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扰心之事,只为鱼
莫成君刚出幽兰苑门口,便听闻柳若云站在厨房门外喊他,顿时大喜,末不是师叔想通了,不吃鱼了……
柳若云踏出厨房,走到莫成君身前,微笑着说:“有酒吗?”
“嗯……”
“在哪?”见莫成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有酒,“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然后告诉你师父说是你……”
莫成君性子随了景明溪,若是不知或者没有定会直接回答,而不是如此地吞吞吐吐、扭捏。
酒的存放位置,也是前院的屋里,屋子里立着几个木架子,这几个木架上摆放的坛子形状、大小各异,有空着的,也有封着的,参差不齐,没有共同特点可寻。
最特别的便是靠着墙里面的另一个木架,这个架子不同于其他,它的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深色坛子,柳若云数了数,一共十坛。尽管这十坛酒都是封存着的,但依旧能闻见酒的香气。
柳若云一眼便相中了这整齐的坛子,自认为保存的如此之好,定是好酒,于是道:“莫成君,去找个酒壶来?”
“没有。”师父从不饮酒自然没有酒壶。
柳若云粲然一笑,打趣着说:“有酒却没壶,难道这酒你们用来观赏吗?”
莫成君再次蹙了眉,知道柳若云又打起了这酒的注意,他道:“这是师父……”他想起了师叔抓鱼时说的话,于是生生吞回了“酿的”二字,以便师叔能放过这些“醉意酒”,他还补充说,“师父不饮酒。”
当然不管这酒是不是景明溪酿的,柳若云都不打算放过,失眠两日的她就指望这些酒能让她入睡。
柳若云打算自己想办法,便对莫成君摆了摆手道:“算了,你去吧,叫你师父。”
柳若云特地的再次说了一句“叫你师父”,莫成君的心思她怎会不明白,可她也有自己的憋屈,有发泄景明溪不告诉她实情的不满;有感叹原主悲凉无助的心酸;也有不想呆在此地的无奈;还有景明溪对自己一无所知的沉默;这叫她怎能不憋屈。
而自己揶揄景明溪关系差的那句话她真是后悔莫及,真是不该揭穿,这样明摆会拉开俩人的距离,原本俩人都从未曾靠拢过……
“哎!”柳若云抱着怀中的酒再次轻叹,自己何时才能完成任务,回到未来啊!难道自己真要来一出霸王硬上弓么!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下的去手呢?
景明溪迟迟未动身回幽兰苑,他站在无我之境的山峰上已是好一阵了,这位置虽然不是苍涯山得最高处,但这可以将苍涯山最美景致收纳眼中。
翠绿的树木层层叠叠,一片山海中间夹着各式各样花树,点缀这片山海,甚是美丽。
然而他却无心景致,柳若云那句“原来我们关系竟然如此之差”回璇在脑中,挥之不去。以至于与贺芳尊交谈时竟然恍了神。
他从未如此。
可何种关系能称之为好,何种关系称之为差呢?
他只知道师姐不喜不怒、无哀无乐,平平淡淡,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而她下山游历后更音讯全无,从未有过报信,那道屏风……即使她到了永川镇也未回来。
景明溪心想或许这便是关系很差的表现吧!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连师姐的喜好都不知,陌生到仿佛从未认识一般,可两人从小相识。
景明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连迎面而来的莫成君都未发现。
“师父,怎么在此处?”石阶之下,莫成君正踏步迎上而来,一声师父之音打断了他的回绪。
少年虽身形稳健,但步伐略显匆忙,见到景明溪怔在此处有些诧异他觉得近日师父怔然的时间越来越多了,那夜师叔误入热泉也未发现,此时亦是。
景明溪见他步伐疾匆,便问:“何事如此?”
莫成君神情惴惴,眸光闪烁,他道:“师叔让我来请你回去……用午膳。”他言语吞吐迟疑,因为师叔煮了你的鱼,喝了你酿藏的“醉意酒”。
廊庭外的那一渊池塘里漂浮着几朵水草,看似塘里空无一物,实则里面有许多灰色的鱼。
从莫成君记事起,师父会不时地站立廊庭处,静静地凝视池塘,有时片刻,有时会是半日。
不仅如此师父每年会酿造一坛酒,然后密封放置。可他从未见师父饮过酒,而师父说这酒叫“醉意”。
古灵精怪的师叔抓了鱼,还要喝师父的酒,可偏偏她还让师父回去同食。
若师父知道食的是他养的鱼,喝的是他酿的酒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生气?发怒?尽管师父总是一副不动声色的神情,但他看的明白——那精美绝伦的俊脸也会阴沉,也是会生气的。
可若要说到发怒,他仿似从未见过。
莫成君抬眸,悄悄地看了一眼景明溪,那原本冷峻、阴沉的俊脸在听了他的传话后竟然眉宇舒展,似乎有些高兴。
莫成君霎时觉得师父的神情有些奇妙。
他心想或许这次师父也不会发怒。不仅如此,莫成君还发现,自从师叔醒来后,师父的言语、神情皆是比以往多了些。
确实,柳若云就像一颗巨石,将平静的湖面砸出了水花,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拨动着景明溪的心弦。
只是那颗心,被尘事冰封太久,依旧寒冷如初,未能融化。
莫成君提醒着景明溪说:“师叔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他回想着当时情景,师叔疾首蹙额地说:“就是因为是景明溪的鱼我才抓。”连师父的全名都叫了,心情能好那里去。
莫成君侧身于石阶旁,请景明溪先行回去,因为柳若云还让他去找林萧玄,叫他一块回去吃鱼。
待景明溪信步回到幽兰苑时,柳若云已是坐在了后院石桌旁,石桌四方,刚好坐四人。
石桌上摆放着一茶壶,四个小杯落放石桌四方,柳若云扶额被石桌支撑着,不时张望,见景明溪回来便起身欲要迎上去,可刚一起身,腿便软了一下,于是又坐了下来。
景明溪踱步来到石桌前,衣衫微掀,姿态优雅,他坐在柳若云的身侧,抬眸凝视着柳若云,青丝束髻,而髻松垮导致额角碎发散落下来,散乱却似乎又有条理,白皙的脸蛋泛起了红色。
尽管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古灵精怪,但依旧灵动,还带着微微的妖娆。
她这是又开始喝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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