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二丫，想做鱼糕
李查德伸手摸了摸鼻子，自觉有点儿理亏。即便再没有常识，李查德也知道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好男人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是有点盲婚哑嫁的大齐，而女孩子嫁人无异于第二次投胎。只是不曾想着，自家便宜老娘没了前头娘家外甥女的二儿媳妇那挑唆，当然也有为了他这个老儿子的名声，竟然真的有认真帮大丫相看人家。
不管怎样，不是坏事就是了。
李查德扶着大李赵氏回了主屋，而李玉琇也自顾自地跑回了厨房，除了将她那混蛋小叔又起了幺蛾子要吃油炸小鱼的事儿告诉了自家亲娘李徐氏外，李玉琇又想到了一个赚钱的点子，做那鱼糕。
在大齐，李家屯村这一带的百姓并不怎么喜欢吃鱼，除了觉着带鱼腥气外，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一带多是那种小鱼刺的鱼，吃着麻烦。至于那些个个头更小，只有小指头粗的小溪鱼，细小的鱼刺自然也不少，但裹上面糊油里油炸一下，炸得外酥里脆，细小鱼刺因为油炸变得酥脆，自然可以直接吃了下去。但这般处理，费油得很，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鲜少有人舍得这般浪费。也就是嘴馋的半大小子们，想法子偷偷弄来小溪鱼，生火烤了吃解馋。
当年，李玉琇卖身为奴的郑家老爷却是个无鱼不欢的主，最是喜欢的便是吃全鱼宴。身为当家主母郑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最初只是在后厨烧火的末等小丫头李玉琇，也学了不少以鱼为原料的美食。其中，做得最好的便是Q弹爽滑且鲜嫩的鱼糕。
“要不要试试呢。”李玉琇有些犹豫。
“试什么？”一旁正在烧火的大丫疑惑地看向自家妹妹，玩笑道，“二丫，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赚钱法子了？”
也难怪大丫李玉琳会这般问，这些日子，尤其在听说大李赵氏允许她们大房存私房钱后，便整日里在纠结着如何赚取更多的银钱。虽说现在除了有空就继续编那个缨络绳外，便将那些个零碎布头制成绢花以及小的香囊。虽说隐隐觉着应该能卖出去，可一天下来其实也做不了多少。
至于究竟能不能赚到钱，还得再等几日，赶大集时才知道了。
但不管怎么说，李玉琳对未来还是充满了信心。这日子一定可以越来越好的。
“大姐，你说……”李玉琇凑到了自家大姐身边，随后附在李玉琇的耳边细语了几声，“娘能同意么？”
“只怕……娘不会答应……”李玉琳摇了摇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儿若是让主屋那边的阿嬷知道了，只怕少不得被收拾一番。
“我想也是。”李玉琇轻叹了一口气。那鱼糕其实所需要的原材料并不复杂，主料自然是鱼，将鱼肉小心地剔下，切成小块，细细打成肉蓉。在敲打过程中，一点点地剔掉鱼刺。随后朝着一个方向搅拌上浆，直到筷子能直接插在上面而不倒。最后么，倒入一个个磨具中上锅蒸成型就成。
无非费点功夫。
但李玉琇知道，其实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家里不可能给她足够的银两去买那诸如草鱼之类大鱼，剔下鱼肉来制成鱼糕。可若是用小点儿的鱼，这一带除了鱼刺多的鲫鱼跟鲤鱼外，貌似也没有旁的什么鱼了。
“二丫，你可有想过，你若真的做出了那个鱼糕，你卖给谁？”李玉琳问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我，我……卖方子，给镇上的酒楼。”李玉琇摇了摇牙，开口道。
“那镇上的酒楼，岂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随便进去的。还有，若是人家问你，这方子你从何来的，你又该如何回答？”李玉琳伸手将自家二妹耳边的一缕调皮的头发捋到了耳后，浅笑道，“好了，别再想这些了。”
李玉琇抿着嘴，看得出很不甘心，但不可否认自家姐姐所说的都是实情。
因为出师有点不顺利，多少影响到了李玉琇的心情，直到去了学堂读书识字的大郎背着自制的书包回来。李玉琇姐弟仨感情甚是不错，才回到家的大郎没一会儿便察觉到了自家二姐的不对劲，便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二姐，你咋的啦。”
“没咋的。”李玉琇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做着小绢花。
“二姐，你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能帮你咧。”大郎其实已经从自家大姐那边听说了一些事儿，不过还是想听自家二姐告诉自己。
“我想做点鱼糕看看能不能买些银钱。”
“鱼糕？是不是用鱼做的？”
“是啊。可是大姐说，阿嬷跟娘应该不会同意我用大鱼肉……”
“二姐，一定要用那个大鱼肉才能做么？小溪鱼行不行？”大郎打断道。
“小溪鱼太小了，都是细小的鱼刺。”
“那大点儿的小鱼呢？”
“也不是不行，就是麻烦些。而且阿嬷跟娘也不会同意的。”
“行就行。鱼就包在我身上好了。”大郎一听，便笑着拍着胸保证道。
当时的李玉琇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家小弟这是在宽慰她。不曾想，下午大郎竟然选择了逃了半堂课，然后偷偷摸摸去了溱水河的支流，那条从李家屯村后山顺势而下，几乎贯穿整个村庄的小溪涧里，去捞鱼。还别说，大郎还真弄到了不少，还有好几条甚至还有成年男子巴掌般大。
但这事儿最终还是没能瞒得过家里。毕竟村里的学堂，属于族学，虽说里头能进学堂读书识字的不仅仅只有李氏一族，但都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熟人。李家三房的大郎，八岁了才进学堂，本就引人侧目。
于是，大郎前脚才暗搓搓地逃了学，后脚便被有心之人给告诉了大李赵氏。
“三儿，你看看，老婆子先头说什么来着。”大李赵氏将那通风报信之人送走后，便不怎么痛快地找到了自家老儿子。
“许是有什么旁的要紧的事吧。”李查德到是不见丝毫的生气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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