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我一剑,碎茶杯
清晨,屋外的鸟叫声将柳若云吵醒了,她猛地睁开眼睛,赶紧摁住伤口,这里可没有办法输血,失血过多就小命不保了,可摁着伤口的她神情很是诧异,“咦!伤口不疼。”
她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卧房!怎么回到房间里了,刚才不是在竹林吗?谁救了她?扒开衣服,没有伤口,难道自己做了梦?
“莫成君。”柳若云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去寻莫成君,不在。柳若云又跑去后院,“师弟。”后院亦是空无一人,整个幽兰苑,连个鬼影都没有,除了鸟叫就只有她一人。
“都去哪了?怎么没有人。”柳若云有些惊慌,她很确定自己之前跟着林萧玄出了院门,因为桌上已经没有碎掉的茶杯了,残物已经被她打扫了。
对,林萧玄!还得去找找他。
若刺她的那个人不是林萧玄,会是谁?
柳若云走到台榭空山秋时,听见了一阵钟响声,什么时辰了?她抬起头看看天,难道过了一日了?
昨日她出幽兰苑时,无意眺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峰,太阳挂在山峰一头,正是这个时辰。
娴静是面容上出现了惊慌的神情,她必须搞清楚,为何自己失去了被刺后的记忆,可该往哪里走呢?
“先去藏书楼看看,或许林萧玄在那里打扫。”柳若云心想着。
柳若云刚走到藏书楼时,便看见一位仙风道骨之人迎面而来,青褐底衫,外着齐臂白衣,略有时尚风格,两人颔首点头示好,随后那人便脚踩拂尘而去。
原来不止可以御剑,还可以御别的东西!柳若云不禁地感叹。
“师叔,你在这里干什么?”莫成君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便看见张望着的柳若云。
柳若云大喜,一把拉住莫成君道:“我在找你,可我又不认识路。”
“师叔,有事。”他今日未做饭了,从未有什么难倒过他,但做饭那种技术活却难住了他,昨日听了林萧玄的话,给师父送去了一碗,师父神情淡然地吃完后才告诉他,味道不太好,让他以后别做了,他自己尝了尝,确实不太好,有股浓浓的焦味和烟熏味道。
真不知道师叔和林萧玄是怎么咽下去的。
“我想问问我醒来第几日了?”
“第三日。”
“那昨日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有没有什么异样。”柳若云紧攢着衣袖问道。
“快晌午了,没有什么异样,特别好。”昨日师叔回来的模样一点都不像第一日醒来那般,不时地嚷着要回去,他认为师叔已经安心呆在这里了。
“那后来我干什么了,你给我说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自己没有记忆了,但也无法不去过问,还好莫成君未提出疑问。
“你回房间换了衣服,去了后院,然后在书房呆了下午,然后……”说着说着莫成君便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昨夜在廊厅的一角呆了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我在那里干什么?你都没有叫我吗?”柳若云十分诧异,自己竟然当了一夜的门卫,而且守了一夜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犯困。
莫成君摇了摇头,指了指手中的食盒道:“我叫过你,可是你说让我不要管你,还叫我今天早上去膳堂给你带饭。”
“吃饭?我多少年没吃过早饭了,不可能,那肯定不是我,你去把你师父给我找来。”
“先回去吃饭吧!一会师父就回来了。”师父被贺芳尊叫走了。
“你师父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本体主人能回来重要,她感觉昨个应该不是丢失记忆的问题,或许是这身体的主人醒了。
“下棋。”青鸾君时常会来苍涯山与贺芳尊下棋,一向棋艺不精的贺芳尊昨个竟然胜了青鸾君,此时正缠着师父大显身手呢。
“你去把他叫回来,我有急事找他。”柳若云夺过莫成君手上的食盒,显然急不可耐,“现在就去。”
“对了,林萧玄今日有没有去上早课。”刚走了几步的莫成君又被柳若云叫住问道。
莫成君点了点头道:“嗯,他今日还要继续打扫,昨日竟然在藏书楼睡着了。”
“嗯”,柳若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事情还是有些蹊跷。
景明溪回到幽兰苑时已经晌午了,柳若云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还不时地跑到院外张望,终于把景明溪盼了回来。
“师弟,我跟你说个事。”柳若云一见景明溪就迫不及待开始说昨日之事了,“昨日你见我时,有没有觉得我有一些不一样。”
“没有。”景明溪言语平淡,他确实也未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怎么会没有呢?昨天见你的那个不是我,应该是你真正的师姐。”柳若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她被刺的事情说出来。
景明溪顿住脚步,意味不明地盯了一眼柳若云,继续向后院走去。
景明溪身形修长,比柳若云高出许多,脚步跨得很大,柳若云几乎赶不上他。
“你这院子布置的挺雅观的啊!”柳若云四处张望后由衷地赞美了一句,随后发现不是说这的时候,“我跟你讲这干嘛,说真的,昨日你见的那个真不是我。”
“我昨日出院子后被刺了一剑,我以为我死了,等我醒来后就在房间里了,你跟你师姐朝夕相处,是不是她难道你不知道吗?”
景明溪愣了一瞬,未语,也不管喋喋不休的柳若云,他运转了灵力渡到柳若云身上,调息后他有些诧异,内息的确有所不同。
昨日柳若云内息稍微有些乱,运灵也不像是有阻碍的情况,他调息时还有一种被抵触的感觉,可今日她内息平稳,灵力也失去了昨日那般攻势。
若是被刺,那内息确实会乱,可为何她的身上没有血的气息。
“或许我死了,或者我昏迷,你师姐就能回来,不如我们试试,你来刺我一剑怎么样?”
咔擦,又是一声茶杯碎掉的声音。
看着碎掉的茶杯,柳若云的心停跳了一拍,惊了一霎,似乎发现了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她嗫嚅着道:“那要不你给我把剑,我自己来。”
其实她自己来还真有点下不去手,这也只是她的猜测,宿主死了就能回去的定律只存在小说里,还是不敢冒这个险,而且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来之前身体变成透明状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有自虐倾向,还是手已经好了。”柳若云看着碎掉的茶杯,心里升起了一股烦躁,她拧着眉,瞪着景明溪道,“我们不是在商量吗,那里不满意你说一句话,这紫檀茶杯多可惜,一套就那么几个,你都碎两个了。”
她打量着景明溪,雕刻般的五官,搭配着淡蓝丝制的衣衫,尤为精美,“锦绣华服,有钱也不是这么用的。”
第一次未管别人,这一次不管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她伸手想去拉景明溪的手腕瞧瞧,却被玉手主人躲掉了,不让碰,景明溪倏然起身,拂袖扬长而去。
回去前院,莫成君正在院子里浇灌花草,她蹲在莫成君的身边,几次抿嘴后终于出了声,“你师父的手又伤了,他不让我看,你再去看看。”
闻言,莫成君猛然地站了起来道:“怎么又伤了,茶杯?”他刚才听见了一声脆响。只要师父在幽兰苑,他总会给师父泡一壶热茶,他也不知为什么,可能是习惯了吧。
莫成君思付一瞬,接着又蹲下继续浇灌花草,他刚看到师父离去时双眼寒霜,未和他言语一句,想必不想让他知道,“师叔,你能别去惹师父吗?”话完,提着木桶也走了。
“我怎么惹他了。”柳若云小声嘀咕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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