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并没有忘
杜蘅并没有在念儿体内发现魔族气息，虞倾城稍微心安。
相比在九重天上的五天时间，杜蘅今天在清明宫说了太多话，且大都是围绕念儿说的。
他喜欢小孩儿！这个冷面薄情的家伙居然也会喜欢小孩儿！
先是问人家为什么叫念儿，后来又问人家为什么叫他叔叔叫远馨姐姐。不对啊！他不是喜欢小孩儿，是关心小孩儿的爹是否思念谁，还不喜欢别人说他老。
被小孩儿叫个叔叔就不高兴了，以前若薪经常骂他千年老妖，他是得有多生气。
虞倾城远道而来，还带着孩子，云实留他们在清明宫多住几日，念儿高兴，虞倾城也就答应了。
杜蘅吩咐云实定期派人去皇宫，稳固皇家后宫，即是稳定中容江山。念儿喜欢苏合，虞倾城与苏合也有渊源，便邀苏合前去。虞倾城上下打量苏合一番，以前在皇宫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如今过去五年了，他的年龄好像一点也没长。
“不知道苏先生年纪多大？”
远馨看出虞倾城的疑惑，她伸手拍拍苏合的肩，“他，一百多岁吧！”。
“啊？”
虞倾城惊讶过后才想起来，他来的可是福地仙山，这里都是修仙得道之人，不应该问他们年龄的。
入夜，杜蘅自己回了临渊阁，远馨已是上神，不再是杜蘅的护法，也不再怕他的生白双尺，肚子也不再总是饿。
远馨让苏合取了酒来，她不想连累苏合犯宫规，一个人拿着酒坐在天书台上，喝得个痛快。
苏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旁边，“上神可是有什么烦恼？”
远馨躺在天书台上，望着满天光彩熠熠的星星，“没有，只是想喝酒而已”。
“上神可还记得在清明宫的日子？”
“当然记得，漫山遍野地跑，偷吃抢喝，搅得这里鸡犬不宁”
“还有喝醉了酒挨打”
提起挨打，远馨又没了话。那日他们两个都被杜蘅的生白双尺打，她当着众人的面骂他冷面薄情的千年老妖。杜蘅被气得红了脸，不过她只挨了五下，苏合挨得更多。
苏合见远馨半天不说话，自己喃喃自语：“你都不记得了”。
远馨轻笑两声：“我怎么会不记得，是那个打人的不记得了”。
“你说大师兄，他不记得了吗？”
“他好像把凡间的事都忘了”
“怎么会，忘了他还记得清明宫，记得我们，连虞倾城都记得”
远馨坐了起来，苏合说的对啊！他什么都记得，不然他怎么会去临渊阁呢！那他在九重天上对自己视而不见，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他认为那些凡间的过往都作不得数。想到这，远馨嚯地起身，招呼也不跟苏合打就去了临渊阁。
杜蘅正在书房打坐，见远馨带着醉意进来，起身称了声“公主”，想过去扶她，才伸出手又停在了中间。
远馨一头扑进杜蘅怀里，双手环住杜蘅的脖子，扬起脸看着他说：“你都记得，为什么在九重天却装作什么都不记得，是我让你讨厌吗？你忘了在中岳，在北容，在中容的安西将军府，你是如何对我的吗？”
杜蘅把头往后仰，尽力躲开远馨的脸，又伸手去肩上拉扯她的双手。
“公主醉了，那些凡尘俗世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那这个呢！”
远馨伸手从发髻上取下那支曼陀罗发簪，抵住杜蘅的咽喉，“在中岳你就是刺的这里对吗？为什么？”
杜蘅闭上眼，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一下下铿锵有力地敲打着胸膛。杜蘅定定神，努力让呼吸平缓下来，突然，他的唇被什么东西啄住了。他睁开眼，远馨正在亲吻他。
“不，公主不可”
杜蘅用力把远馨推开，远馨脚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撞在书架上。杜蘅自知失了手，下意识去拉远馨。远馨靠在书架上，眼泪簌簌落下，她眼里射出的是怒，是怨，这是杜蘅从没见过的远馨。
“公主，杜蘅失礼了”
“杜蘅，你再叫我公主我就诛了你，掏出你的心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你这个冷面薄情的千年老妖！”
“听到远馨骂她冷面薄情的千年老妖，杜蘅没忍住唇角向上扬了扬”
杜蘅伸手拭去了远馨脸上的泪，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全无半点上神的威仪，俨然就是他在翠微谷接住的那个若薪。
远馨醉了，累了，眼皮有些撑不住了，她撑着书架站起来，想去寻她那张床。
远馨刚刚站起来，因为喝了酒有些发烫的脸上一凉，唇也被封住了。刚才的困意被惊散了，酒也醒了，那凉凉的是杜蘅的手，封住她唇的也是杜蘅的唇。
杜蘅的唇也是微凉的，且润泽柔软，激起了让人撷取的欲望。杜蘅身材高，远馨够着费力，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使劲往下拉。
远馨在杜蘅身上缠绵了许久，才被杜蘅剥离下来。她脸一红，倏地逃离了书房。躺在床上，一遍遍回忆刚才那个吻，脸比刚喝了酒都红。
杜蘅捡起地上的发簪，小心收进袍袖里，继续打坐，尽力让自己的心跳舒缓一点。
这夜，远馨睡得分外香甜，清晨醒来，杜蘅那凉凉的气息还在唇边。她声声唤着“杜蘅”的名字去书房寻他。蒲团上空空的，厅堂，云台都没有。
难道他先回九天了？竟然不等自己，这个冷面薄情的千年老妖！
“馨儿何故又骂杜蘅”
是杜蘅捧着带露水的果子上了云台，原来他没有走，是去谷里采果子了。杜蘅把果子擦干净递给远馨，“这些都是长在崖壁上的，所以既成熟，又没被人采了去”。
远馨接过果子咬了一口，连声说甜。
远馨喜欢念儿，想留在清明宫里玩儿，反正人间的一个月，在天上也不过一个时辰，难得她高兴，随她去。杜蘅要回百草宫，向师父禀报春秋子逃走的事。
这几年魔族无异动，可谁会相信那离天能安生下去，如今他又多了个智囊春秋子，想必人间的太平日子不会太久了。
离天被囚九幽那么久，这仇恨他怎么能忘了。放几个魔族出来捣捣乱成不了什么气候，离天在谋划更大的阴谋。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那样做，担心会不会成功，春秋子来了北疆，给离天增加了成功的把握，他下定决心要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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