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新年特别篇-生日1(胡清波and安德)
胡老师的生日在十月的最后一天,一般正是A市秋冬交接的时候。
他父母离异,又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也不爱跟同事出去唱歌吃饭吹牛,所以每年的生日基本都自己过。
这天要是碰上周六日,他就自己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吃,要是赶上工作日,下了班他还得备课批作业,那就连面都省得自己做了,回家的路上随便找个面馆钻进去吃一碗面就打发了自己。
由此看来,胡清波也并不时时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起码过生日这件事上他还怪洒脱的。
当然,有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生日就成了一个大节日,一定要大肆操办一番,最不济也得买个鲜奶水果蛋糕撑撑场面。
和夏燃在一起的那一年,夏燃没有这个荣幸和胡清波共度生日,两个人就不欢而散了。分手以后,夏燃也没心思再惦记他的生日,后来又出了好多事,所以那年他自己竟然把这日子错过了,第二年快过生日的时候,安德问起他去年怎么过的生日,他死活都想不起来,这才知道自己忘了。
安德听后,表情微妙地笑了笑,道:“你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以后忘了我的生日,不就更正常了。”
胡清波连连摆手以示清白,把书桌上的日历往回翻了几页,手指在一个日期上使劲戳了戳,指甲差点在上面落下一个印儿,道:“我记着呢。”
安德往那日历上看了一眼,还是不太满意,酸溜溜地说:“这哪里是你记得,明明就是日历记得。”
胡清波笑了起来,眼角弯弯,牙齿雪白。
他扶了扶眼镜腿,人往桌沿上一靠,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说:“过了元旦以后我就设置一个闹铃,每天提醒一次,保证不忘。安老板你可满意?”
安老板手撑着桌面,身子往他那里靠了靠,矜持地说:“唔,凑合吧,”他又问,“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下周四就到了。”
胡清波说:“咱们几个一起吃个饭得了。”
安德低下头,额头都快跟胡清波的鼻子贴到一起去了,不怎么高兴地皱起了眉头,问:“‘咱们几个’都有谁?包括我吗?”
他一抬眼,胡清波立刻意识到安老板的幼稚病又犯了,他把头往后抻了抻,和安德拉开一点距离,哭笑不得地说:“有你,只有你,行了吧。”
这个决定“行了”,可是这个躲闪的动作却不行,安德又往前靠了靠,朝着胡清波的领地发起了侵略战争,胡清波不敌,和他对视了几秒后,就开始节节败退,最后身体抵住了窗沿,头枕在了窗帘上,再也没法退了。
他讨好地笑了笑,眼睛里亮晶晶,微微低下头,很好脾气地说:“你说怎么过就怎么过吧,不过你可不能让我请假去跟你过生日啊,下周孩子们要排练节目,我得看着他们。”
安德双手撑在窗沿上,把他困在了怀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脸颊,说:“胡老师这么忙,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了。”
胡清波抬头:“啊?唔~”
安德低下头,歪着脑袋吻下去,堵住了他的嘴,辗转厮磨,吮吸着他的唇瓣,趁着胡清波张嘴换气的功夫,舌尖溜进唇缝,撬开微微打开的牙关,长驱直入地舔了舔他的舌头。
没见过世面的胡清波全身都僵了,口腔顿时全线失守,安德的舌头将他扫荡一空,占有欲十足地到处煽风点火,还嫌不过瘾似的,手按住胡清波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压,两个人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难分难解。
胡清波躲躲闪闪,舌头都不知道往哪里藏,偏偏安德故意使坏,亲一会儿就去舔舔他的舌尖,胡清波很快就不会呼吸了,身子发软,手一滑,差点摔下去。
安德飞快地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往自己怀里一按,呼吸略微急促地抽空说:“怎么这么紧张?上次不还亲得挺好吗?”
说完就又紧紧地贴了上去。
胡清波欲哭无泪,有口难言。
上一次他的情形有点失控,面对突然出现还主动亲过来的安德,憋在心里的感情来了个大爆发,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全交给荷尔蒙处理,鬼知道他怎么亲的。
而现在,他清醒得很,而且是在自己家里,余光里瞥到的桌子椅子还有一张弹性十分可观的大床,都是那么熟悉,羞耻感铺天盖地地袭来,胡清波老脸通红,使劲全身力气把安德推开了。
胡清波咬了咬嘴唇,感觉嘴里面好像被安德咬破了,安德却假模假样地捏着他下巴,明知故问:“怎么了?不想被我亲?”
胡清波羞愤难当,低下头重重地说:“你别说话了!”
“为什么不能说?”
安德这么说着,人却往后退了一步,留给胡清波冷静的空间。
胡清波简直要败给他了,捂着眼睛说:“看起来挺正经一个人,怎么这么……”
安德大尾巴狼似的爽朗一笑,在书桌上敲了敲,手指丈量了一段距离,低头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想要吗?”
这么直白的话让胡清波目瞪口呆,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安德某个部位一瞄,看到那里突出一个微妙的弧度,立刻倒退一步,转了个身,把头埋在窗帘里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啊你”说了半天,忽然觉得肩头一沉,安德的呼吸在他耳边轻轻地响着,烧得他心里一烫,更要命的是安德还轻笑了一声,声音浑厚低沉,像是大提琴弹出的乐章,说:“你不想要我吗?”
胡清波心里蓦地一炸,猛然回头,看到安德那张含笑的温柔脸庞,脑子里轰隆隆作响,一个声音大叫道“食色,性也”。
孟子前辈的“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还没来得及提上来,学艺不精的胡老师就抓住了安德的胳膊,目光直直地看着安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确定?你要给我?”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走上前搂着安德的腰,似乎想重振男人雄风,掌握主动权。
安德忍俊不禁,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道胡老师还挺有理想。
他没有点破,只是解开胡清波微微打颤的手,说:“下周四,晚上我来找你。”
胡清波顶着一张大红脸,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使劲点了点头,说:“好。”
安德不怀好意地笑了。
胡老师当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安德脸就越红。
到了半夜一点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爬起来拿出手机开始查一些gay早该知道的常识,最后看得脸皮都要烧掉一层,才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打开淘宝,购买了一些东西。
然后胡老师终于能睡着了,而且脸上带着笑,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周四晚上,胡老师放学以后还要带五年级的学生们去少年宫学习舞蹈,为了这周五下午的节目表演做准备。
他赶着一串糖葫芦似的学生热热闹闹地上了马路,抹了一把汗,提醒大家排成一条线,不要并排走路,不要东看西看,不要……
东看西看的胡老师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安德。
安德站在他那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黑色迈巴赫前,手撑着车门,定定地看着胡清波,看到胡清波往这边看以后,立刻笑了笑,一伸手从座位上拿出一个蛋糕盒子,举了举。
胡清波忙慌的大脑马上想起了周日定下的约定,脸微微红了红,干咳了一声,叫另一个老师带着孩子们原地等一会儿,然后小跑着穿过马路,来到安德面前。
安德倚着车,头发是新做的,衣服也换上了休闲款,本来就不显老的身体,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而且周身的冷气退散了一大半,低着头含笑看着胡清波的时候,十分迷人,路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了。
但要是熟识他的人,比如夏燃和他弟弟安醇,肯定能从他那副模样上体会到一种大尾巴狼的狡猾之感。
可惜胡老师色令智昏,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他看了安德一眼,就赶忙把钥匙掏出来丢给他,让他先回家,然后自己又跑回去带队了。
被“回家”这词砸得心里一软的安老板接过钥匙,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上车走了。
然而胡清波带着学生们从少年宫里出来的时候,又看到了安德。
安德的车依旧停在马路对面,只是这次背对着胡清波站着,低着头好像在抽烟。
胡清波眨眨眼睛,发现目光很难从那个背影上移开,他暗暗地想,对面那个好看的男人是我男朋友,他承诺要和我共度一生,祸福与共。
这么一想,胡清波就恨不得自己长了双长腿,一步跨过这条双车道的马路走到安德面前,再一想到今天要发生的事,他发现自己的脸又烧起来了。
“老师,我走了,我家人来接我了。”
一个男孩跟胡清波招招手,并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车上一个中年男子下来,冲着胡清波友好笑了笑,胡清波回了一个亲切的笑容,说:“好,注意安全,覃阳别忘了明天穿白衬衫。”
他看着覃阳和他家人上了车,对着离开的车子摆摆手,接着又有几个孩子的家长来接了,他送完最后一个孩子时,扭头往安德的车看去,忽然发现安德连车和人都不见了。
他惊讶地扭头往东面看去,心想这人莫不是等不及先走了吧,不能这么没耐心的,他还想……
“胡老师,走不走,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胡清波回身一看,果然看到了言笑晏晏的安德,安德说完以后就不由分说地拉着胡清波往停在少年宫门口的车子走,像是个火燎了屁股的猫,胡清波想笑又不敢笑,抿着嘴跟着他上了车,安德把车开得飞快,面上的表情却一点不见着急,还乐呵呵地跟他讨论吃什么。
胡清波已经不在乎吃什么了,随口说了一句吃面吧,然后安德就带着他回到了胡清波的家,挽起袖子打算给他煮一碗面吃。
胡清波哪敢让安老板动手,怕他摔盆子摔碗怪尴尬,于是把他推到了桌前,让他洗好手等着吃就行了。
安德挑挑眉,又跟着胡清波到了小厨房,时不时给他递个葱,拿个碗,争取让自己参与到这顿饭的制作中,虽然没有手艺,但是诚意满满,胡清波很满意。
只是洗碗的时候,安德执意要洗碗,胡清波胆战心惊地说:“我来?”
安德利利索索地把碗洗了,甩甩手上的水,说:“你洗得太慢了。”
胡清波:……
整晚的气氛就这么因为一句话预热起来。
胡清波赶忙走开了,一边解开蛋糕上的丝绸红带,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急……”
安德忽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耳朵边上轻声说:“等了快四十年了,怎么能不急?”
热情似火的安德让胡清波心里腾腾地冒起了火,他扭过头,刚想反击一把,安德却放开了他,接过绸带一抽,往桌子上随便一扔,然后打开了蛋糕盒。
普普通通的慕斯蛋糕,上面顶着几枚鲜果,还有一块巧克力的字牌,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安德将蜡烛插到蛋糕上,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将蜡烛点燃了,胡清波走到门口将灯关掉,然后走了回来,和安德隔着一张桌子对坐着。
莹莹烛火跳动着,安德身后一片黑暗,他的眉目却更清晰了,温柔又多情的眼睛盯着胡清波的脸,直把人盯得先不好意思了,错开视线干咳了两声。
安德的手按住胡清波的手背,抬起手指敲了敲他的指节,说:“许个愿望。”
胡清波咳得脸颊微红,低眉道:“安老板,你看这像什么?”
安德只看着他,不愿分神去想别的,长眉一挑,无所谓地说:“你说像什么就像什么。”
胡清波这下子真忍不住了,低着头笑了起来,笑到最后根本直不起腰来,一看到安德一脸无辜更想笑了。
安德心里也很开心,但是他感觉胡清波并不是因为开心而笑,而是因为好笑而笑,他嘴角抽动了一下,问:“笑什么?”
胡清波笑道:“你怎么这样啊?”
安德答:“我哪样?”
胡清波:“你这幅猴急猴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安老板是个没谈过恋爱的。”
安德:“.…..你觉得呢?”
他神情正经,好像还有点板着脸的意思,胡清波一叠声地叫了起来,“哎呦,安老板生气了。”
安德手指捏着打火机,喘了一口气后,声音平平地说:“胡老师再不许愿吹蜡烛,小心一会蜡烛把蛋糕烧穿。”
胡清波又想笑了,他站起来走到安德身边,一手勾着安德的肩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地看着跳动的火焰,说:“你看看,像不像古时候的洞房花烛。”
安德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揽住了他的腰,继续催促道:“快许愿吹蜡烛吧。”
胡清波垂眸看他,撇撇嘴,一弯腰把蜡烛吹灭了,刚想起身开灯,腰上那只手却骤然一紧,把他往下一按,接着另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推一托,胡清波就坐在安德腿上了。
胡清波蓦然遭到攻击,情急之下,手胡乱地抓了几把,不小心扫到了桌上的打火机,打火机噼里啪啦地甩出去好远,似乎撞到了墙角才消停,屋里顿时一片安静,只余下彼此的心跳声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在这个寂静而美好的夜里,像是烟花炸开的声音美丽又震撼。
安德低头吻住了胡清波,很用力地在他口中攻城略地,占山为王,中间被胡清波挣扎了一下,立刻恶狠狠地把人按了回去,气呼呼地说着:“没良心的胡老师,除了你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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