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麦格教授的眼泪
“唔……说点什么吧。”哈利一手揽着罗恩，将身体的重量全压过去，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捅了捅布兰迪的老腰。那表情会让人想起看到大粪蛋时的乔治和弗雷德。
“为啥是我啊。”布兰迪压低着声音，满脸的不情愿。
“为啥……没看见桃金娘看你的眼珠子都在发光吗！你现在这满身血水邋里邋遢的样子在她眼里肯定帅呆了。”洛哈特在旁边为人师表的坐着讲解。
哈利和洛哈特对视了一眼，大概是从来没觉得对方如此合拍过。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从后面推了他一下，布兰迪踉跄了一步，来到了桃金娘的面前。
布兰迪愣了一下，尴尬的开口了。
“额，桃金娘……你看起来好像挺开心？”
“开心？”
桃金娘瞪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傻话，布兰迪。我现在难过的快要哭出来，怎么可能会开心……”
虽然不知道她在难过什么，不过布兰迪下意识的认为自己似乎需要安慰她一下，只是他手才刚刚抬起来——桃金娘扭扭捏捏地把后面半句话给补完了。
“你没死的话，谁来和我一起分享上面的抽水马桶啊。”
……我没死还真是抱歉了啊。布兰迪努力地板着脸，自动过滤着身后吃吃的笑声。
当然，虽然中间出了点让布兰迪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但向桃金娘的求助还是意料之中的被一口应了下来。她自豪的拍着胸脯，脸上害羞的变成了银白色，然后在四人的围观下，跳进了管子里——布兰迪他们立刻理解了刚刚桃金娘出现的时候为啥笑得那么带劲，这根管子似乎也附着着排斥幽灵的魔法，当桃金娘钻进去的一瞬间，她就跟一颗3D动感弹球一样的开始飞速的弹来弹去……或许对一个没有任何触觉的幽灵来说，这会让她感觉很兴奋？大概像是在做海盗船或是过山车？
桃金娘神经质的大叫声远去了，但隧道里却依然没能恢复宁静。
“哈哈！布兰迪，我觉得桃金娘是喜欢上你了！”罗恩搀着哈利，两个人强憋着的笑声终于释放了出来，尤其是哈利，他一边笑，一边被自己牵动着的神经疼的直吸气。痛并快乐着大概就是他现在那副表情。“你看她刚刚低着头的样子，就跟新婚妻子一样。”
“哦，快别说了……我会哭出来的。”
笑闹了一会儿，布兰迪话锋一转，总算谈起了正事。
“咱们上去以后该怎么办……”他担忧的瞧了一眼洛哈特。“想想吧，教授当时跟麦格教授说的是自愿下来杀死蛇怪的没错。可我们仨算怎么回事？违反校规半夜离开休息室，尾随教授给他增加难度？麦格教授可不像邓布利多教授那么好说话，她公事公办可是出了名的！这样咱们说不定真的就被开除了！”
听到布兰迪的话，洛哈特的表情满是错愕，他有些迷茫的指了指自己。“我？自愿下来杀死蛇怪？”
三个人理所当然的点着头。“没错啊，你当时不是这么信誓旦旦的向麦格教授保证的么。这是最好的借口了！”
“可实际上……”洛哈特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在整场战斗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分量。除了最后在布兰迪的指引下用引以为傲的强力遗忘咒击破了那个奇怪的斯莱特林继承人，他甚至都没有敢去看蛇怪一眼……可按照布兰迪他们的说法，他们似乎是想——把击杀蛇怪的功劳让给自己？
看到洛哈特脸上那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布兰迪他们好笑的对视了一眼，这是他们早在密室里收拾残局时就已经深思熟虑过的。
“教授。”布兰迪诚恳地说，“虽然我们之前确实反感你借着别人的英勇事迹招摇撞骗的行为，可你毕竟还是在最后关头鼓起勇气，给了里德尔最后一击。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三个这会儿大概已经死了——是你救了我们的命。就冲这一点，我们也不可能忍心看着拯救我们的英雄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吧。”
“可是……”洛哈特想要说些什么。要是按以往，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他自然是喜闻乐见，不过现在——他发现自己心底里居然不怎么情愿！
“而且，我们这也是有目的的。”布兰迪对他眨了眨眼，摆出一副告饶的样子。“一会儿教授你得帮我们说说好话，我们三个人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你得啦！而且…对了…还需要你帮我们、不，是帮整个霍格沃茨一个大忙呢。”
布兰迪眼睛骨碌碌地一转，小声的将他灵机一动临时想出来的鬼点子告诉了洛哈特……他看起来颇为意动。“就这样？这也太草率了吧……我可不能保证会有什么效果啊。”
“嗨，放心吧。”不知为何，布兰迪此时的笑容恍惚间让哈利和罗恩想起了赫敏。“你太小看你的能量了，它可是会超出你的想象的！这可是我积累出来的丰富经验~”
于是哈利和罗恩开始一脸懵逼的看着布兰迪和洛哈特气氛热烈的凑在一起，讨论着他们似懂非懂的东西……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同时听见了管子里面传来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哈利几乎下意识的就跳了起来——他那条腿哪能玩得起立定跳远，当时就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就这样，他嘴里还大声的嚷嚷着：“是飞天扫帚的声音，教授们来了！”
话音刚落，几把破旧的飞天扫帚嗖嗖的从管子里面飞了出来，险些把最前面的布兰迪和洛哈特撞飞出去。但那人的飞行技巧显然非常的扎实，扫帚在打算闪避的布兰迪鼻尖前面停下来了……久违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谢天谢地，孩子们。你们都没有出事！”霍琦夫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的脸和此刻洛哈特背上的纳威一样惨白。“弗立维教授找到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疯了——怎么会有三个孩子跟着吉德罗跑进密室里去面对一条蛇怪！你们都还好吧|——”
她飞快的说着，担忧的眼神从哈利的瘸腿和布兰迪浑身浴血的袍子上面滑过。
“梅林在上…波特，巴顿…或许你们两个可以分别跟我和吉德罗合坐一把扫帚？”
“哦，不用的霍琦夫人！”哈利迫不及待的说，“我自己可以。”
“我倒是忘了，你的飞行天赋不需要我帮忙……那么巴顿，坐在我后面……搂紧我的腰！我们一会儿可是要向上飞！羞涩个什么劲！”
好吧，霍琦夫人的雷厉风行似乎一点都不减当年。
事实证明，如果不是自己控制的话，其实飞行对于布兰迪来说也算是个比较刺激的体验——寒冷的气流吹拂着他的头发，他闭着眼睛（虽然即使睁开也啥都看不到）感受着那种克服重力向上高飞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飞过这么高！
不过很快的，旅程结束了，他们的眼前一亮，上方看见了桃金娘盥洗室那潮湿发霉的天花板，他们落了下来。这个时候，布兰迪他们才恍若隔世的发现——初晨的阳光已经洒进了盥洗室，夜幕结束了。
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从他们周围爆发出来。
盥洗室里面围着满满当当的人，有幽灵，也有教授。麦格教授站在最前面，她紧绷的脸上完全是一片铁青色，那不怒而威的气势不禁让布兰迪缩了缩脖子。看见平安归来的五个人，麦格教授的脸上抽动了几下，似乎就要发火——
可她终究没能说出口。
在布兰迪惊讶的注视下，眼泪顺着通红的眼眶滑了下来。麦格教授哭了。
“西弗勒斯，先带他们去校医院吧。我已经从圣芒戈请了两个治疗师，密室里的事稍后让吉德罗来说好了——梅林保佑，太好了，没有人丢掉性命……太好了。”
麦格教授靠在霍琦夫人的肩膀上，掩面哭泣。喧闹声停止了，人们不约而同的，缓缓为布兰迪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即使是平日里乱喷毒液的斯内普，此时也说不出什么破坏气氛的话了。他走到布兰迪他们跟前，眼神里包含着复杂的感情。
他深深地看了哈利一眼。“走吧。”
…………直到将他们送到校医院，斯内普都没有说出一句嘲讽的话。
“我还以为麦格教授会先狠狠教训我们一顿呢！”被治疗师们狠狠地折腾了一顿之后，布兰迪终于可以一身轻松的躺在病床上了，他此刻浑身都包扎着绷带，几乎跟个木乃伊一样。哈利和罗恩坐在他的旁边——圣芒戈的医生真不是吹，那手艺确实要比庞弗雷夫人高出不少，哈利的膝盖不到一分钟就被重新复原了，只剩下罗恩还顶着后脑勺上的大包，淤血可不是那么容易放掉的。
“毕竟邓布利多被赶走了以后，麦格教授顶着很大的压力……她可是将每一个学生都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的，尤其是我们。”哈利唏嘘的说道，他想起了在教工休息室里教授们的对话。“真是万幸，我们不但击败了蛇怪，还活着回来了——老实说，就在我跳进水管的时候，还傻乎乎的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呢。结果证明，如果不是你成功设计把蛇怪搞了个半残的话，咱们根本连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
“是啊，要是蛇怪的两只眼睛都没问题的话，我的防护咒根本支撑不了那么久。”布兰迪心有余悸的说，“那感觉可真不好，就像是被塞进了全封闭的铁箱子里……当时的赫敏和帕瓦蒂肯定特别痛苦……”
“说起这个！”罗恩忽然想了起来，“石化不是只有隔着什么东西看蛇怪的眼睛才有可能发生么，赫敏她们究竟是靠什么直接盯住蛇怪眼睛而不死的啊。”
“关于这个啊。”布兰迪犹豫了一下，他艰难的下了床，向病房外面走去。“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他们来到安置着袭击遇害者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赫敏。在罗恩和哈利不解的目光中，布兰迪走上前，伸手向她的腰间摸去。
“嘿！你这是要干嘛？”哈利在他旁边惊呼道。
布兰迪没有停下来，他掀起赫敏的袍子，将悬在她腰间的那个蓝色的布袋扯了下来。他解开袋口的细绳……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里。
一块块细小的碎片，像蛋壳一样洒满了他的手心。布兰迪端详着那岚龙龙鳞的碎片，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幸好你一直带在身边，赫敏。我们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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