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独臂老人
野羊的灵觉迅疾判断苍鹰的实力:太他妈强大了,唯有一场苦战方可脱困!
“咩”一声温柔的低语,野羊抬起下颌,射出一缕赤光。那是一枝烈力不弱的暗箭“羊须柔”。
小小伎俩,瞒不住修为和灵觉远在野羊之上的苍鹰。苍鹰张开铁喙,轻轻咬合,将“羊须柔”的光箭,化成原形——一根羊毛。苍鹰顺势张开巨爪,大展双翅,使出一招“苍鹰搏兔”,生擒了野羊。
“趁着他们玩儿,咱俩赶快开溜……”浔非推拥着废龙,在妖风劲吹下,逃窜保命。
他们跑得很快。走了很远,方才听到野羊沙哑的哀鸣声。尔后,天色归于一片清宁,万籁俱寂。
羊腰子被苍鹰烧烤了吃。野羊修行止步,终究为苍鹰做了嫁衣裳。
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顺着乡间小路,在太阿天地里竞走。
苍鹰灵兽决战野羊灵兽,双方不断释放法能,交叠对轰。妖风肆虐,空间震动,碎石烟尘飚散人间。
十里妖风,草断木折。法能碰撞波及的地方,山摇石落,良田里还未成熟的谷米被拦腰折断。村民的房屋有不少被摧毁。
低修为者,在高修为者面前,往往应该退避三舍。
……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土泥。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生存残酷,修行残酷。这就是太阿。
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不是人类。而是烈力和法能的集大成者。
如果你是凡体,你永远是低等贱种!
这么说来,浔非和废龙作为烈尘尘无——入门级的修士,命运真的似蝼蚁一般,连一朵紫羞花都不如,任人宰割?
浔非的心情很复杂,他和废龙沿着乡间小路,漫无目的的前行一些荒路,一座临河大山挡住二人去路。
浔非自小生活在无名山。凡有山川处必有果木,凡有果木处必有人家。这是山人的经验。
太阿中,十之八九是凡民,毫无法力。浔非打赌:这处破旧的村落应该是凡民的。只有凡民,才不构成对他们的威胁。
于是他在村路上,选择一家最破败的茅草屋,敲打门扉。
“啪”“啪”“啪”
“啪”“啪”“啪”
……
在间隔很短的间隙里,浔非认真的敲打了五巡柴门。
“咳咳……谁呀,这么晚了?”小木屋里的灯亮了,从破旧不堪的木窗里,流泻一句苍哑老人的牢骚。
这些话是太阿土语,外地凡民是听不懂的。浔非和废龙虽不懂其语,但可猜测其意。
“啪”“啪”“啪”
又是一阵敲门声。这阵声响显得有些催人。浔非为燧核着想,为了保命,委实无奈,不得不叨扰。
敲门声不罢不休。老人猜想定是哪个弱者落难。本着一颗善良的心,他决定开门。
“吱嘤”一声,木门里闪出一个披着羊皮袄的独臂老人,那羊皮袄浓浓的馊味令人捉摸他生活的艰难和不如意。
老人惺忪着浑浊的双目,行动极为不便,穿过院子,来到柴门前。
“谁啊!”
老人打开门,门外呆若木鸡的站立着两个孩子。他们面容憔悴,蓬头垢面,应该还没有吃饭。
看相貌,倒不像坏人。但奇怪的是,大半夜的,妖风刚住,从哪里来两个小孩儿呢?
另外,二人的着装也委实令人惊讶,特别是浔非,还穿着在无名山做导游时的冲锋衣、登山鞋。
他们还有一个特征:抱着小肚子,仿佛很难受的样子,唯诺胆怯,一句话也没有。
老人上下打量二人,他们的异常引来老人一脸愠色,嚷道:
“这么晚了,灵兽横行,妖魔出入,你两个小蟊贼瞎跑什么!”
又是一句太阿土语。
浔非与废龙运转烈力,打开超然的灵觉,希图在短时间内,破解神秘的土语,学会太阿语言,和独臂老人对上话。
他们也打量着老人。老人左袖筒无力的垂着,看样子是个独臂。他身上污秽难闻,脸上油亮的泥垢十分醒目。院子里狼藉一片,没有一件可以称得上高档的物品。
他应该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老好人。
独臂老人见他们又是低头不语,再次问道:
“你们……是饿了吗?”
浔非听出太阿语言的规律,学会一些简单的太阿土话,卖力的点点头。他确信,在太阿,点头也是同意的意思。
独臂老人有所领悟,他以五十年的人生经验断定:这两个小孩不是坏人。诚挚邀请他们走进低矮逼仄的木屋。
苍鹰和野羊的对决,俨然影响到这个村子的村民。
浓厚的碎石烟尘,覆盖了独臂老人的土坯院落。土阶茅屋被强劲的妖风撕开一个很大的口子,露出了屋里满目疮痍的陈设。
除去灵兽肆虐,老人的房子本来就比同村人破烂三分。
常言道:“穷人没有作恶资本”。
戒备心促使浔非敲开这间破屋的柴门。他确定这家是凡民。凡民,代表着安全。
老人引浔非和废龙在堂屋的泥坯坐具上坐下,进了旁边的另一间小屋。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声音,老人走出来,说道:
“孩子们,夜色已晚,这里只有谷糠了。老头子我没有油灯,夜不观色的,你们吃谷子的时候,小心糠啊!”
说完,老人将一瓢黄灿灿的谷糠甩在泥坯茶几上,就去里屋睡觉。
老人独臂空悬一根袖筒,一瘸一拐,令人观之心生怜悯。他本身就不富裕,又主动提供食物,委实令浔非感动。
其实他们最需要的是灵药,但谷糠可以解决肠胃的反抗,也算一大收获,便愉快食用。
吃完晚餐,二人瞎摸寻找睡觉的地方。
他们在老人的茅屋里,没有找到称之为“床”的地方,就在一个土炕的草窝里躺下,权且当床,倒头就睡。而且睡的很香。
……
第二日,浔非和废龙在茅屋外面一片燕语莺啼的婉转鸟鸣声里醒来。一缕柔和的晨光打在脸上,让人有一种睡了懒觉的舒爽。
“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和一股加了浓重佐料的炖鸡味,一齐从另一个房间飘来,传入二人灵觉。
浔非从茅草土炕上起身。
虽说这里的寝具没有龙祖脏室的玉床锦被,床品也难讲奢华,但是百转挫折、劫后余生的安稳觉,是最舒心的。
他在无名山的家,也是木造小木屋。那土炕很有“家”的味道。
睡前原谅一切,醒来便是重生。
天上升起七个太阳,没有炎威,也不很耀眼,倒是万道朝晖照射太阿万物,发出灿烂回光,令人看了极舒服。
清晨的空气带着潮重的甜味,醒脑怡神。氤氲的灵气在朝阳的透射下,形成五光十色的彩虹薄雾,挂在湛蓝的高空,令人逸兴霞飞。
院落外面,百草丰茂,绿意盎然。朝露没有完全干涸,绿莹莹的,极其养眼。
“孩子们,洗脸洗手,到这儿来吧!四年的老公鸡了,除了打鸣,没干过正事,一大早看它不顺眼,就宰了!”
独臂老人左袖悬空,拿一把竹篾笊篱,搅着沸烹的鸡汤。
“晚上,我老眼昏花,只能让你们吃谷糠。今早上,我也不数米粒下锅了,干脆舀了两大勺,咱爷仨放开食肠吃吧!嗬嗬嗬……”独臂老人又说道。
过了一刻钟,老人右手颤颤巍巍的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烹食,放在土桌上。陶盆里的炖鸡块,色泽红润、浓香四溢。足够三人食用。
“谢……谢谢!”浔非看在眼里,有说不出的激动,他尝试用太阿话表达感谢。
二人从老人笨拙的行动中看见了善良和实诚。
独臂老人为了不相干的人,宰杀多年舍不得吃的老公鸡。慷慨拿出家中谷米。这样的人,不要说太阿了,在地球上也应属好人的范例。
“吆嗬!原来你们能说话呀!不知道能喝点不?这酒的窖藏与我儿子同岁,有二十五年了,很难得的!”
独臂老人一边斟满陶盅,一边欢快的说。
可是,当老人说到“儿子”时,他的脸上突然隐出一丝阴霾,悲从心头起。
这些,没能瞒过浔非的灵觉。
独臂老人扭动枯槁的身体为两位小客人张罗饭食。老人浑浊的眼珠,驼背的腰身,黢黑的如丝瓜壳一般筋络皆现的手臂,诉说着生活的艰辛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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