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天要亮了
天光越来越亮，刺破天际的云层，落在黑色的能量塔上。
一柄短剑，泛着青光。
一个少年，清冷地站着。
风呼呼从能量塔周围走过，却影响不了塔顶上空的黑色云彩。
“天要亮了。”楚溪眯着眼睛，看着地平线上恒星的光芒，说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昨天从来就没有结束过。”雨归也站了起来，她只能看到微弱的光，看不清地平线在什么地方，更看不清地平线上的黄沙和云层。
“你要走的话，带上我。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说这句话时，很平静，就像是一次普通的离别。
两个人的心中都清楚，这不是普通的离别。
雨归知道了楚溪的打算，他如果要和对方拼一个同归于尽，那么她也希望和楚溪一起走。
楚溪沉默了。
“你不用想着拒绝我。更不要否认。”那个聪明伶俐的雨归又回来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采取同样极端的方式。
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不再那么孤单。”
人群再次向能量塔靠拢。
雨归问道：“你知道……冰焰、凝梦伞使用的是什么能源吗？”
“引力能。”楚溪道：“一般称之为中子动力。星体不灭，引力长存，冰焰的能量就不会枯竭。”
“如果你真的自毁冰焰，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与敌人同归于尽。”
“不！”雨归摇头，“不是这座城市被毁灭，而是……整个梅拉七号被毁灭。引力能是一种比核能更危险的能源。”
楚溪沉默了。
雨归继续道：“一旦自毁，其内部约束中子星碎片的结构跟着就会崩塌。这就相当于一颗中子星撞上了梅拉七号。”
中子星很重，引力很大，一旦出现在梅拉七号的引力场中，其必然会碾碎一切岩层，直奔梅拉七号的核心，带来极大的质量的同时，也会带来非常强大的引力场。
那时，极有可能引起整个梅拉七号爆炸。
“我们手中的，是一种比反物质炸弹还危险的东西。”雨归扭头看着楚溪，柔声道，“所以……你不能丢下我。你也没有办法丢下我。”
没有“要死一起死”那些肉麻的话，对于她来说，只是“不能丢下我。”
雨归将自己的凝梦伞也拿了出来，道：“如果真的要走，也算上我的一份。小荆哥哥，我也累了。”
楚溪再次沉默。
“你最不应该做的一个动作。就是沉默。”雨归突然笑了起来。
楚溪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
塔下的人已经到了能量塔中段。
雨归闭上了眼睛，主动伸出手抱住楚溪的腰，露出了一个很美的笑容，道：“我们走吧……”
“走……”楚溪提取了冰焰，有些感叹，“是应该走了……
再见了，璃儿，
再见了，师父……
还有小九，我等不到今年的樱花再开……
娜娜，我说过要带你到梅城去看那成片的梅花……”
“事在人为，我一直以为我自己能够改变所有的一切，到了最后，却发现有些事情还是改变不了。”
此生，总有一些遗憾，好在最后还有小雨……
楚溪叹息一声，刚准备启动冰焰的自毁程序，大地却是突然震动，两人猝不及防，一起摔倒。
楚溪胸腔中的血，终于是不受限制地狂涌而出。
“小荆哥哥！”这一次，雨归忍不住哭了。
“好像……是一件好事。”楚溪还在不停地吐血，脸上却出现了惨白的笑容。
“小雨，你看……”
雨归能看到楚溪手指的指向，可她的视野里，却是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她只能装作看见了，止住泪水，一声欢呼。
她不仅看不清，就是听觉也严重下降。但是她知道援军来了！
天际，数百架战机呼啸而来，机身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小荆哥哥，我们有救了。”雨归喜极而泣，她并不是因为能够活下来而高兴，而是为她来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而高兴。
雨归的心中很清楚，自己很快就会死去，她的心中，惟愿她的小荆哥哥能够活下去，回到乌洱星，代替她完成一些她还没能完成的事。
不是极北地域的战机……极北地域根本就没有战机，而是金人的机械军队！
在楚溪和雨归苦苦支撑了几十个小时后，金人终于是带着战机赶了回来。
就在塔下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战机已经穿过大阵的能量场，对着下方的人群开火。
人群顿时大乱！
若是一般的军队战机，绝对奈何不了这些修者。然而眼下的战机，是另一个更高级的文明所遗留下来的，其能力可以碾压乌洱星任何空军、天军的战机。
也基于此，在金人、百碑阵现世后，才会有那么多的势力觊觎这支机械军队！
第一波攻击，就已经让人群混乱，当战机再次折返，塔下众人已没了再战的勇气，四散而逃。
雨归看不清，也听不清，但是她可以想象出眼前的场面，于是，她迎着朝阳，开心地笑了。
不久，轻铃、卓学等人便是跑上塔顶，一见到浑身是血、已经昏迷过去的楚溪，轻铃咬了咬牙，便是割开自己手腕，把自己的血喂楚溪喝下。
“你干什么？”卓学和木恒一起惊道。
雨归拦住卓学、木恒两个人，摇了摇头，道：“她不会伤害小荆哥哥。”回头看向轻铃，道：“谢谢……你！”
轻铃是目前最完美的生命体，其血液拥有非常强大的修复能力，远远超过楚溪自身的修复异能。只是动不动就要她放血，对轻铃来说，伤害很大！
在兰山时，雨归就见到轻铃这样救过楚溪，她明白轻铃在干什么。就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救楚溪的方式。
十几分钟后，轻铃才放开楚溪，小心舔舐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像一张纸，额头上全是虚汗。
雨归从模糊的轮廓勉强分辨出谁是轻铃，谁是卓学、金人，吩咐道：“卓学前辈，麻烦你背着小荆哥哥离开这里。金人，轻铃交给你。”
金人刚刚扶起地上的轻铃，轻铃忽然就大声喊着要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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