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新的旅程
拉塞尔是卢克尼卡绝大多数贵族的座上宾，即便如今掌管着卢克尼卡的贤人会长老们，想要见拉塞尔一面，也得亲自到他府邸上拜访，而非召见。
因此，在如今王室成员全体病毙的卢克尼卡，璐璐只能想到被拉塞尔主动邀请共进午餐之人，只剩下他的子嗣和家族成员，所以璐璐小姐才询问零七的姓氏是否为“费洛”。
零七果断地用简明扼要的“不是”二字否决了璐璐的猜测，所以璐璐的目光只能徘徊在零七与拉塞尔的身上不停打量。
“这不是萨尤家的小姐吗？”
拉塞尔认出了璐璐后，立刻俯身将上身前倾了一个角度，并将右掌扶在左胸上，微微低下了头，给璐璐行了个标准的贵族礼，脸上敞露着微笑道：
“有些年没见了，现在应该称呼您为萨尤子爵了。”
虽然拉塞尔是王都首富，可终归只是个没有爵位的贵族，所以按照卢克尼卡贵族社会中的礼仪，拉塞尔在称呼璐璐时，得用加上其爵位的尊称与行贵族礼。
璐璐有些拘束地返还拉塞尔同样的贵族礼，开口说道：
“拉塞尔叔叔，您是璐璐的长辈，且是已故家父的朋友，大可去除那些繁琐的礼节，叫我璐璐就好。”
拉塞尔微微点头后，便将目光转移到零七身上打量了一番，不过零七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寒气，尤其是当零七瞟了拉塞尔一眼后，吓得他冷汗直透，立刻收回了目光。
拉塞尔尴尬地笑了笑，将目光重新定格在璐璐的身上，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璐璐小姐，您是零七先生的伴侣么？”
这个问题霎时让璐璐羞红了脸，正当璐璐小姐支支吾吾之时，零七幽幽来了一句：
“别问这么多，不是来吃饭么，我们饿了。”
零七这话一出，拉塞尔只好尴尬地笑着招待零七一行人入座，等阿珍坐下后，拉塞尔才坐下并唤来了服务生，不一会后，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高档料理。
拉塞尔亲自给零七的高脚杯中倒上酒香浓郁的红酒，保持彬彬有礼的微笑寒暄道：
“零七先生能从百忙中抽空应邀，实属我的荣幸。”
“知道就好。”
零七这毫不谦虚的回应，立即让拉塞尔不知如何接话，眼见场间气温骤然下降之时，璐璐轻掩樱唇的“噗哧”一笑，顿时缓和了场间的气氛。
于是拉塞尔意识到了璐璐才是打开话题的突破口，转而将目光定格在璐璐身上，笑着聊起了家常。
“璐璐小姐，我对令尊与令兄长们几年前遭遇的不幸深感痛惜，听说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您继承了萨尤家族的爵位，还被安排到王家学院工作，不知最近工作顺利吗？”
“学院长对我十分照顾，给我安排了藏书管理员的工作，工作非常悠闲，也得亏于这份工作，才有机会认识到零七先生。”
“喔，零七先生识字吗？”
拉塞尔忽然面露疑色望向零七，他难以想象一个混混集团的头目还有看书的兴趣，可话刚出口，拉塞尔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笑着赔罪道：
“抱歉，我只是有些惊讶，失礼了。”
“零七先生半个月前还不识字了，是我教的他。”璐璐展露笑颜，脸上铺满了自豪。
“原来如此。”拉塞尔点了点头，“没想到零七先生还有读书的雅兴，看来零七先生是个充满上进心的人呢。”
零七摆出一副对拉塞尔爱搭不理的冷漠表情，自顾自地吃着餐盘中的料理，而菜月昴与阿珍二人，也配合着零七一言不发，给拉塞尔塑造出一种威慑感，所以拉塞尔只好利用璐璐这个突破口继续打开话题，围绕着零七打探了一番。
可眼见午餐接近结束时，拉塞尔也没从璐璐身上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毕竟璐璐跟零七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所以在午餐结束之际，拉塞尔重新将目光定格在零七的身上，并吩咐仆人拿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份契约书。
“因为现金数目有些多，考虑到零七先生携带这么多现金可能会遭致歹徒，因此准备好了契约书，只要凭着这份契约书，零七先生随时都可以到我的公会取出现金。”
零七稍微浏览了一下契约书，发现上面的数字无误，且条款也没什么漏洞后，便果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谨慎起见，零七还是把契约书递到璐璐的面前，开口道：
“璐璐小姐，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份契约书。”
璐璐接过契约书后，一看到上面两百圣金币三千圣银币的巨款后，顿时吓了一跳，有些向零七投去疑惑的目光，说道：
“契约书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涉及如其庞大的金额交易，上面居然没有罗列清楚被委托方应尽的义务，只是稍微提到了零七先生以及其所在家族负责拉塞尔名下所有商铺的安全，这就很奇怪了……”
“交易本就如此，没有问题。”零七否决了璐璐的疑惑。
璐璐又将目光放到了拉塞尔的脸上，拉塞尔也只是对璐璐微微一笑，说道：
“我信任零七先生，所以不在契约书上做太多约束。”
听到拉塞尔的回答，璐璐只是面露疑云地点了点头，正当璐璐准备继续追问时，拉塞尔忽然转移话题问起零七道：
“零七先生，不知在交易完成后，您对这笔巨款的用途有何打算呢？”
这个问题零七也并非没有考虑过，所以很快就回答道：
“先给家族成员购置一些生活用品，再购置一批武器铠甲用于强化实力，剩下的钱，拿去做一些买卖。”
“喔，是怎样的买卖？”作为一名成功商人的拉塞尔，对于这个话题颇感兴趣。
“我们准备开一家镖局。”
“镖局？”拉塞尔显然没听过这个名词。
“零七先生，什么是镖局？”璐璐也颇感兴趣地插嘴加入话题，菜月昴与阿珍也兴致盎然地望向零七。
“镖局是一种保护财产和人身安全的机构，类似于雇佣兵团，主要的业务是押运货物。”
“原来如此，那零七先生准备如何发展这家镖局呢？”
“王国与卡拉拉基联邦、弗拉基亚帝国、以及古斯提科圣国之间目前流通的商品很少，还没有彻底打开贸易路线，因此我的思路是先打开这四个国家的贸易路线。”
“如果能打开贸易路线的话，这确实是门很有前途的买卖，可四个国家的交接之地往往是魔兽活动最为频繁的区域，要想真正打开贸易路线，有相当大的难度。”
“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回报。”这是零七对自己职业杀手工作比较深刻的一个感悟。
“确实如此。”拉塞尔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零七先生不当商人，确实有些可惜了。”
“我对经营之道向来不太感兴趣。”
零七忽然正视拉塞尔的双眸，开门见山道：
“拉塞尔，你对我的想法有没有兴趣？”
“如果说不心动，那都是骗人的话。”拉塞尔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合作，你的商会出资转售经营四个国家的特色商品，我的家族来解决运输问题。”
拉塞尔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好一阵子，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开口提议道：
“不如这样，我的商会最近正需要购置大量的武器装备，我可以委托零七先生的家族帮忙到卡拉拉基一趟购置一批武器装备，就当作是我们在正式合作之前的试合作。”
“行。”零七爽快地点头答应。
零七点头后，拉塞尔立刻吩咐仆人拿来了笔墨以及文书用的羊皮卷起草委托书，不一会儿后，拉塞尔便将书写完毕的委托书递到了零七面前，零七稍微浏览了一会后，发现没有问题，便交由璐璐再检查一遍。
检查完委托书后，璐璐发现这份委托书跟之前那份契约书大有不同，显得更正式了。
委托的内容、定金、需要购置的商品种类、数量，以及交货的期限，都罗列得非常清楚，甚至还有违约的补偿条款，这倒是让璐璐对之前那份模棱两可的契约书产生了疑惑。
不过未等璐璐提出疑问，零七便签下了委托书，并与拉塞尔握手，以示接受了委托，随后零七便不在逗留，以还有工作为由，匆匆与拉塞尔告别，带着一行人离开了餐厅。
零七将契约书与委托书一并交给了阿珍保管，并吩咐阿珍与菜月昴去拉塞尔的商会取钱后，便与两人分道扬镳，带着璐璐朝王家学院藏书馆的方向并肩而行。
两人相继无言地走在路上，璐璐忽然开口问道：
“零七先生，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刚才总感觉拉塞尔有些害怕你的样子？”
零七微微瞟了一眼璐璐，有些佩服她的直觉，不过却敷衍道：“做雇佣兵的人身上都会散发着一种杀气，可能拉塞尔还不习惯我们这类人身上的杀气。”
“喔喔，是这样子的啊。”璐璐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反而展露笑颜，“看来我已经适应了零七先生身上的杀气呢。”
“或许吧。”
“零七先生。”
“嗯？”
“刚才在契约书上无意间看到你的签名，姓氏是莫斯提马，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姓氏，这是个怎样的家族啊？”
“非善类。”
“呃……没、没了？”璐璐小姐愣了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真是让人惊讶的评价呢。”
“璐璐，有换份工作的想法吗？”
零七省略了小姐的后缀，直接喊出璐璐的名字时，霎时让璐璐感到有些不太适应，甚至莫名地有些害羞，不过更让璐璐在意的却是零七这番语出惊人的问题。
“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有还是没有？”
“唔……”璐璐犹豫了一会，“我是那种属于没有主见的人啦，以前当大小姐的时候，只是一味听从父亲的安排，父亲和兄长们遭遇不幸后，也是多亏学院长的照顾才得到了藏书管理员的工作，所以我还没有正视过自己以后的人生。”
“那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或者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璐璐脸颊忽然染上一层粉红，连忙低下了头去，喃喃道：“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了，只是想找到一个意中人，成为他的妻子，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生一窝可爱的小孩，最后忙碌又幸福地相伴老去。”
“想要平凡的生活么……”零七凝视起璐璐的双眸。
“不，是幸福的生活。”璐璐立刻纠正道。
“幸福么……这个词离我非常遥远，仿佛不切实际。”零七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
“有时候幸福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只是你还没有留意到罢了。”璐璐嫣然一笑，脸色依旧潮红。
零七的脑海里飘荡过一位金发少女的面容，以及与其相伴成长的一幕幕，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呐，零七。”璐璐也省略了先生的后缀。
“嗯？”零七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微微将目光投向璐璐。
“没什么。”璐璐一脸绯色地摇了摇头。
“喔。”零七虽面带疑色，却并未多问。
“不对不对，还有个事。”
“是什么？”
“明天是我的休息日，你有时间吗？”
“没有。”零七一口否决，“说起来，你休息的时候，藏书馆不就没人值班了吗？”
“是这样没错。”璐璐忽然笑颜如花，“所以明天你就不能呆在藏书馆了。”
“那我有时间。”
“我就知道。”璐璐的笑容愈发灿烂，开始向零七打探起来，“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有。”
“那不如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零七对这个词汇感到十分陌生。
“我、我的意思是……”璐璐霎时害臊起来，低下了发烫的脸颊，零七投来了更加狐疑的目光。
璐璐灵机一动，立刻换了种说法道：“对、对了，零七，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还没去过王宫。”
“啊，这样……”璐璐顿时有些为难起来，“虽然我还挂着边境子爵的头衔，不过没有王宫里那些大人的召见，我也没法随便进入王宫的，所以可能没法带你进去。”
“我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真的想去。”
“那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零七思索了一会，开口应道：“想去其他国家看看。”
“这、这样啊，那挺远的。”璐璐尴尬地笑了起来。
“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零七反问道。
璐璐绕了个大弯子，总算等到零七开窍了，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趁胜追击道：
“明天是休息日，我想到商业街逛逛。”
“喔。”零七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零、零七……”
“嗯？”
“你想、想跟我一起去吗？”
“不妨碍你的话。”
“那我们就约好了，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就在藏书馆门口碰面，到时候你可不能迟到喔！”璐璐微微笑道。
“如果你把藏书馆的钥匙给我，我很乐意早到。”
“难得休息，你不能老惦记着看书这事，我看你这段时间来看书都看得着魔了。”
“是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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