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反击
三足金蟾头顶脊背处的细小疙瘩、疣粒,泛起珍珠玛瑙般的宝光,望之根本不似蕴含剧毒蟾酥的腺体,而是珠光宝气的奇珍。
身为天庭财部有品衔的正神(招财使者),三足金蟾擅长聚宝纳珍,又因慷慨的脾性,向来出手大方,时不时赐予虔诚信徒各种财运。
正因为如此,拨弄凡人的命运,三足金蟾竟然在冥冥之中,领悟出独特的神威(超凡神力),乾坤一掷,能在瞬息间,投掷出无数金钱财宝,情状堪比天庭府库全部洞开,往外倾泻出天河瀑布般的财富。
只不过,三足金蟾投掷出去的钱财,具有不可思议的神力,出自金德,却又高于五行,其中自有独到之处,就连天庭帝君也颇为好奇。
“乾坤一掷!”
说时迟,那时快!三足金蟾大喝一声,珠光宝气的蟾衣竟然主动蜕皮落下,紧接着,表面犹如珍珠玛瑙的疙瘩、疣粒,犹如弩炮射出的石球,电光火石之际,集射目标血月女神,
如帘垂挂的血池防护,能挡住数十枚金钱镖,却无能遏阻住这些珠宝,竟然无法削弱去势,任由它们命中血月女神,深深地镶嵌在神体上,当场炸开大蓬血雨。
女神头一次受到如此重创,曼妙的身躯仿佛被数十头恶鲨啃咬过,遍体鳞伤不说,神衣严重撕毁,导致春光乍现。以血月高傲的性子,几乎快要疯掉,愤恨不已地盯视着罪魁祸首。
谁知,三足金蟾的蜕皮乍射只是前奏,出窍玄神化成的三尺童子,暗中甩射出的金钱,才是乾坤一掷的真面目。
只见这一枚径寸大小,外圆内方的金钱,悬浮在血池的上空百丈处,仿佛吹气似的迅速膨胀,晃眼间变成方圆亩许,厚度丈许的金块,重量接近九万吨,猛地砸落下来。
血月女神察觉危机降临的时候,刚刚抬起头仰望天空,却只见往日里异常熟悉的月亮,被一团阴影彻底遮蔽,她还在奇怪的时候,就被乾坤一掷彻底碾压,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连同血池神域一并被轰成碎片。
彼方天地的天道意识察觉到女神的濒临陨落边缘,不忍再次失去一个前途无限的爱子,连忙灌注无属性的本源神力,将还剩下一口气的血月,从悬崖上拽拉回来。
原本四下溅射的血水,仿佛电影倒带似的,又像是被追回逝去的时光,不断地聚集过来,在一枚宛如眉钩的神格上,重新凝聚成血月女神。
三足金蟾不以为意地呱呱大笑,碾压血池神域的金钱,内中的四方孔,猛地伸出一只骨节嶙峋的黑手,握住女神的腰肢,仿佛牢不可破的枷锁,令其无法挣脱。
旋即,这支幕后黑手往后一缩,就将吓地花容失色的女神,强行拖进金钱的四方孔里,甚至连聚拢成形的血池神域都没有放过,仿佛长鲸吸水,一股脑地吞了进去。
彼方天地的天道意识,再也无法接触到血月女神,仿佛两者之间,隔着一重天地胎膜。
原本燃情高涨的本源神力,失去维系的代行者,在大雪山徘徊许久后,不知道试过了多少秘法,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终于怅然若失地离去。
潮水般退去的杀机,风中传来凄楚的呜咽,令闻者无不心伤,三足金蟾颇通音律,忍不住侧耳倾听,至于神威.乾坤一掷背面的幕后黑手,也饶有趣味地聆听着这首哀婉的天籁。
“我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崩啊!”
彼方天地的日月神格到手,身为天庭帝君的叶知秋,已经有足够资格说这句话了,不仅可以令天有二日的局面就此结束,还能统治新天地的夜晚,用夜色作为庇护,令登陆上岸的鲛人,能够不被土著发现,发起接连不断的进攻,最终令胜负均衡的局面,彻底倒向自己。
不过,彼方天地的天道意识,已经明白局面倾覆的危机,大灵、图腾等深受眷顾的爱子们,已不堪使用,它不得不趁着还有余力没有耗尽的时候,拼命发出最后一波攻击。
即便这样做会失去一切,在融合后的新天地彻底交出话语权,甚至任由对方吞噬消化掉自己,彼方天地的天道意识也要继续下去。
扶南国所在的洲岛,原本根基还算雄厚,此时却被流动起来的板块推搡着,不断地往交州方向前进。彼处有浑厚的大陆架,有三面环海的独特地形优势,此举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可是,双方的距离还在不断地接近当中,以彼方天地板块压在下面为代价,令数个洲岛聚集起来,如同涨潮的波浪,杀气腾腾地向中原九州冲去。
“这算什么?最后的手段!我岂会让你如愿以偿?下令,交州日南郡、九真郡军民,尽快撤往交趾郡。益州永昌郡南蛮各部,限三日之内,迁徙至郡城安置。待大冲撞后,局势澄清平复,还复归旧地故土。”
天庭帝君下令,越过朝廷直落地方。当年仙朝横扫南蛮的场面,人们记忆犹新,自然不敢抗拒,连忙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当然了,大汉朝廷也在同时得到了帝君谕令,解释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其中深不可测的危机和利益。
得知广袤无边的“西海”将会彻底消失,原本漫长的海岸线,将会被耸起的崇山峻岭取代,朝臣们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道法沙盘推演过后,其中的细故自然一目了然。
刘冀州看过道法沙盘,电光火石之间,思绪不知道转过千百万次,当下挺身而出,侃侃而谈:“以本王看,沧海桑田四字,不足以道其中万一。此事涉及天地变迁,在大自然的无上神威下,生民几如蝼蚁,朝不保夕。损失惨重者,交州、益州等地的蛮夷,自然是首当其冲,尽快迁徙还能保存部分元气,否则死伤狼藉还算轻的,彻底覆灭还不是没有可能。”
第三大汉帝国的朝廷上,朝臣曾经都是世家豪强的代言人,尽管几经清洗,又引入寒门世子竞争,依旧有那么几个儒士书生意气发作,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竟然提请蛮夷内迁。
让出膏腴之地,迁走平民百姓,容许蛮夷繁衍生息,简直是又蠢又坏,蠢地脸上挂相,坏地头顶脚底板流脓长疮,不死不足以泄民愤。
“董凉州率边军入京,把持朝政的恶迹,犹是历历在目。本王万万没想到,朝堂之上,竟然还有人敢发出狺狺狂吠,简直不当人子,拖出去,杖杀!”
刘冀州的一番话,成功引起汉帝年幼时,任人摆布,朝不保夕的记忆,顿时寒着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几个读书读坏了心肠的儒士,此时才反应过来,可惜收回方才所说言论已经晚了,大殿左右执金吾卫士,立即得令上前,金瓜锤打掉他们的朝冠,扒掉他们身上的朝服,掐住脖子后颈,手指掠过麻筋轻轻一拂,顿时叫他们无力抵抗,顺利地拖到朝堂外面,左右自然会有人拖到一边,手持刑杖重重落下。
只是一击,就断了腰脊。第二下,已经皮开肉绽。第三下,去了半条命。用不着第四下,人已经嗝屁死透了。
人死了,事情还不算完。因此事掀起不大不小的风波,寒门士子为主的朝廷,再次对世家豪强下手,尤其是打击跨州连郡的高门大姓,务必削弱天下承平已久后,渐渐恢复元气的各地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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