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杨总,也就是杨进,颔首笑了笑,又客气了一句,就走到书桌前。此时书桌上早就铺好纸,毛笔也沾饱了墨汁。

  杨进把西装外套一脱,挽起衬衣袖子,露出一截手臂。

  楚辞站在外围,瞄了一眼,【确实有几分美色,难怪原主会对他一见钟情。】

  杨进提起笔,刷刷点点,写了一首《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与他这个人温文尔雅的气质不同,杨进擅长的是狂草,还是特别狂的那种。

  放下笔,杨进整个人似乎还沉浸在书写狂草的狂劲儿里,微微一颔首,就回归了本队。

  书法馆的人,以曾沛为首,都不遗余力地夸赞道:“哎呀,杨总真不愧是青年书法家里的翘楚,这笔字那真是,笔笔如刀,线条流畅,轻重有序,神采飞扬,可谓是草书作品中的上乘之作。”

  “对对对,看这笔势相连,真是气贯如虹!”

  “当真是力透纸背,吧啦吧啦……”(此处省略一百字。)

  楚辞虽然没看到杨进写的诗,但由于原主的记忆非常深刻,脑海中立时就浮现出了,杨进曾经写过的许多书法作品。

  【真不愧自小就是精英的大老板,志向高远啊!唉,都说字如其人,原主怎么没想到,在这个衣冠禽兽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躁动不安、放荡不羁、时刻在骚动的心?】楚辞冷冷地看着杨进,觉得自己手痒地厉害。

  秦虹不愧是楚辞的外婆,立马发现了楚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欣慰地问道:“楚楚,你要过去试试吗?”

  楚辞还没回答,刚好那些人夸完杨进,曾馆主高声问道:“谁想要第二个来写?”

  “看这儿,老曾!”

  在一片安静中,秦虹像一个积极向上的小学生一样,高高举起手臂,大声喊道:“我的外孙女楚辞,想要和这位杨总切磋一下!”

  楚辞眼角抽搐了一下,【虽然说,我有打算直接和这个杨进建立点儿联系,可我也没打算赤膊上阵,和他比书法啊?】

  零零关切地问道:“主人,你行不行,不行让我给你开个挂?大篆、小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随便你挑!”

  楚辞一抬头,【我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不行”这两个字!】

  【对,没有“不行”。】零零附和道,【反正可以作弊嘛。】

  在全场众人的注视下,楚辞胸有成竹地走过去,先和曾馆主打了招呼,然后才又重新铺好纸,毛笔沾好墨,也用狂草写了一篇《诗经·小雅·巧言》。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注1)

  楚辞写完,曾馆主站在她身后,骄傲地大声读了一遍,随后表面谦逊,实则自豪地说道:“楚楚是从小在我们馆里,和几位老师学习的书法。

  虽然她这首诗书写简洁、变化无穷、龙飞凤舞、如雷鸣电闪、风云浪滚、气吞山河……但是她年纪还小,笔力不够,还稚嫩得很,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磨炼。”

  楚辞认为,曾沛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说:看,这就是完全由我们书法馆教出来的徒弟,这字写的多好,那真是没谁了!比那谁谁也不差!关键我们楚辞年纪小,刚二十出头儿,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不像那个谁谁,都快三十了吧?

  这个谁谁当然就是指的,方才趾高气扬的杨进了。

  杨进听了曾沛的话,半丝反应也无,就是看着楚辞的眼神,颇有点耐人寻味。

  不过楚辞可不用费心去猜,他眼神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零零,这家伙这么直愣愣看着我,是被我的美貌和才华所惊艳到了吗?】

  零零很快回答道:“不,主人。杨进在想,这个女人还真有两下子。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还真是大胆,有意思。不过,胆子大的女人我见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楚辞听了零零传递的话,肺都快气炸了,【这个自恋狂,水仙花,花孔雀!哼,老娘本来不想做的太过,看来我的复仇大计上,杨进这个名字必须排在第一位了!】

  零零担忧地问道:【主人,你打算怎么做?是挖掉他的双眼,还是去掉他的烦恼根?说实话,我是不同意直接取他性命的,动静太大,可能对咱们下一步找大神有影响。】

  楚辞眼角和嘴角一起抽了抽,【零零啊,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暴力了?我也只是想让他倾家荡产而已,没必要做那么绝,毕竟我是一个特别容易心软的人。】

  零零叹了口气,【唉,我也是不忍。行,还是主人更心善些。】

  楚辞听了曾馆主和对方代表滔滔不绝的夸奖,眼看他们还要长篇大论,赶紧掏出手机,“哎呀,都这个时间了,我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能先失陪了。”

  曾沛慈祥地看着楚辞,“那你赶紧去忙吧,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精神气儿!去吧,去吧!”

  楚辞退出包围圈,朝秦虹摆了摆手,“外婆,我先走了,真是有急事,回头我再来!”

  秦虹也只好点点头,“行啊,你去忙吧。路上注意安全,走路千万别看手机,回学校后给我发个信息。”

  “知道了,外婆!”楚辞说着话,人已经到了电梯门前,长长地送了一口气。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多了,【零零,现在陆离还在那个S大厦吗?】

  【主人,在的。】

  【那就好,】楚辞走进电梯,朝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这回不知道他又是个身份。】

  注1:白话释义是,夸夸其谈说大话,口中吐出力不费。巧言动听如鼓簧,厚颜无耻行为卑。究竟那是何等人?居住河岸水草边。没有武力与勇气,只为祸乱造机缘。腿上生疮脚浮肿,你的勇气哪里见?诡计总有那么多,你的同伙剩几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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