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由心
普普通通的茶楼，在大荒城数年，常风经过不知多少次，从没有想过这里还是飘香酒馆的一处据点。
虽然整座茶楼之中的伙计茶客都是寻常至极，若非对这座茶楼的背景有着判断，寻常之人绝对不会有着什么太多的在意，不过，一旦想到茶楼的背景，放眼整个茶楼，却全是不正常的地方。
伙计跑来跑去，斟茶倒水十分熟练，但若是细细观察，倒茶的方式，在茶桌之前停留的位置和时间都是不禁相同，甚至同样一句“客官”的敬称，语气之中都是有着细微的差距。
上下楼梯，与寻常茶楼并无二至，但若是施法催动神识探查，定然会发现那楼梯竟然隔绝神识探查，不用多想，其中必然有着阵法隐藏。
楼梯尚且如此，更不要说茶楼之中的建筑……门窗、柜台、茶桌甚至地板，一座普通的茶楼，给常风的感觉却是龙潭虎穴一般。
仅仅探出神识感觉了一下，常风随后收回神识，跟随周游天向着楼上走去。
对方邀请自己，自然不会对自己不利，他若是全力探查，非要将茶楼搞个明白，很有可能触怒茶楼的主人。
来到三楼之上，常风转头望向了坐在窗前的周乾和汪铁鳄，不由的也是微微一皱眉头。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两人落座的位置可以观察到整个百战台之上的场景，实在是两人衣着打扮和周身气势实在太过普通，普通的常风实在无法将两人与山海国高层官吏的身份联想在一起。
“常兄弟，这位是……”周游天刚想介绍两位飘香酒馆的大佬，周乾则是伸手示意了一下，周游天随后退在了一边。
上下打量了一番常风，周乾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说道：“常风，玄天宗核心弟子，寿元不过六十，玄天宗副掌门栾玉书是你岳父，太上长老李蓝玉是你外公，自加入玄天宗圣泉峰之后……”
说话之间，周乾将常风加入玄天宗之后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包括荒兽牢狱之中的经历，蜜水城赌场之中的经历，通天地渊之中的过往，甚至包括他到过玄晨真人福地秘境跟随仙人修炼这样的隐秘都说了出来。
“常风，这些经历，本官说的可有偏差？”说完之后，周乾面带微笑的询问了一句。
听完这些，常风微微松了一口气。
周乾讲述的那些关于自己的经历可以说是十分的准确，其中也包括一些关于自己的隐秘消息，不过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隐秘对方却是没有讲出。
像自己是常家嫡系子弟的跟脚、雁门城之时偷盗朱兆玉的储物袋、康居城之中与黑火双凤之间的合作等等，对方就没有弄清楚。
如此可能是对方不知晓，也可能是对方有意的替自己隐瞒，而且常风推断是前者的可能更大，若是对方将自己调查的清清楚楚，估计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谈话了？
常家漏网之鱼这一点就足够对方将自己灭杀。
“大人所言丝毫不差。”常风不卑不吭，甚至没有多少惊讶之情，面容显得波澜不惊。
加入飘香酒馆是他的目标，但过分的讨好对他有害无益，他也无需那样去做。
毕竟，玄天宗一样可以给他一个大好的未来，这也是他的底气之一。
眼见常风对于自己讲述的那些关于他的背景与过往丝毫没有吃惊之情，显得极有魄力和城府，周乾也是颇为满意，转而又问了一句：“常风，你觉得这间茶楼如何？”
“龙潭虎穴。”常风回答的极为简短。
此时对方询问自己，多半是为了考验一下自己的应变能力，而他只要据实回应即可。
在这样的情报老手面前，像他这样的晚辈，任何的心思恐怕都逃不过对方的观察，甚至在自己踏入这间茶楼之时起，眼前这两位飘香酒馆的大佬就锁定了自己。
“龙潭虎穴……哈哈……”周乾显然极为满意常风的回应，一声大笑之后随即自我介绍起来：“常风，本官飘香酒馆副统领周乾，专门负责江湖消息，这位是汪铁鳄副统领，他专门负责妖族之地的消息。”
“常风，一些事情周游天想必都对你讲述过了，如此本官也就不绕圈子了，鬼方一战，你带回绝密消息立下大功，经于星河元帅推荐，我飘香酒馆决定接纳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
说话之时，周乾表现的异常随和，但通过对方的眼神，常风却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隐藏着的狡诈。
“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啊！”心中快速思索，很快常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两位大人，从在下踏入这里见到两位之时已然没有了选择。”
毫无疑问，周乾和汪铁鳄两人都是山海国的高阶官吏，尤其负责的是以搜集情报为主的飘香酒馆，这也就注定了两人的身份和真实容貌必然也是高度机密，等闲之人根本无法见识到他们的真容。
虽然常风无法确定两人的大众脸是不是他们的真容，但仅凭见到了两人，他就没有了选择，何况两人还是主动招揽他呢？
“哈哈……聪明，聪明，本官就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常风，本官很是欣赏于你。”对着常风一番赞扬，周乾转而望向了身边的汪铁鳄，目光之中带着询问之意。
从常风进入之时，汪铁鳄就一直盯着常风，只不过没有多余的话语，此时看到周乾向他示意，面色微微一紧说道：“常风，回答本官几个问题？”
虽然地位相同，但汪铁鳄给常风的感觉是充满了更大的煞气，此人询问，他自然不敢大意，竖耳聆听起来。
“常风，一旦加入飘香酒馆，有些时候可能身不由己，本官想要问你，若是山海国与玄天宗之间出现了利益纠纷，你偏向哪一个方？”
此语一出，周乾和汪铁鳄两人的目光犹如刀子一般望向了常风，全都盯着常风的双眼，显然，这两位搞情报的高手清楚的知道一个人可以隐藏很多东西，但眼神，哪怕一个细微的眼神也足以暴漏一些信息。
当听到汪铁鳄这样的询问之时，常风亦是意识到自己加入飘香酒馆已然没有什么困难，但在飘香酒馆之中得到什么样的位置和认可度，如何回答汪铁鳄的询问将起到决定作用。
没有丝毫掩饰，眉头一皱，常风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由心。”
“由心？”对于常风的回答，两位大佬都是皱眉而起。
可是常风没有丝毫的退缩：“家国天下，大义小节，在下现在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但却是可以做到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玄天宗是在下的母宗，在下永远不会叛宗，而山海国是在下的……母国。”
常风没有说完，话语到此结束，虽然如此，汪铁鳄和周乾两人显然理解了常风话语的意思，不由的都是点了点头，而汪铁鳄转而又说道：
“常风，在山海大路之上，九天坊市和飘香酒馆一明一暗为山海国、山海大陆的稳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但相比于九天坊市的名利双收，飘香酒馆的任务和名声并不怎么好，更多时候需要锦衣夜行，如此你可心甘？”
显然，汪铁鳄如此问题的根本是看常风是否钟情于功名利禄，内心是否在意山海国提供的高官厚禄。
这对一些人来说或许是一个难题，但对于常风来说却根本不是个问题，几乎没有任何的思索常风直接给与了回应：“两位大人，在下是修仙之人，加入飘香酒馆也是为了修行，大道长生，从不言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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