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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隐忧


  “没什么。”墨霜不多做解释。

  “我……”轩此刻看起来很是着急,“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执着这种事情,我心里真心感谢。但是,这座城只是一座边城,咱们再往北,养类和用类的人会更多,更频繁。大哥哥这么做,真的会有麻烦!”

  墨霜看着轩着急的样子,眉头微蹙,像是在思索什么。

  轩赶忙道:“你不用拿绳索牵着我。但是,至少要给我办个铭牌。”

  “铭牌”墨霜不解。

  “嗯!铭牌又称之为狗牌,是用来证明类身份的。上面登记着办理的管事地和主人的名字。只要有了这个牌子,类就算是认了主,不会被当做野类抓起来。这样,不仅对哥哥有好处,对我其实也是一种保护。不然……我可能会被猎人抓起来活雕,抽骨或者……做药引……”

  墨霜听到活雕,顿时想起了自在闲山庄的那幅仙境图,眉头锁的更深了。许久后,他才暗自叹了口气问道:“哪里办?”

  轩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这城我以前来过,不远处就有一家理事点,我带你过去!”

  说罢,便兴高采烈的带着墨霜走去。“对了,以后私下里,我还叫你哥哥,明面上,我得叫你主人了!”

  “随意。”墨霜淡淡道。

  二人去了西边的理事点办理完铭牌手续后,又出来踏上正途。

  墨霜看了看嵌在项圈上吊着的银牌,摇了摇头,随手抛给了轩,二话不说就走。

  轩倒是显得有些兴奋,追着墨霜给他普及常识。

  “嗯,银牌,还不错。我还以为会是铜牌呢。”轩的手指抚摸着银牌上,栩栩如生的浮雕,那浮雕镂刻的应该是一只猫,只是这猫的头如同狸,尾巴不是毛茸茸的猫尾,而是类似九条蛇头的东西;这异兽浮雕旁又精细的雕着云卷云舒,花开叶落,总之相当精美;而异兽旁则刻了一行小字,“隶属墨霜”。牌子翻面,则写了轩的名字和办理的理事名。

  “还有其它材质”墨霜头也不回,随意问了句。

  “嗯。”轩将栓有铭牌的皮项圈戴在脖子上,拍了两下,似乎颇为满意“类的地位随主人,从低到高是铁牌,铜牌,银牌,金牌和翡翠牌。不过一般就是到金牌了,翡翠牌很少见,因为各个族群的皇室王族一般都喜欢养鲛人,养类的极其稀少。金牌是表示其主人是有身份地位,或者身价不菲的大人物。银牌,则表示的是贵胄富人”

  墨霜安静听教后,冷冷一笑,叹了口气道:“都不被当人看,却还分个三六九等。”

  轩此刻却正是兴奋异常,完全没听出墨霜的嘲笑。仍是自顾自道:“那是,主人有光,玩宠就有光。就算是类,一旦戴上翡翠牌,贵族见了你,照样要问声好!那可是好多类和鲛人的向往!”

  听到此处,墨霜的脚步顿了顿,眼眸幽暗,牙关也不由自主的咬紧片刻,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令他不悦的事情。然而,他的嘴唇欲开不开,最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以一个不起眼的动作,拂了拂衣袖,便又大步朝前走去,而紧跟其后的轩,却还在不断的叙述着铭牌的意义和玩宠间的向往,甚至是后宫争宠般的明争暗斗。

  墨霜一路无话,带着轩离开明川城向北走去。走走停停,一晃便是两三个月过去。

  气势磅礴的玉殿,琉璃金宫盏内,那明亮的火焰,将奢华大堂内的几个人影拉的很长,影子穿过黑墨石的地板,蜿蜒在汉白玉的光洁墙壁上,显得有些狰狞。

  一个有些发颤的男人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属下无能,没有……没有找到。”

  高坐殿堂的华美女子,冷冷的俯视着下面跪着的几人,没了初时得到此类消息的暴躁,现在的她,似乎已经麻木了,若下面的人说出相反的话,她反而会被震惊。

  “你们……是第十枇了。”女子有些困乏的轻轻扶着额头,凤目中尽是失望。“人界寻了那么长时间,一丝半点的线索也没有么?一群饭桶!”

  “……”台下跪首的众人头领犹豫了片刻后道:“也不是全无线索……”

  听到这,华美的女子眼睑微抬,又是好气又是想笑,嘲弄着台下的人道;“付首领不会又想用什么不切实际的线索搪塞本宫吧?”

  那位被称为“付首领”的人顿时汗颜。

  “前不久说是在那南边的什么村什么县的,发现了刻有我族王室灵印的红玉货币;后来又说,在北边山径上打听到有左权使的行迹;同一天,南边那什么言城当铺里又发现了妖族皇家的配饰,前不久又听说自在闲山庄被疑似业火的地火给烧了。”女子重重叹了口气道“你们……是想告诉我,左权使练成了什么分[身术,一半儿在北,一半儿在南么?”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姓付的慌忙回应“属下惶恐,但是……属下也没办法,左权使他行迹确实……飘忽不定……我们派去侦查的人,回来的就探听到这些事儿,还有的没回来的……兴许是……被左权使杀了……消息就断了……”

  高坐正堂的华丽女子,正是妖族现如今的执权主上——霍泉莲。

  霍泉莲摆了摆手,示意台下之人不必再多费口舌狡辩。

  “左权使的那个几暗卫呢?也跟丢了?”

  “……黄岳出了瀚海荒漠后就不知所踪了,鬼卞和林琛…派去跟踪的几十个弟兄……都没回来……”付首领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台上的女子揉着眉心,心中怒火中烧,却是怎么也发泄不出来,过了许久,终于憋出了一句话;“罢了……他手下的那三个暗卫,也不是你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台下众人听后,都松了口气。

  霍泉莲斜看着台下的下属,心中感叹,之前不觉得自己手下这群人实力与无锋手下人的差异有多大,关键时刻却是原形毕露。为何他无锋手下的能人如此多,自己这边却是一群不上台面的家伙

  “冰儿,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女子脸色缓和下来,看着坐在首座的清丽佳人。

  “回主母,那日我醒来后,就已经在房里了……我只记得无锋似乎对我下了什么药,把我迷晕了,后面的事……就全然不记得了。”

  那付首领忙道:“额……主上,左权使擅长引魂术……只怕小宫主是被他施以傀儡引给控制了,全然记不清,情理之中……”

  霍泉莲转头看着付姓之人,微微摇头,道:“这种事需要你提醒”

  顿时,付姓人低头埋首,不敢出声。

  “这左权使当真是没人治得了了?如此放肆无赖!现在不回来,我妖界的入口阵法都无人看顾,弄的什么幺蛾子都进的来!”霍泉莲有些咬牙切齿,看着底下的人道:“让你们找的法阵龙印找到了没!”

  “………没……没有……”

  “没有!没!,没有?!你们还能干什么!”霍泉莲的怒火终于显现于表,她将案几一拍,宽敞的大厅里一声爆响回荡开来;只吓得众人静若寒蝉。

  “主……主上息怒……我已经在结界法阵处加派人手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闯进来了……”付首领急忙说着。

  “废话!不加派人手,难道还要敞开大门吗?!”霍泉莲只感到最近自己的头痛病就没好过,又是扶着额头叹气。

  “主母……不如……我去试试吧”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在侧面响起。

  霍泉莲抬头看了眼小宫主,再次扶额道:“不行,太危险了。”

  “何来危险一说我去,只少不会有去无回。”小宫主微笑道。

  “………哎……那无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这么多年共事,难道我还不清楚么?”霍泉莲有些无奈的看着小宫主。“上次他敢给你下药,下次指不定就敢杀你……不行……我放不下心。”

  “……不会的,主母。左权使做事偏激,但是向来识大体,我与他并无过节,相信他也不会为难我。不如让我试试……派人固守,始终是治标不治本,不但耗费人力,而且收效甚微。”

  “我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霍泉莲担忧的看着清丽脱俗的女子。

  “主母,就让我去吧。这些年我也勤加修习了,他们真要发难,至少,左权使的暗卫不是我对手。至于左权使……主母放心,他不会伤我。”

  霍泉莲思索再三,小宫主又劝导再三,许久之后,终于还是霍泉莲妥协了。

  “你既然愿意帮我分担事情,自己就注意些,别出了岔子,一路保重,若是不敌,先跑为上。”霍泉莲走至台下旁边的首座,细心的叮嘱着。

  小宫主安慰般的拍了拍霍泉莲的手背,微笑道:“主母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霍泉莲帮她理了理衣服,叹了口气道:“收拾好东西,别落下什么。好好休息几天再走。”

  “事态紧急,女儿明日便动身了。”小宫主道。

  霍泉莲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然而最终执拗不过,只得依着她。

  小宫主走后,霍泉莲温和慈爱的脸,瞬间变换,俯视着跪首的人,冷冷道:“暗中保护好小宫主,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一众人全滚到火海里洗澡!”

  跪着的人们浑身打了个激灵,嘴里做着保障。霍泉莲大袖一挥,众人纷纷退下。

  “无锋,等我抓到你,这次定要将你的筋抽出来给我做鞭子!”

  深冬季节,南方尚且还有一丝热乎劲儿,北方却是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鹅毛大雪在空中打着旋,纷纷扬扬的落下,一片紧挨一片,如同一群被幽闭了不知多久的孩童,重新来到这自由天地一般,兴高采烈地蜂拥而至。

  映衬着白雪的美丽的是冬天里特有的花朵;梅花林的红色,为这片洁白装点出无限的生机;在以梅花主打的冬季植物下,俨然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小花和野草,紫色的、黄色的、橘色的、淡蓝的……一小簇一小簇的围在四周,倒是也算得上热闹。

  然而,这持续已久的天寒地冻里,相对欢喜玩雪赏景的富贵人家而言,穷人们则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这是他们一年中最难熬的时节;有些残破的窗户漏着风,不算结实的屋顶,偶尔有雪飘进,适合春秋季节盖的棉被,此刻却显得单薄,只得往被子上压上几个矮凳,增加点重量,做以“被子厚重暖和”的心理安慰。

  雪的力量很小,又很大。一片小小的雪花粘指及化,一堆由小雪凌组成的雪堆却能够将苍天大树压断;而无论冬天的街头,说话人再多,嗓门再大;一旦融入这雪的世界里,总会变得宁静平和。

  “主人,再走个三四天就到缅应山了!”鹅毛大雪下的少女,穿着一身貂绒袄子,月白色的小脸,冻得有些发红;她将手尽量的缩进袖口里,好使得衣服内里的绒毛的温度能替她暖一暖冻僵的小手。

  “嗯。”挺拔英俊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相比于少女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而言,他穿的很单薄,依然是一身干练的黑衣,不同的是及脚的长摆上多了一圈黑毛,领口也用以毛绒装点,不过整件衣服却并不厚实,依然隐隐显出了他肩宽细腰和厚实胸膛的轮廓。

  男子理了理肩头毛领的披风,弹了弹身上的雪道:“既然快到了,先找个地方歇脚,不急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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