但药性猛烈,副作用极强,便未使用。

  怎知又偏被东方柏阴差阳错寻得,又炼了药让东方玉瑾服下。

  东方玉瑾服下仅半月时日,那药副作用便显现出来,使得东方玉瑾面生紫斑,模样十分吓人。

  性子本就内向的她经此变故,终日以丝巾遮面,躲在房内不愿见人,性子也变得越发孤僻。

  雨霖阁内也不乏背后爱嚼舌根的小人,流言蜚语传的多了,讽刺她的话也就越发难听。

  女子多重容貌,她本出落的水灵,如今怪疾虽愈,却成了这幅魍魉模样,又要她如何见人?

  她多次向兄长倾诉心中苦闷,可东方白却一心扑在炼丹问药上,也只敷衍两句,言皮相不过外在表象,任谁都有年老色衰一日,叫她莫要在意。

  他虽对对流言也有管束,但门中事忙,他也是有心无力,管束效果终是不佳。

  长此以往,东方玉瑾因此与东方柏心生嫌隙,念着兄长并不疼爱她这个妹妹,素日里甚少同他往来。

  她一心想着若要恢复自己花容,断了门中流言蜚语,自己必得潜心修行。

  她因先天根基受损,只能粗浅修习些简单术法,于是便想着从医术上潜心研究。

  她寻了许多父亲留下的医学典籍研读,终日苦修。没承想她倒继承了其父的在医术上的天赋,不过数载,医术造化便越在了东方柏之上。

  雨霖阁立宗主,向来是有能者居之。如今眼见东方玉瑾医术造诣超凡,东方柏只能以她无法修习仙术为由,立了个二宗主名号给她,二人同理门中事务。

  得了二宗主的名号,门中诸人也就不敢再私下就着她的容貌议论讽刺。终日里又与东方柏一同理事,朝夕相处之下,兄妹关系也有所缓和。

  说来雨霖阁能不已仙法修习为主占据修真大派一席之地,位列四派,功劳大半要归功于东方玉瑾。

  数年前,她比着门中炼丹古籍,练出失传丹药‘灵犀丸’一味。

  此丹服下,功力可须臾翻增数倍,更可令将死之人起死回生,身强体健更胜从前,实是令修真人士趋之若鹜的仙药。

  此丹一出世,使得雨霖阁一时间名声大噪,东方玉瑾更被世人冠以‘医仙’美名。

  ‘灵犀丸’取材难得,至今炼得七枚,皆供奉在雨霖阁内,引得不少有歹心之人觊觎。好在长宗主东方柏除了医术高明,仙法也是十分了得,倒也护得仙丹周全。

  墨以方才见来人是东方玉瑾,面露惊色也是常事。

  素日里甚少抛头露面的雨霖医仙,如今竟随着殊玄出山,赶来西绝山救治舒华弟子,实在是件稀罕事。

  后趁着东方玉瑾诊治夙尘的间隙,悄向殊玄询问缘由,才知殊玄御剑刚入雨霖阁地界,便见了东方玉瑾。

  东方玉瑾听她诉说完事情经过,也不多问,忙让殊玄带她赶来医治。

  这般反差行事,连殊玄也是摸不着头脑。

  东方玉瑾解了夙尘衣衫,从袖间取出裹着银针的布包,将血肉与衣物粘连的部分小心翼翼用银针分离,后又取额间束发凤尾发钗,将钗尾轻折,从那裂口折痕中,竟爬出一赤色长虫。

  长虫似有灵性,跟随东方玉瑾指引,顺着血污爬向夙尘后背伤口,在伤口处稍停顿片刻,张嘴露出尖牙,对着伤口翻出的腐肉就是一番啃噬。

  待腐肉啃噬干净后,长虫身躯也比之前膨胀了一倍。它将头探入伤口,身子蠕动着向伤口内爬去,转眼间,整只虫身便入了夙尘体内。

  东方玉瑾见虫已入体,右手食指沾了些灰白色粉末,指尖直入伤口,触及夙尘心室。

  长虫嗅着灰白粉末味道,一路攀爬,沿血管钻入了夙尘心脏之中。

  此举一行,胸口本还微微起伏,存微弱气息的夙尘,即刻便停了动静,头也无力偏向一旁,像是已断了气。

  殊玄见状略显慌张,忙上前探其鼻息,见夙尘已气绝,忙皱眉出手阻止东方玉瑾。

  她一把按住东方玉瑾还在施术的手臂,刚要开口,却见东方玉瑾先转头瞥向她,冷言:“既有求于我雨霖阁,便该拿出你派待客之道,也该全然信我。”

  墨以上前两步,轻拍殊玄肩膀,示意她松开擒住东方玉瑾的手:“当日长宗主医治我之时,也是凶险万分,师尊是由着长宗主的,今日我亦信二宗主。”

  闻听墨以此说,殊玄撒了手并向东方玉瑾致歉。

  东方玉瑾也不理会她,只将手从夙尘伤口内取出,而那长虫却已不见了踪影。

  她将指尖血污顺手涂抹在夙尘床榻被褥之上,又从袖间取出一金丹,置夙尘唇齿间,又施法让其吞咽服下。

  那丹药入口,夙尘即刻恢复了呼吸,神色也无方才那般痛苦,渐红润起来。

  东方玉瑾从裹着银针的布囊夹层,取了些金线来缠在银针上,扯着夙尘的伤口,一针一线为他缝合起来。

  “方才入了他心室的,乃是‘血蚕’,能护其心脉,食其腐肉,待病愈后会与脏腑合为一体,无需挂心。”针线缝合甚密,又因银针极细,倒也不见夙尘伤口再流血出来:“伤口十日后应会愈合,届时金线自会脱落。”

  缝合完毕后,东方玉瑾收了银针与余下金线,又将那取出‘血蚕’的凤钗钗尾拼接好,重新簪入发髻。

  “命算是保住了,但他伤重,何时能醒来,仍是未知之数。”说着,她又留下三颗丹药递给墨以,并嘱咐道:“血蚕嗜睡,若见他神色有异,即刻服下此丸,可唤血蚕清醒。”

  墨以收下丹药,向东方玉瑾一再道谢。言语交谈间,东方玉瑾目光投向他脖颈上早年被归舒误伤的伤口,关切问道:“瞧着伤口复原的还好,只是疤痕实在难看。寒气侵体一症最难根除,平日里你可还有不适?”

  墨以不自觉抚摸着脖颈疤痕,摇头笑道:“劳烦二宗主关心,长宗主妙手回春,已然痊愈,不曾再犯。”

  东方玉瑾打眼瞧了墨以与殊玄一眼,又接着问道:“你师弟伤成这样,怎也不见你师尊出面?”

  见东方玉瑾如此一问,墨以佯装神情自若,生怕她瞧出端倪:“师尊修习心法,已闭关数月。本也是门下弟子斗法惹出的意外,想来现下夙尘师弟性命也被二宗主您保住了,便不叨扰他老人家了。也请着二宗主能有所体谅,莫将今日之事穿了出去,惹旁人笑话。”

  “不该叨扰如今也该叨扰一番,你师弟伤口缠着股不明力量,一味阻着我医治,能如此重创他的人,实力应与你师尊不相上下。”见墨以仍开口解释,东方玉瑾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你也不必费心诌谎向我解释缘由,好生安顿你师弟吧。”

  见东方玉瑾朝门外行去,墨以忙让殊玄御剑送她归派,却被她拦下,只说是自己还有旁事要办,不便让人跟着,便匆匆离去。

  送离东方玉瑾出了夙尘房门,殊玄眼瞅着她渐远背影面露疑容,转身轻声冲墨以说道:“自从她容貌受损,平日里是最忌讳外出见人的,与我们也只在四岭法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如今肯出山医治夙尘已是奇怪,可西绝山于南甲子山相距甚远,御剑方得一个时辰才能抵达,她又不修仙法,如今只身下山,要如何归门中?难不成是要雇了马车一路颠簸回去吗?”

  “旁人如何行事与我们何干,她兄长早年间救我信命,如今她又救了夙尘,也算是我派的恩人,就莫要背后议论了。”

  墨以见夙尘伤情稳定,替他盖好被褥,又吩咐门外几名弟子轮番照看着他,后与殊玄二人一并朝着正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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