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危险人物
米洛阳与沈名的交锋，仇剑林的算计与反击，这一切都应运展开，而身为此番事件中的核心人物，雨果正在身处于远山公寓内的客厅沙发中坐卧小憩着。
连日来接连不断的奔波让雨果的身体也临近一种崩溃的地步，虽然其拥有超强的渎者能力，但也无法面对这源源不断的超负荷“运作”。
当其带着黑17来到远山公寓，稍得安宁后的雨果便直觉乏累如潮水一般向自己的身体涌了过来，上下眼皮激烈地打着架，无奈下雨果即刻坐下来进行休息，其甚至来不及在诸多房间中找上一张床。
距离雨果所在客厅隔壁的副厅内，夏染、唐卡、小杰三人围坐在一起，面前的桌子上放置着篮球大小的机械装置，正是【屠杀】的心脏炉。
夏染看着面前颇具残损像的心脏炉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道：“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远程机甲内的心脏炉，想不到竟是这个样子。”说话间其眼中流露出无比的“贪婪”。
唐卡皱了皱眉道：“也就是说只要破解这个东西就可以知道那台机甲的据点位置吗？”
“轻而易举！”夏染得意地说道。
“心脏炉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是机甲的心脏，而是机甲的大脑，不过其可要比人类大脑好理解得多。这里集成着有关机体的一切数据，如果掌握它的秘密便可以破解了的整台机甲的秘密。”
唐卡不解地看着夏染道：“很好破解吗？”
夏染的目光微微地向雨果所在的休息客厅中瞄去，随后低笑一声道：“向你保证，我能在雨果醒来前就搞定一切。”
“不行。”小杰的声音忽然想起，其目光从掌中的游戏机转移开来，冷冷地看向夏染道：“雨果说了，没有在其允许下不能对其进行破解。”
面对着小杰那冷冷的目光，夏染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那个，我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说罢看着其再度看了心脏炉，咽了一口吐沫。
虽然唐卡最初时也随纸鸢前往到中心医院，但在漫研社受袭后其第一时间参与到整顿家族局势之中，所以并未经历到医院中所发生的一切，但这一夜中的动静闹得着实太大，致使唐卡也不能对其有所忽视。
唐卡望向小杰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杰目光重新回到游戏机上道：“打架，疯狂地打架。”
唐卡闻言抖动了一下鼻翼，随后严肃地说道：“小杰，不许再打游戏了！”
唐卡的声音满是肃然，即便往日中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小杰此时也不敢忽视，当下缓缓地停下了手中的游戏机抬起头。
唐卡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心脏炉道：“这个东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杰眨了眨眼睛，随后道：“来自于一台机甲上。”
“是怎样的机甲？”唐卡继续道。
小杰歪了歪头道：“红色的机甲。”
唐卡眉头微蹙道：“具体说明。”
小杰沉默片刻后道：“那台机甲...很强，当时雨果与猎人首领联手与其交战也相持不下。”
唐卡闻言面色倏然凝重，雨果的实力其自然清楚，而米洛阳她也同样了解。虽然米洛阳并未名列四大渎者之中，但其多年来一直与四大渎者所带领的渎者家族处于对立，其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虽然雨果同米洛阳的联手让唐卡感到不可思议，但更让其惊讶的是那所谓的红色机甲竟能与此二人的势均力敌，但小杰接下的话更让唐卡无言以对。
“那台红色机甲，可以吸收渎者所释放出的力量。”
短短的一句话让唐卡与夏染全部震惊在那里，好半天夏染才将目光投向了心脏炉道：“怎么可能？”
同样的疑惑也存在于唐卡的心中，小杰的话可谓是打破并颠覆了多年来其对于渎者能力的认识。在她的观念中机甲是由于人类高科技术的战争机器，而渎者所拥有的是查阅自然的异常力量，其二者怎么可能混为一谈呢？
但唐卡还坚信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小杰本人决不可能撒谎。
如此以来，唐卡便要在二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夏染这个时候意识并没有如唐卡那般纠结，其迅速地向小杰问道：“如此的话，雨果是如何打败那台机甲，并且取得心脏炉的呢？”
小杰淡然道：“新维多利亚时代。”
这个名字再一次让唐卡与夏染震惊，夏染眨了眨眼睛后轻声道：“你说的这个新维多利亚时代莫就是那个传说中由渎者开创出的异度空间？”
小杰摇了摇头道：“不是传说。”
夏染忽然觉得嘴唇干的有些厉害，其目光转向唐卡，唐卡默默地点了点头。
“等等！等等！你们真的得让我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事情了。”夏染重重地揉着太阳穴，神态纠结地思忖了好一阵后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不同于现世的空间世界，而雨果是将那台带入那里才拿到这个心脏炉的？”
小杰歪头想了想后点头道：“应该如此。”
夏染张大了嘴巴，好一阵其才长吁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当初无论那两个家伙如何恐吓我，我也不来都市区淌这滩浑水了。”
小杰的话虽然让人感到吃惊，但却完全符合逻辑，他的解释的确能够完美地解释所发生的一切。
良久，唐卡才轻声道：“这么多年，人类终于发明出对付渎者的武器了。”
夏染抬眼偷瞄了唐卡一眼，其刚才的话语中便好似自己早已不是人类中的一员一般，不过在这个时候夏染自然不会多言添乱，于是默默地倾听着这一切。
良久，唐卡将目光再度投向桌上的心脏炉，此次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
...
“喏，醒醒。”
一个声音在雨果的耳畔响起，雨果从昏睡中赫然醒来，当其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雪白。
很快，那片雪白渐渐暗去，伊娃的身影出现在其眼前。
雨果见状一愣，随后其猛然意识到自己并非是肉体上的苏醒，而是意识灵魂的苏醒。
“这是什么？”即便意识到眼下的处境，雨果还是感到颇为怪异。
“没有什么奇怪的，当一个躯体内出现两个独立意识灵魂的时候便会产生这样的情况，你可以将这种状态理解为自视。”说罢伊娃抱住肩膀道：“对于这种感觉你应该并不陌生才对。”
雨果闻言一愣，随后其意识到伊娃是在暗指当初迪卡尔的意识灵魂潜藏在自己体内一事。想到这里雨果不觉苦笑了一声。想当初迪卡尔的灵魂在自己体内秦潜藏了七年之久，而好不容易自己的意识灵魂彻底独立后，又迎来了伊娃这个灵魂个体，如果将自己的身躯比作是一件房子的话，那么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处于同他人同居的状态，真不知道伊娃这个意识灵魂会在自己的体内带上多长时间。
雨果道：“你不是说要休眠吗？”
伊娃道：“的确如此，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也彻底放松了警惕，这可让我无法安心。”
雨果苦笑道：“抱歉，我实在太累了。”
伊娃道：“累并不是借口，当初你将我从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世界中逼迫出来额时候可没有说因为乏累会丢了我们的性命。”
雨果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在远山公寓之中，那里有我的朋友，我现在的状况很安全。”
伊娃冷笑一声道：“朋友这个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无论是爱情还是友谊都脆弱无比，那是人类最容易背叛的东西。”
雨果眨了眨眼睛道：“你真的应该向我分享一下你的记忆，我预感到你将会是一个非常有故事的人。”
伊娃道：“我的人生很平淡，出生、接任祭祀，衰老，进入这里。”顿了顿后伊娃忽地笑道：“你能想象到的吗？我在进入这里之后，通过共享前任祭祀的记忆，甚至看到了我出生时的模样，那种感受你没有体会过吧。”
雨果耸了耸肩道：“我并不想感受那样的场景。”
伊娃道：“说来那也是一种很别致的体验。”
雨果道：“在永生面前，这种体验感算强烈吗？”
伊娃沉默片刻后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可以与永生相提并论的。”
雨果道：“在这个世界中有很多东西都比永生重要。”
伊娃呼地冷笑道：“那只是无法得到永生之人所想出来期满自己的东西罢了。当你体验过这世间的诸多事物后，你会发现那些体验在永生面前全部都不值一提。”
雨果想了想道：“古代的帝王常常幻想永生，那是他们贪恋这个世间的权力以及繁华的欲望。但你们却与那些帝王并不相同，你们没有实现自己野心的帝国，没有去填补自己心中欲望的对象，那么你们永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雨果的话让伊娃的神情有些凝重，随后其道：“对于这一年我无法向你解释，因为那是一种没有经历过便无法表明出来的东西。”
“诚然在永生的世界中，其没有现世的花花世界精彩，但那却是一种更为缥缈的存在，也许那便是你们常说的天堂。”
雨果笑道：“说来所谓的极乐天堂也是一种超凡脱俗的世界状态，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听上去便是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丧尸国度呢。”
伊娃道：“当初在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时候心中也充满了诸多的不舍与伤感，那时的我可以说宁愿多留在现现世几年，也要强于进入某个未知的世界获得永生，但现实并不允许我那么做。”
“而当我进入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世界后，这里的一切瞬时让我感到痴迷，在这里没有现世中的烦恼与纠葛，你可以完全地做自己，拥有自己，你可以满足自己一切的欲望需求，无限次，没有代价。”
“也许你会说那种无限地满足自己只会让自己越发空虚，但你错了。人类之所以会有那种情绪，是因为他们所体验的东西太过有限，时间与经历大大地束缚了他们的思想。而在永生之中，这些情绪被无限地满足填补，却也能织造出新的欲望，长此以往其会形成一个漫长的轮回，而你处于这份轮回之中将会永远乐此不疲下去。”
雨果想了想道：“我曾经倒有过一次无限轮回的体验，不过那是死亡的轮回，总体结果并不算好，我也绝无半点留恋。”
伊娃没有理会雨果的抬杠，继续道：“有的时候我们也会对自己的所做所为产生迷惘，但很快这份迷茫便会被不断满足的欲望而取代消失，时间长了也就彻底遗忘了。”
雨果道：“说来永生不过只是一种无限索取的欲望。”
伊娃道：“的确如此，不过这个世界上只要是生命其又谁无欲望呢？”
“动植物有着生存繁衍的欲望，而人类则有着更多的思想欲望，可以说每个人的所思所想所为都是在欲望的趋势下。即便是你所做的种种何尝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呢？”
“综合而言，整个宇宙都是在一种欲望的‘潜意识’下所进行的，法则孕育出有机体，而法则的‘潜意识’则孕育除了欲望，而两者之间相互融合之后便形成了真正的生命。”
雨果道：“参悟本质的叙述。”
伊娃道：“其实是很肤浅的叙述，稍有年纪的人便可以体会到此点，但要真正参透领悟则需要很长的时间，至少以人类正常的生命是无法达到的。”
雨果由衷感慨道：“你若是来做一名传教士一定非常成功。”
伊娃道：“这个世界中除了自由值得我歌颂外，没有教义值得我来赞扬。且人类的迷惘与执拗岂又是他人传教所解开的？世间诸多的所谓彻悟之人，何尝不是被自己短浅的见识所束缚呢。”
雨果啧了啧舌道：“不得不说，无论生存于哪个时代，你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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