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章 道路

　　事关世界命运的走向，冥神库库尔坎的话上达天听，声声震雷轰鸣作为回应。绝地天通，等若在封闭回环的跑道上，打开命运的十字路口，并挂上一块正确的指示牌。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也是知道其中的利害，被叶知秋一言点破后，命运的迷雾恍惚间消散，看见了未来的演化，神灵的归于神灵，人类的归于人类，双方各不相扰，厘清秩序，大一统帝国会在不远的将来诞生，统一世界的真王将会应运而生。

　　“没有牺牲就不会有胜利！没有舍弃就不会有获取！为了真正的不朽，又有什么不能抛弃？血祭违背了神祗的道路，甘醇的美酒腐蚀了神性，玷污了神祗的不朽！不过，血祭对于城邦统治阶层控制人口繁衍，有独特的贡献。如何取舍是凡人的决策，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对此了然在心，冥神库库尔坎殿下没有废除血祭，只是一个发自善心的建议，祂当然会听进去。

　　不过，大地的荒芜在蔓延，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可以耕种的土地逐年递减，尤其是可以用于农业灌溉的水源越来越少，才会引起一次次的冲突甚至战争。

　　叶知秋似乎察觉到什么，轻轻地点了点头：“大地女神特拉尔泰库特莉殿下，我会亲自去劝说。说实在的，各国的农业在我看来，都太粗放简略了，庄稼作物并不是靠天吃饭。有时候，优秀的灌溉体系能够发挥出强大的调节能力，即使是沙漠戈壁也能种出粮食。”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立即明白过来，阿兹特克王国贫瘠的土地，将会在痛苦的改造后迎来新生：“库库尔坎殿下，我不得不说，今次仓促之下的碰面，所获所得都大大超出我的预料。”

　　叶知秋当下笑道：“那是因为你是位于世界顶端的伟大神，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用庞大到无法拒绝的利益，尝试将你收买。所幸的是，我保持一贯以来的克制，你也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如此坦陈的回答，再次出乎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的预料，祂感觉到眼前的冥神库库尔坎殿下，比前任冥王米克特兰堤库特里更难缠，应对起来也更棘手。

　　“四个纪元积累的亡灵大军，并不算什么。让我感到忧虑的是历代神庭陨落的神祗，在七重冥土最深处沉睡。我知道，它们迟早会醒转过来，向拥有光辉的继承者们发起进攻，试图争抢曾经的地位。库库尔坎殿下，你能做出保证吗？”

　　叶知秋沉吟片刻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能！按照既定的命运来说，所有神尸醒来的时候，冥王米克特兰堤库特里将会是这支复仇神军的指挥官。”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立即开口反驳：“既定的命运不是已经被你打破了吗？库库尔坎殿下，逐渐掌握冥土大权的你，应该可以阻止最终的决战来临？”

　　“以天地为舞台，上演一出双簧戏吗？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特斯卡特利波卡殿下，你得统合诸神，重建第五纪元的神庭，至少让诸神脱离大地，待在天空深处的神国里。这样做，至少能缓解三成的压力。毕竟，不是所有神都能飞上天空！”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思索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阿兹特克神系尽在我的掌握。玛雅神系的三柱，月亮和大地都会同意的。至于那位色厉内荏的太阳，也很容易对付。唯一比较棘手的只有……战争之王惠齐洛波契特利！聪明、睿智、野心勃勃，占据土地最肥沃的南方雨林，却暗中跳动阿兹特克和玛雅开战，坐收渔翁之利，实在是太可恨了。”

　　冥神库库尔坎想起什么，忍不住露出笑容：“惠齐洛波契特利殿下，不仅掌握战争、战斗，还试图染指太阳，至少在南方雨林区域，祂都被视作太阳而受到尊崇。正统的太阳神托纳提乌殿下肯定会有很大的不满。不如我们三方趁机联手，以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为目标，将祂彻底摧毁，瓜分所需的神职，甚至取而代之。如何？”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很清楚，随着冥土大门洞开，向地面源源不断地倾泻出死亡洪流，全面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与此同时，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殿下会因为日益高涨的战争原力，突破神格等级限制，成为巅峰的强大神力，甚至威胁到他的地位，成为伟大神力的强有力竞争者！

　　“绝对不能给战争之王突破的机会，也不能坐视冥神库库尔坎殿下继续壮大。反倒是第五代太阳神托纳提乌，狂妄、怯懦交织的性格容易受到控制，扶持祂成为伟大神力，堵住上升的渠道……这样看来，阿兹特克和玛雅的联合就是必然的趋势，这也是有如母亲的世界本源的要求，即便是我也不能违背！”

　　想到这里，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猛地抬头望着眼前的冥神库库尔坎殿下，忍不住笑道：“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真是让我欲罢不能！”

　　叶知秋点头笑道：“我以革新七重冥土的决心，获得世界本源的青睐，取代前任冥王米克特兰堤库特里成为新任的冥神。如果特斯卡特利波卡殿下想要获得真正的不朽，就得顺应世界本源的需要，否则你的独特地位也会被取代。”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转头侧视新任冥神，强行压着内心的恼怒，低声地咆哮着：“取代我的人，会是你吗？外来者！”

　　叶知秋摇了摇头：“你就放心罢！尊崇我的信徒念诵的祷言里，有太阳，风雨，死亡和土地，没有任何与黑暗有关的司职。我估计，能够取代你的神祗，只有阿兹特克神系内部的某位强大神。”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转念一想，觉得库库尔坎殿下说的不无道理，通过至上神器烟雾镜，神系内部的乱流，祂已经有所发现了。

　　双方神系，两大巨头的高峰会谈结束后，分头开始行动。由于担心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会按捺不住地行斩首一击，库库尔坎通过尖角山的洞天神国，回到了七重冥土的冥神神国，另外派出使者前往大地女神特拉尔泰库特莉的神国。

　　精锐的鬼神军团和冥兽正在攻打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在地上的根据地，战争之城特诺奇提特兰，来自冥土无数亡灵积累多年的怨恨，宣泄出来后形成黑色的浓云，不仅遮蔽了星光，就连月亮都无法撒下光辉。

　　原本畏惧火光的亡灵，此时也敢冲击战争之城的城墙，高阶鬼神以它们作为阶梯，欢快地来到十人高的城墙上，对久经磨练的战士，展开一面倒的攻击。

　　间或有战神之子点燃疯血，爆发出一轮“霸体”的无敌姿态，不畏刀剑、诅咒冲上锋线拼杀，倒也能砍翻几个对手，协助防线站稳脚跟。

　　不过，当他们的血液燃烧殆尽，顷刻间，这些战争之子就被高阶鬼神撕成碎片分食了。

　　吞食消化神血后裔的血肉，有不少幸运儿获得了久违的进阶，浑身泛起暗金光辉，化作火山喷发的焰柱，着实引人注目。

　　这样的场面时不时出现，进一步激励其余高阶鬼神和积年恶灵奋勇向前，战争之城特诺奇提特兰的形势急转直下，城邦军节节败退，贵族武士团不得不以诸神金字塔神殿为根据地进行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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