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 大义之下
朝廷利益高于一切........
对于这一点，身为太子妃的周娥皇有着清醒的认知，为了能够保住江山社稷，莫说只是一名太子妃，就算是牺牲掉太子本人，那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要不然历史上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的质子了。
而且向宗主国献纳美人，本身就是作为属国表示臣服的一种方式。
这次只是因为有了太子妃的身份，所以牵扯到了朝廷的颜面。否则若只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即使已经成亲生子，恐怕此事也不会有掀起任何的波澜，甚至那户人家，除了被要求联姻的女子，其余人等，恐怕坟头都已经长草了。
而且即便不为了朝廷的颜面，那怕只是为了自身的名节，想来也唯有死之一途了。
“阿姐，阿姐？”周薇摇晃周娥皇的玉臂呼唤道。今日的阿姐，着实有些奇怪，总是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连自己说的话都没有上心去听。
“啊！小妹你刚才说什么？”周娥皇强自收拢一下心神道。
“阿姐，你今日好奇怪呀？是不是那里不舒服，生病了？”周薇关心道。
“没有，阿姐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仲寓夜里总是哭闹，那些奶娘也哄不好。不见了阿姐，那个小家伙就是不肯好好的就寝。”周娥皇强自露出一丝笑容，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用来搪塞周薇。
“好吧，那小妹就不打扰阿姐了。”周薇有些不舍的告辞道。
“你现在要回府？........回府也好，告诉家里人，父亲大人不会有事的，阿姐也不会让父亲大人有事的。”周娥皇强调道。
“嗯，小妹知道了，会将阿姐的话告诉家里人的。”周薇点头应道。
起身离开花园的凉亭，周娥皇一路牵着周薇的小手依依不舍的将她一直送到府门外。
“阿姐，你回去吧，小妹还会来看你的。”见周娥皇有些不舍，周薇便笑道。
“再让阿姐好好看看你，你以后要是远嫁宋国了，阿姐可就很难再见到你了。”看着自己这个小小年纪，便已经出落成美人的小妹，周娥皇的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舍。娘亲早逝，这个小妹便是由自己一手带大的，说是自己的女儿也为过，可如今却要天人永隔了。这样也好，自己一去，小妹便可以远嫁宋国，想来有了闻起航的保护，就不会再有自己这样无奈的结局。
“阿姐........”周薇不依道。
“害羞了？”周娥皇笑道。
“小妹才不要离开阿姐，去嫁给闻起航那个野人。”周薇噘嘴道。
周娥皇苦笑道：“野人？你不是很喜欢的他的诗词吗，再说你们也没有见过面呀，他怎么就得罪你了？”
“阿姐你是不知道，坊间都已经传遍了，那个家伙靡费十万贯去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不说，还与宋国百花楼的一个号称什么天下第一美人的青楼女子纠缠不清........那就是一个野人，根本没见识，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呀，他是没见过阿姐你，阿姐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呢！”周薇的语速极快，可见其心中的不满。
按照古代的规矩，既然皇帝已经发话，这就属于赐婚，绝对没有可以更改的可能。所以在周薇的心中，早已经将闻起航当成了她的夫君。眼见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即使这时候的勋贵人家三妻四妾是司空见惯，可这心中依然难免会有些吃味。
“哦，原来小妹是吃醋了呀？”周娥皇调笑道。对于男子三妻四妾，周娥皇的适应力可远比周薇要强多了。身为一名皇室成员的妻妾，她对此早已经是司空见惯。那个皇室成员的府中不豢养着数不清的美人。即使太子李煜对她是宠爱有加，可这太子府中依然也有着侧妃数人，就更不用提其他那些没有名堂的侍女们了。
所以对于那男子押妓这种事，她根本就不太在意，更何况闻起航还是名满天下的才子。这才子若是不去青楼，那才真成了一件怪事。
“我才不是吃那个野人的醋........”周薇言不由衷的说道。
“只是几个青楼女子而已，小妹你大可不必较真。今后你会成为闻氏一族的当家主母，而他毕竟是闻氏一族的独苗，那怕只为了闻氏一族的开枝散叶，为他广纳妻妾，也是你这个做当家主母的责任，万万可不因此而生嫉........
若是因此而与他有了嫌隙........我们毕竟是女子，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有些难熬了........”周薇自幼被自己与父亲宠溺惯了，周娥皇生怕她将来会因此而吃苦头，便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虽然是皇帝赐婚，不用担忧会被男子休妻而扫地出门，但若是因此而入了冷宫。那对于女子来说，也一样是生不如死。
“可是........小妹知道了。”周薇勉强答应道。
“再等你长大些，就会明白的。可惜啊！阿姐不能一直看着你长大了........”周娥皇惋惜道。
“阿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周薇有些担忧道。
“阿姐没事，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家里人就该担心了。”周娥皇收拾一下心情说道。
“嗯，好吧。”周薇点头道：“对了，阿姐，小妹还给你带了一车礼物来，里面可是有着许多好物件呢！阿姐回头可以去看看，小妹保证阿姐你会喜欢。”
“真是的，来阿姐这里，还带什么礼物呀！”周娥皇摇头无奈道。这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从自己成为了太子妃，总感觉与家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生疏了。除了自己这个小妹，因为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所以与自己的感情最为敦厚，其余人等可就变得有些毕恭毕敬了。
周薇噘嘴道：“小妹只是转送而已，送你的人，可不是小妹我。”
“阿姐知道这不是你送的，若是你能有这个心，阿姐我才会感到奇怪。”周娥皇用玉指轻点周薇的额头道。
“啊？难道阿姐已经知道这是谁送的了？”周薇诧异道。
“除了王姨娘还能有谁？”周娥皇轻叹道。自从母亲大人去世之后，身为父亲妾室的王姨娘便母凭子贵顺理成章的晋升一级，成为了周府的新一任当家主母。
可毕竟是继母，她也有自己的孩子，为了将来能让她的孩子继承家业，自然就对自己这姐妹二人横眉冷对。现在见自己成为了当朝太子妃，这才时常前来问候并送些礼物，算是为以前的种种行为找补一下。
“阿姐，这次你可猜错了，不是王姨娘哦！”周薇摇头道。
“哦，难道是二哥？”周娥皇微愣道。这个二哥也就是王姨娘的儿子，因为母亲大人只养育了自己姐妹二人。作为周氏一族唯一的男丁，虽然是庶子，但却也是周氏一族自然而然的继承人。只是这个二哥，实在是个二货，属于烂泥扶不墙上的那一种，看来周氏一族的没落已经是指日可待。
周薇叹气道：“他呀，整日里章台走马，流连青楼，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转了性子长了心眼来巴结阿姐你。”
“也是，那到底是谁送的？”周娥皇疑惑道。
周薇噘嘴道：“是闻起航那个野人送的，托阿爹给阿姐你带来的。”
“啊？”这乍然听到是闻起航送的礼物，周娥皇瞬间都有些发懵了。
周薇吃味道：“都是在宋国时下最奢华最流行的物件，只是价值好几千贯的香皂，就有好些块呢！据说女子用其沐浴之后，身上便可以自然带上香气。”
“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周娥皇回神之后，全身颤抖道。这不但是一个登徒子，还是一个无耻之辈，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居然还能托自己的父亲为其捎礼，这都能想象自己的父亲当时会感到何等的羞辱。
“可不，那就是一个坏人。”周薇深表同感道。凭什么，送礼只送给阿姐，不送给自己，尤其是香皂那种女子梦寐以求的物件。
“小妹你将来要嫁给这样的人，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周娥皇担忧道。
“啊？阿姐你之前不是还说小妹与他是........良配吗！”周薇讶异道。
“那是因为阿姐早先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呀！”这公然给一名有夫之妇送礼，这是何其的伤风败俗。公然调戏他人妻妾，这比登徒子还要过分。
“野人嘛，还能是什么样的人。”周薇噘嘴道：“而且说的话，也是不明所以，他还托阿爹给国主带话，说是什么男人做事，不要牵扯女子。若是阿姐因为此事而掉了一根毫毛，他便会立即率军荡平我李唐，吹的真是天花乱坠的。
对了阿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呀？那个野人还说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他听到阿姐香消玉殒的消息，便会立即去求告宋皇借兵十万，荡平我李唐。
........”
周薇后面絮絮叨叨的话，周娥皇此时已经听不清了。当她听到闻起航居然要为了她而领兵平灭李唐之后，整个人的脑子，就已经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
前一刻她还认为自己已经绝无幸免，为了李唐的颜面，为了太子的颜面，唯有死路一条。这刚刚在心中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一条生路，却突然就摆在了自己面前。周娥皇知道这天下间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不将闻起航的警告当做一回事。
神雷的攻城略地，即使是她这样的妇人，那也是如雷贯耳。
现在她的性命，居然需要这样一个与她牵扯不清的男子来保全。
这让周娥皇的心绪变得着实有些复杂难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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