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迟到的支援（下）

　　警笛声由远到近，前后一共有四辆警车停在了离麦克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每辆警车上下来两个警官，以车门为掩体，一瞬间四长四短八支枪同时指着麦克。

　　麦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看来也是被满地尸体吓住了，过于紧张。因为自己身上的防弹衣是警署淘汰下来的，还印着Sheriff的字样，不至于会被认错。

　　“不许动，把枪放下！”有人大叫。

　　“别激动，我是康堡警署三等警官约瑟夫，这是警署高级警长史蒂文安德森的儿子，麦克安德森，是自己人！”约瑟夫一直跪在地上，抱着自己搭档的遗体，正好被车门挡住，所以支援的警官一时间竟然没看到他。

　　“你是麦克吗？我是托马斯警长，穆迪镇的，我和你父亲史蒂文是好朋友。”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站了出来，示意旁边的警官都放下武器。

　　有熟人就好多了，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一样。既然领导认识那下面的人也没必要一直剑拔弩张的。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看着惨烈的现场，隔壁镇的托马斯一般愤怒，一半震惊的问。

　　“甘比诺家族。镇上打的更激烈。”麦克低沉的回道。

　　“该死的！”托马斯重重的锤了下一边车子的引擎盖。他自然清楚甘比诺家族是什么地位。但是他更清楚，没有人可以杀了这么多警察以后全身而退。没有人。

　　“他们死定了，这次他们的对手不是FBI的有组织犯罪调查处，也不是芝加哥的反黑组重案组。”托马斯看到了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坐起来，和他一起喝酒的温斯顿，连说话都有些颤抖。

　　“这次他们的对手，也不只是联邦警察总部，联邦法警总局，他们将会是联邦所有警务人员的敌人。只要警务系统还没解散，他们将永远睡不着，吃不下。”

　　托马斯的语气充满了寒意。

　　在场的所有人，自发的向牺牲的警官默哀了三分钟，然后托马斯带着和麦克、约瑟夫一道，回去了镇子里。

　　另一半人留在原地，等待其他地方的警力支援，以及收敛尸体的法医部门。没有人开口说话，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小镇另一头，史蒂文副警长带着挨家挨户召集的志愿者，全副武装地向着据说有另一处枪战发生的地方摸去。

　　那是一间带着院子和一圈围墙的一层楼屋子，位于小镇外围，离麦克所在的街区不远，但是因为屋子深入了路边的小树林约二十米，所以周围并没有任何邻居。

　　屋子的主人搬去了纽约，因此一直空着。年纪不大，房屋状况也不好，并且还孤零零的在树林里。所以一直也无人问津，最近几个月才忽然被人租了下来。

　　这是一个适合贩毒或者藏尸的好地方。史蒂文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经过了一场枪战不知不觉间，副警长也有了一些心态上的变化。

　　屋子门口有一具尸体，是甘比诺家族的枪手，从衣着和武器上就能明显的看出来。

　　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史蒂文示意外面的武装志愿者在门外等他。毕竟他们没有义务冒着生命危险，这种事还是副警长同志身先士卒吧。

　　副警长心态上的变化，看起来是积极正面的，至少变得勇敢了许多。

　　屋子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的碎片，墙上的枪眼，地上的尸体。和刚刚的枪战的现场十分相似。

　　屋子里有五具尸体，其中一个是枪手。

　　史蒂文上前翻了翻剩下的几位的口袋，居然又是联邦法警。奇怪的是，从位置和姿势上来看，好像至少有一位法警，是被他的队友们干掉的。

　　史蒂文示意想要进来的，好奇的志愿者们退出去，保护好案发现场。副警长也感觉到了愤怒甚至是恐惧。

　　已经有接近十个警察被杀，其中四个还是联邦法警，这次的事情小不了。很可能是一件能把天捅穿的大事情！

　　副警长还不知道，麦克那里也发现了一队法警，还有温斯顿警长等六位警官的死亡。这次的警方死亡人数，甚至有可能超过二十人！

　　现在我们可以用上帝视角，复盘一下事情的经过。

　　首先，证人保护计划是没有问题的。要是这个出了问题，那就是整个联邦司法系统的独立性，都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很可能整个系统都要推倒重来。

　　那证人的位置，就一定是就近保护证人的WPU暴露的。结合屋子里的情况，我们不难分析出，一名法警出卖了他的同伴们。

　　他不仅出卖了这证人的位置，甚至还想里应外合，配合枪手们拿下这个法警据点，结果却被这一队WPU的队长，一位执法者反杀。

　　随后这一队枪手进攻屋子，由于房间里的WPU小组已经有了防备，因此比预计多花了一点时间，还损失了两人。

　　另一边由于铁头娃史蒂夫的突然闯入，加上鲍勃的精准狙击，他们的大部队被迫提前发动攻击。

　　在大部队发动攻击后，镇外的这一队，才赶到目的地。很不幸，正好遇到了前来蹲守，结果瞎猫碰到死耗子的铁头娃和老麦。在一顿操作之后被团灭。

　　老麦也因此没能及时从后门进屋，保护证人，最终还是老麦他们输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老麦和铁头娃最后冲进去了，多半也是给两个职业者送人头，所以很难说这件事麦克有没有吃亏。

　　而另一边，八个枪手的伏击，让坐在副驾驶的那位WPU队长，一位战力强大的职业者（执法者）根本没来得及出手，就当场牺牲。如果他们能再坚持一会儿，等到温斯顿警长带人赶到，也不至于会拼一个同归于尽。

　　这次甘比诺家族可以说是下了血本，加上匆忙之下，还制定了简单但是管用的计划。三四十的精锐枪手，两个职业者，有心算无心之下，成功击杀证人灭口。

　　另一边，法警的两个职业者，都死的毫无价值，其中一个被内奸出卖，另一个大意之下饮恨当场。若是他们能顺利赶到现场，在警方几个退伍老兵的配合下，这一战谁输谁赢，还真是个未知数。

　　只能说生活毕竟不是电影，不是主角一定会赢，不是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也许有一天会，也许不会。

　　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的主角可不是多大度的人，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总而言之，甘比诺家族这一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最终成功的避开了法律的制裁。

　　这时外面响起了几声杂乱的警笛，是另一队从附近奇尔顿镇赶过来支援的警察，带队的也是他们的警长。

　　史蒂文安德森自报家门，拦住了他们，让他们先别进去。然后跟奇尔顿镇的警长简单说了下情况。

　　警长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露出了充满愤怒和不可思议的神色。在手下警官的不解的注视之下，狠狠骂了句粗口。

　　而街区附近的现场救援由老镇长波特接手。可怜老镇长活了快六十岁，干了快二十年镇长，头一次面对这种场景。枪战现场周围的几间屋子，还有几辆停在路边的车子，都布满了弹孔，地上到处都是弹壳和血迹。

　　老镇长看到抬出去的几具遗体，都是熟悉的面孔。平时不仅见过，有几个还一起吃过饭，甚至还有一个警官，是他多年好友的独子，被他从小看着长起来的。

　　老镇长清楚的记得，好几个倒在这里的小伙子（相对于他自己的年纪），方面都是他亲手开车，送去征兵处的。他们每个人去非洲战场之前都给自己敬了礼。没想到活着下了战场，顺利结婚生子，最后却倒在了黑帮的枪口下。

　　牺牲的不全是警察，有两个只是普通的退伍老兵，有一个甚至没有参过军。

　　那个人是沃尔夫，在镇上开了一家房屋修理公司，老板加员工只有他一个人。有人需要修理房屋，不管是房顶修缮、还是外墙粉刷，甚至下水道疏通的活他都接。每次都会开个破皮卡，扯着大嗓门。

　　他只是个普通的居民，听到外面密集的枪声，看到其中有两个熟悉的警员，在跟一群枪手交火，他也拿着自家的喷子上了。没有犹豫，没有畏惧。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我发誓。”老镇长亲手拉上了每一个裹尸袋。在心里默默地立下了誓言。“波特家族有债必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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