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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俩人身份,得解释


  “有,”云笙望着景明溪深邃的眼眸,坦然道。

  景明溪悬着的一颗心似乎从高处落到了深渊,心口被似被呛了一口气,咽不下也吐不出。

  他一向能坦然地接受任何事,然而现在却做不到了。

  甚是后悔问出这个问题,听到这个答案。

  “师弟,怕是你已经不太记得了,或者你认为这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师门学艺时你总是对我很淡漠。”

  “……”

  “有,”云笙望着景明溪深邃的眼眸,坦然道。

  景明溪悬着的一颗心似乎从高处落到了深渊,心口被似被呛了一口气,咽不下也吐不出。

  他一向能坦然地接受任何事,然而现在却做不到了。

  甚是后悔问出这个问题,听到这个答案。

  “师弟,怕是你已经不太记得了,或者你认为这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师门学艺时你总是对我很淡漠。”

  “……”

  有吗?他怎么淡漠了……但与“他们”这有什么关系?

  云笙继续道:“第一次望月之夜,我见你穿戴好从幽兰院门出后,穿过竹林上了后山,你就像从未来过这里一般,四处查看,极其谨慎。”

  次日,景明溪除了眼窝泛青,神色略为颓废然外并无异状,而后她问过景明溪,却被景明溪搪塞了过去。

  景明溪像是知道此事,又像不知道此事。

  于是云笙夜夜守在廊庭之外,直到次月的望月,景明溪再次神色异常的出现在幽兰院。

  当时,云笙守了一月,景明溪始终没有动静,年幼的她耐不住疲惫,到了后面几乎都睡着了。

  即使疲惫,她也没放弃,廊庭长凳几乎成了她的床。

  所以当她感觉身边有人,睁开眼时便看见景明溪站在她面前盯着她。

  “你身上带有糖吗?”

  景明溪眼里噙着笑意,看她的神情很是欢喜……

  欢喜!她竟然从景明溪淡漠的眼神中看见了高兴。

  ……景明溪冷眼看了她两月,除了师尊传授心法俩人在一处待着,就连练剑景明溪都避开她。这样的景明溪她没有见过……

  “师弟……”云笙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不可以思议的景明溪,“你好像不一样了。”

  云笙惊讶,不禁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景明溪先是一愣,随后挑起眉宇,道:“姐姐,你看出来了是吗?所以你守在这里,你是在等我吗?我都没有被人等过,姐姐,你是在等我吗?”

  他眼神灵动,连着问了几次“你是在等我吗?”的话。

  云笙被问得怔然,点了点头,此时她还不知道景明溪与玄凌是俩个人。

  “明溪……”云笙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吗?”

  闻声,景明溪似乎有些不高兴,他蹙着眉宇反驳道:“姐姐,我不是景明溪,你别当我是他。”

  “……姐姐?”不是?!云笙还未明白什么意思之时景明溪再次开口道,“姐姐,你有糖吗?我想吃糖。”

  “要吃糖?”云笙尴尬的揉揉鼻,平常不理她,现在甚是很友好地向她要糖,“姐姐明天去给你买行吗?”

  奇怪的景明溪侧首想了想,应了,大概是认为下次能吃吧。

  这一次景明溪没有绕山而走,而是跟云笙在廊庭处说了许久的话。

  第二日,景明溪自然什么也不记得。

  云笙一大早便下了山去永川镇买了糖回来,可当她笑逐颜开地把糖递送到景明溪面前时……景明溪拧着眉,嫌恶地扫了一眼云笙手中的糖,冷声道:“师姐,心领了,我不吃糖。”

  “……”这怎么回事?!

  “师弟,昨日……”云笙话说一半便顿了声。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凝滞,最后她是怎么缩回手的也不清楚。

  景明溪在后院练着剑,他将剑比划了几个招式才道:“昨日什么?是师尊有说什么吗?”

  云笙哑然,摇了摇头。景明溪转首又开始了练剑,没有留给云笙一丝视线。

  云笙落寞地看着自己手中逐渐融化的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最后她坐在幽兰苑门口看着群山,吹着山风将一整包糖吃了个干净。

  而后每日,云笙都会下山买一包糖回来,云笙每日见到景明溪都会问一句,“师弟你要吃糖吗?”

  景明溪每次都蹙眉拒绝,到最后看见云笙都会有躲着她。

  糖保存不了多久,每隔两日云笙都会坐在院门前将糖全部吃了,直到后来她也吃不下了。

  年幼的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想吃糖的要命,怎么说“从不吃糖”。

  直到再一次望月,景明溪才找了她。

  这回景明溪直接敲了她的房门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的糖呢?”

  云笙气也不打一处来,“没了,你来晚了,我吃完了。”云笙连着吃半月的糖,吃到喉咙都齁了,这个性格较好的景明溪也未出现。

  “没了?”景明溪很失望地说,“我好些时间没吃糖了。”

  看着眼神黯淡的景明溪,云笙道:“我买了半月的糖,可你说你从不吃……”

  “姐姐,我知道,我看见了,下一次你能在望月之夜买给我吗?”

  他接着道:“我只能在望月之夜有力气出来。”

  云笙蓦然一惊,她想了许久都未曾明白,为什么景明溪前后变化这么奇怪。

  是啊!之前他说了他不是师弟的……

  “下次你来我在给你买糖。”云笙承诺道。

  翌日,景明溪果然不在再与她熟识,淡漠一如从前。

  直到下一个望月,她买了糖,景明溪吃的不亦乐乎,吃到最后他高兴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姐姐,我叫玄凌,你以后不用很为难的想要叫我什么。”

  “……”她并没有纠结该叫师弟什么,在她心中俩人是一人,然而玄凌的意思是提醒她――别叫他“师弟”比,别叫他“景明溪”。

  玄凌这个名字,云笙第一次听说是从景明溪的嘴里。

  至此,每到望月之日,云笙都会下山给玄凌带一包糖回来。

  这也是为何在魔域之中,玄影将方糖喂到那孩童嘴里时她倏然想到了玄凌,再而想到他。

  而后的十几年中,她一直将玄凌当成景明溪。

  起初,云笙以为景明溪病了,认为他父母被杀之时产生了意识保护自己,找过药师询问过这等病情,也翻查过书籍……

  同时她从药师那处知道景明溪早就察觉了自己的神识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过去,云笙与景明溪渐渐长大成人,然而通过接触玄凌,她发现景明溪与书上讲述的情况不太一样,他有固定的出现时间,无一次差。

  至于会不会因为情绪过激而出现,云笙不得而知。除了修仙仿似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景明溪的情绪波动。

  而玄凌除了比较警惕以外,似乎一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一直都少年心性,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又似少年老成对什么都很畏惧,唯一不变的是景明溪与玄凌这俩人让云笙难以捉摸。

  云笙娓娓道:“师弟,你是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个魔族人与你容貌一致,而你所知你并无胞弟。”

  景明溪静静地听着云笙述说着他得冷漠。

  “师姐,所以到最后你也变得跟我一样了吗?”他从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眼中冷漠了,难怪师尊说他木讷,其实他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有这种怪病。

  云笙道:“我原本也一只以为你病了,其实你没有病。”

  景明溪惊讶地望着云笙,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记得刚才师姐说过这个人早已经死了。

    “他叫玄凌,本体是魔主之子,百年前在青鸾君的封印中死了,而他的魂魄入了封印魔域的阵法之中,一丝魂魄不知道被谁带了出去……附在了你的身上。”

  听到这里,景明溪极为震惊,难怪望月之夜后醒来,总觉得自己喉咙不太舒服,嘴里还有一股甜味。

  还有他一直按照书籍上的治疗方式医治自己,怎么都是无用。

  但似乎还是有些理不顺,中间好像还差些什么?

  现在的望月之夜,他的身体依然会泛冷,会昏睡,只是不会失去记忆而已,除开从永川镇回来的那次……

  剑冢魔族入侵……与贺芳尊谈话的竟然是他。难道他一直都在苍崖山附近?

  当年云笙下山游历还有一个原因——为了寻找分开他们二人的方法,云笙道:“他在你身上养了许久的魂识,只有望月之夜他的鬼气才会强一些,能在你睡着后暂用你的身体。”

  “师姐,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因为玄凌爱吃甜物,云笙渐渐对甜物格外留意了。

  有一次下山她尝到过平叔的莲子羹,甜而不腻,入口丝滑,觉得玄凌应该会喜欢,奈何他总是望月之夜才能出现,于是她便缠着平叔教了她方法,做给了玄凌吃。

  她其实也有私心,认为这样也算是景明溪尝过她做的东西了。

  玄凌果真很高兴,高兴得忘乎所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云笙突然道:“我怀疑他不止在你身上养了一世的魂魄,或者他已经藏在你身上许久了。”只是前世她没有机会探查。

  能转世轮回,那便是在地狱洗净了罪孽,没有书生所说的“杀孽之罪”一说,又或者是因她标记过当初的太子,所以玄凌选择栖附在景明溪身上。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但云笙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谁有能力将玄凌的一丝魂魄送到景明溪身上?

  景明溪年幼时便开始了发病,若要被故意放在身上……

  云笙蓦然一愣,背后泛起了一阵寒栗,景明溪当初修仙只为替父母报仇,难道他父母之死另有原因。

    ——这仿佛酝酿了天大的阴谋诡计。

  炼出鬼怨魅影、鬼怨缠,会不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如当年师尊收她为徒后,机缘巧合下窥到一丝天机,得知她的身份后整日唉声叹气。

  那有没有可能另外的修仙之人也窥得天机……

  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想得到什么?

  ——月无双说过,那个人想要一个无天下修士的世界。

  难道是自己阻碍了他的路程?还是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师姐……”景明溪喊了云笙好几声,她才从自己的推论中回过神来。

  景明溪继而道:“他模样跟我一样,只是因为他在我身上养了魂魄?”

  这话的意思就像是说“玄凌算是景明溪的分身”一般。然而饶是云笙说了原委,也并没有让景明溪释怀。

  云笙表达的委婉,而景明溪对情事一窍不通。十多年前俩人形同陌路,十多年后,俩人依旧误会叠生。

  一句假话说了千次到最后也成了真。

  景明溪一直认为自己是那玄凌的替身,所以时至今日,他依然觉得自己比不过玄凌。

  云笙道:“以前我的确将玄凌当成了你,但是后来我知道他的身份……便分得清楚了。”她还坦然承认道,“这次入幻境我不愿与你一同来,是因为……”

    就在俩人谈话的这段时间,莫成君的魂识被稳固了,他突然从地上蹿起,做出一副攻击的模样。

  蓦然而起的莫成君将俩人吓了一跳,也打断了云笙说的话。直到云笙喊了声“莫成君”他似乎才回神。

  莫成君眼光闪烁,看着云笙有种亲切又别离的感觉,就像在外的游子对故乡有种“近乡情怯”的茫然感和无所适从。

  莫成君定定地看了云笙好一阵,才唯喏地道了一声“师叔”。

  景明溪察觉到莫成君神色不对,直接问:“你怎么了?”

    云笙没有去过幻境之心,纵使对幻境深处那宝地有所耳闻,但始终没有见识过。

  “师父,”莫成君木讷地道了一声,他失态地连平常的礼仪都忘记了,“我怎么出来的?玄凌呢?”

    “……”连莫成君都知道玄凌。

  新的问题在景明溪心中出现了,玄凌为何回去幻境深处,为何要杀修士?

  云笙解释道:“他去魔域了,暂时不会来,我将魔域封印解开了,也许……”

  莫成君怔然一霎。他其实不是想问玄凌,一句“师叔,我都看见了,你是因为我入了魔?”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连云笙都愣了,她拧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师叔我不会入魔,怎么不信我?”

  景明溪看着云笙的坦然淡定,看着莫成君的惶恐,也蹙了眉,但他为表达自己的想法,任凭莫成君说出看见的。

  莫成君大声道:“不是,师叔,我都看见了,你被黑影附了身,你拿着碧月剑刺了心,你打晕了我……”

  莫成君突然断了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愣想一霎后,似乎确定了某件事,“师叔,你是用自己祭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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