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如注
夜、
黑得像化不开的浓墨,窗外狂风肆虐,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让街道上的雨水泛滥成灾,耀眼的闪电照亮了街边的一扇窗子,透过窗口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青年正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他约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双眼紧闭的面孔上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轰——”
一声炸雷过后,张辉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带惊恐的看着左右,足足过了能有三五秒钟之后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妈的,又是这个该死的梦!”
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最近这段时间张辉总是在做一个相同的噩梦,梦中世界充满了滔天的洪水,如山岚倒卷般的巨浪,还有那不知名的巨大海兽,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人怀疑究竟那里才是真正的梦境。
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过后,张辉才默默的点燃一根香烟,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了窗前。
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迷蒙蒙的一片,雨水顺着楼顶的排水口流下,就像是一条条白色的瀑布,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水平面正在直线上升,这个上升指的不是海岸线,而是指城市中的水平面。
苏市也算是全国之名的现代化都市了,但是这个城市的下水系统实在是令人堪忧,现在车辆行驶在街道上就跟船一样,但凡驶过的地方就会划出一个明显的三角区,然后就是层层向外翻涌的水浪。
眼前的暴雨让张辉不由联想到了刚刚的那个噩梦,眼前的场景和梦境之初是多么的相似啊!
难不成~~那个梦境是对危险的预兆?
暴雨如注,彻夜未停!
当天边再次亮起鱼肚白的时候,整个城市的交通系统已经完全瘫痪,窗外依旧暴雨倾盆,一点要停止的意思都没有。
昨夜,城市中的水平线尚在脚踝的位置,今早就已经没过大腿了,而且显而易见的,如果这场暴雨不停的话,水平面还会继续上升。
一开始谁都没有把这场暴雨放在心上,毕竟“每逢下雨必看海”的城市多了去了,哪怕是京城,也会隔三差五的看一次海。
可直到世界各地陆续传来暴雨成灾的消息后,人们才悚然惊觉,原来昨夜的这场暴雨居然覆盖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地方,基本上等于全世界都在下雨,这~就不是天气异常所能解释得通的了!
最要命的就是天气预报显示,在未来一周内,全世界还会有大到特大暴雨!
一夜的暴雨就已经让积水没到大腿根了,再下七天、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噩梦,张辉再也坐不住了,他可不想洪水来临的时候还坐在家里等死。
靠政府是不现实的,因为光是苏市的人口就已经超过了一千万了,这需要多少的船只才能容纳?政府又能救几个?
最最关键的就是,这不是一隅的灾难,而是世界性的!
所以~~想活命就得自救!
要想在洪水中活下去,那就必须要有一艘船,可现在是个人就知道要发洪水了,任谁都不会把赖以求生的工具卖出去的,有些见机得早的甚至早早就已经搜刮物资离开了城市,事实证明这些人果然是有先见之明,从避开了后来的大灾乱。
既然买船已经不可能了,那张辉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自己建造一艘!
因为时间紧迫,张辉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所在小区中所栽种的那片毛竹林。
早在搬进这个小区的第一天,他就看见这片毛竹林了,尽管不是植物学家,但他还是可以断定,这片毛竹的生长周期一定是不短了,根根都有手腕粗细,有几根甚至比手臂还要粗上一点,竹竿已经不是鲜艳的翠绿色而是绿中带黄,这样的竹子水分较少,也更加利于漂浮。
水平面每分每秒都在上升,张辉根本就不敢耽搁,在想到主意的第一时间就飞奔下楼。
还不等走出单元门,张辉就感觉到了大自然的威力,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亿万雨滴砸落在水面上,每一滴都没有多大的声音,但是融合在一起就发出“哗哗……”巨响,这也是天地间唯一的一种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刚刚走出单元门还不到五步,张辉就被淋了个通透,连内裤都被浇湿的那种,由此可见雨势是多么的大!
而更令人感到奇怪的就是,雨水流进嘴里居然是咸的,苦咸苦咸的,就跟海水一样。
这种异常的暴雨让张辉的心里更加不安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一脚踏下台阶,新买的耐克运动鞋就不见了踪影,再一脚下去冰冷的积水就已经没到了脚踝,十几节台阶走过后,冰冷的积水就没到了他的腰际,好在此时城市中的积水并不是流动的,这才能让他涉水而行。
还没等走进竹林,张辉就看到了几个忙碌的身影!
很显然,在灾难面前,并不止他一个人想到了这片毛竹林。
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每个人都在奋力于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只不过他们手中的工具实在是太过简陋了,锯条、菜刀、哪怕是斧子对手臂粗细的竹竿也见效甚微。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后,张辉就从后腰的皮带中抽出一把博伊战刀,这可不是网上卖的那种工艺品,而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这是华诺公司用低合金高碳钢一体铸造而成,全长45cm,刀身为淡青色,就像是北极圈中陈年的积冰一样清翠淡蓝,刀脊前直后弯,像一轮微微上弯的残月,重心很好的保持在清根向刀尖3cm左右处,握在手里十分的舒服,就像是延伸的手臂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张辉就奋起全身的力气斩向一根小臂粗细的竹竿。
“空——”
随着一声清脆的空响,锋利的刀刃近乎毫无阻碍的在竹竿之间一掠而过,十余米高的竹竿伴随着一阵细小枝干的折断声,缓缓歪倒,最后卡在另一根竹枝上才停止下来。
用力抽拽过后,张辉才将这根竹竿放倒在水中,这是一根长达十余米的竹竿,这么长的竹竿想要全都搬到楼上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取中间最粗壮,浮力最大的那一段,估计着五六米的长度,然后再一刀砍断!
砍一根没人注意,两根没人注意,砍到第三根的时候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他的高效让好多人都侧目而望!
正如其他人没有太多的功夫搭理张辉一样,张辉也没有功夫打理其他人,而是专心致志的忙于手头上的工作,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一阵趟水走动的声音才从背后由远及近的传来。
一开始张辉并没有在意,直到一阵巨大的推力突然从背后传来,他才身不由己的向前踉跄了几步,待到转身回望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经多了一个迎雨而站的壮汉,被雨水打湿的上衣紧紧贴附在身上,勾勒出较好的体魄,脖子上所带的大金链子也很是显眼。
还不待张辉发问对方为什么推自己,这个壮汉就用一种训斥一般的口吻对他冷冷说道:“差不多行了啊,你把竹子都砍完了我们用什么?”
确实,一个小区中栽种的毛竹就算是再多那也是有限度的,张辉每多伐一根,别人就少用一根,而且他的砍伐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在无意间就引起了众怒,从而导致周边所有的人全都在无声的怒视着他。
周围人群的表情似乎给了这个壮汉无限的底气,此刻的他仿若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他先是目带轻蔑的扫了张辉一眼,然后理所当然的将漂浮在水面上的竹竿猛的往自己的腿边一拉,一副将其据为己有的架势。
推搡无所谓,指责也无所谓,但争抢劳动成果就不行了,这点张辉高低都不能忍了,因为这事关自己求生的希望。
“你给我放下!”
张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绝。
那个壮汉微微一愣,似乎惊诧于张辉居然敢和自己呛声,接着脸色猛的一沉道:“**/崽子~还给你脸了是不?”说着,就趟水对着张辉迎面走来,气势猛烈而狂暴,俨然一副能动手就绝不吵吵的架势。
可惜~~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已经临近世界末日了,道德观念和法律意识正在迅速崩塌,如果他能透过雨幕看清张辉的眼眸的话,相信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因为张辉的眼瞳在此时已经缩至最危险的针芒状,那是将一切都豁出去的眼神!
在他举起拳头即将砸落的时候,一道青芒却先一步插进他的腹中,那是握在张辉手中的博伊战刀!
就像是下班回家却突然看见老婆在沙发上偷人一样,这个壮汉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痛苦而不敢置信的望着张辉,粗厉的大手直接按在张辉的脸上,将其面孔推揉得扭曲起来,唯一无法推动的就是张辉那冰冷如刀的眼眸!
“啊——————”
身边一个妇女就像是鸣笛的火车,高亢的尖叫起来,而张辉就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将按在脸上的大手猛的向外一拨,迅速从对方的腹中抽出博伊战刀,随即就又是一刀捅入,拔出、捅入、拔出、捅入……锋利的刀锋一次又一次的没入这个壮汉的腹内,其速度之快,让最猴急的嫖客都会感到汗颜。
当张辉喘息着将刀锋彻底拔出来的时候,这个壮汉的眼中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色彩,就像是一节朽木一样重重的倒在积水里。
殷红的鲜血随着微微荡漾的水浪慢慢扩散开来,就像是在水里拉长的晚霞。
“杀人了~~~”
刺耳的尖叫声刺破雨幕,周围的人群全都鱼散而逃,那架势就好像生怕张辉杀的兴起连他们也一起干掉似的。
随着那些鱼散远去的人群,张辉的身边是彻底清静了,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了。
接下来的收集工作自然是顺风顺水,再也没有人敢指责他半句。
当张辉如烂泥一般躺在自己客厅中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堆积了足足25根竹竿,这些是他往返数次,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收集到的。
这些竹竿每根都有五六米的长度,根根都有手臂粗细,像这么粗的竹竿只要五根就能让一个体重不超过150斤的成年人男子脱离水面。
二十五根竹竿,足可以为张辉搏出一线生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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