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狼王的寻妹之路篇(1)
宁皓生下来的时候就与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样,他的眼白是亮黄色的,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还会散发出幽深的绿芒,就跟山里头的狼一样。
但更异于常人的还不止这些,宁皓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没哭过,而且无论大人怎么去掐宁皓这孩子,他也始终都不会哭,只会用那双让人望之生畏的狼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而宁皓所在的村庄十分地偏僻,因为封闭导致村里的人十分地迷信,所以宁皓这拥有一双狼眼且不会哭的怪胎,被村民们当作是什么妖魔鬼怪转世的,并认为这个孩子会给整个村子带来厄运甚至是灭顶之灾。
甚至有一些激进的村民,直接硬闯宁浩家中,想要把这个未满月的孩子给杀死,从而满足他们在愚昧中萌生的正义感。
宁皓的父亲是村子里最棒的猎人,因为常年在山里与豺狼虎豹厮杀,所以练就了一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但宁父屡次阻拦村民们的杀妖计划,从而引起了村民们的众怒。
宁皓的爷爷早年病重时,宁浩的父亲为了凑齐宁皓爷爷的救命钱,把家里的田地都卖出去了,所以宁皓父亲这个靠打猎为生的猎户,如果他不去打猎的话,那么等到过冬的时候,宁皓他们一家四口都得饿死。
但如果宁皓的父亲去打猎了,那村里的人势必会趁他不在的时候闯进家里杀死自己那狼娃儿子,但是宁皓的父亲又不能随身带着宁皓上山打猎,而把宁皓留在家里,宁皓的母亲与他那年过七旬的奶奶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就无力也无法制止那群一心想要杀死宁皓的村民。
而且宁父可以护宁皓一时,却不能护着他一辈子,所以宁父萌生出了把宁皓送到麗山镇上的福利院的想法,而让宁父真正下定决心把宁皓送走的导火索是——陪伴他多年的猎犬大黑被村民们给毒死了,若是再不把宁皓送走的话,估计他们一家都会遭到和大黑同样的下场。
所以宁父给宁皓用木头刻了个有他名字的小牌子,并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后翻山越岭,徒步走了上百里,忍着心头滴血的同,把尚未断奶的儿子放到了福利院的门口。
而宁父抱走宁浩时,被无意中看到的村民误当作是他终于上山打猎去了,所以暴起的村民闯入了家中,因为没有发现宁皓,他们认为是宁皓的母亲和奶奶把宁皓窝藏起来了,所以一怒之下,便开始使用拳脚逼问这对手无寸铁的婆媳。
宁皓的奶奶因为年纪太大了,所以被那些怀着一腔热血下手却没轻没重的青年村民给活活打死了,宁皓的母亲发现后彻底红眼了,冲进厨房拎起菜刀便要为自家婆婆报仇。
可那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岂是她一个裹脚的女人能对付的,在打斗的过程中,宁皓的母亲被村民们错手用锄头砸开了颈动脉,在屋子里喷了一地的血,才愤愤不平地倒下的。
宁皓的父亲半夜赶回村子后,惊愕地望着那个狼藉斑斑的家,以及满地干涸的血迹,还有妻子和母亲死不瞑目的尸体。
宁皓的父亲顿时被复仇的火焰攀满全身,于是他翻出了藏在床底的猎枪,拿走了妻子那只早已发僵的手掌里紧攥着的菜刀,在凄惨的凌厉狼嚎之夜中,杀光了村子里的所有人,连尚未满月的婴儿、以及牙齿都掉光的老人也没有放过,更别说是那些无辜的家禽与畜生了。
在丧心病狂地屠傻了全村上下老小之后,宁父也抽刀自刎追随亡妻而去了,就如村民谣传的那样,宁皓这个狼娃,真的给这个偏僻的山村带来了灭顶之灾。
也许是宁皓的悲惨身世感动了上苍,在麗山镇福利院中长大的狼娃宁皓,并未收到任何的歧视。
不过这全都要归功于现代科学,因为宁皓的目色天生异于常人,而福利院的院长担心宁皓有什么先天绝症,所以在宁皓被送来的第二天,就带着宁皓到市里的医院检查了一番。
最后医生给出了这样的解释,宁皓只是因为胆红素偏高,才导致眼白发黄,而胆红素是具有毒性的,对大脑与神经系统的破坏尤为严重,宁皓大脑的痛觉中枢也因为胆红素过高而被破坏掉了,所以宁皓根本就没有痛觉,甚至连触觉都不怎么灵敏,宁皓所能感到的触觉,就像是人在寒冬中被冻僵了的双手所能感受到的触觉。
幸亏麗山福利院有不少好心人在资助,院长花了很大一笔钱,最终还是帮宁皓这个可怜的孩子把病给治好了,但因为错失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导致宁皓终身都落下了触觉障碍,所以宁皓五岁的时候才学会走路,而从小到大,也都是笨手笨脚的。
上天把宁皓痛觉夺走的同时,也夺走了他哭泣的权利,所以从小到大,宁皓都没有哭过,哪怕弄得遍体鳞伤,他至始至终也没有落下过一滴眼泪。
宁皓小的时候曾经也感到非常地疑惑,为什么福利院里其他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们都会哭,而自己却不会?
慈祥的院长奶奶是这么告诉宁皓的:
因为你很幸运,你是上天的宠儿,上天不愿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所以上天只把快乐留给了你,所以宁皓,笑吧,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笑着面对,你要一辈子开开心心地活着。
而宁皓相信了院长奶奶那善意的谎言,所以从那以后,宁皓对人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因为他从来不流泪,总是保持着笑容,而他这种乐观的心态,让福利院所有可怜的孩子们都一致认为,宁皓是一个阳光积极的大哥哥。
虽然宁皓平日里总是笨手笨脚的,但却没有人讨厌这个乐天派的憨厚孩子,反而非常地讨人喜欢。
因为鼎鼎有名的少林寺就坐落在麗山镇旁边,所以麗山镇便成为慕名而来的游客们的落脚点,但是天朝游客的素质实在让人堪忧,所以作为旅游景点的麗山镇,每天都会产生很多垃圾,而为当地镇政府为了减少在保洁方面的支出,当地政府官员想到了个妙计,请福利院的孩子们来当临时的保洁员。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得到廉价的劳动力,也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补助福利院。
孤儿院的孩子们从小就格外地懂事,而且从下就被灌输了劳动光荣的概念,所以宁皓十岁的时候,便跟着哥哥姐姐们,在镇子的大街小巷上拿着扫把和铲子当起了保洁员,顺便赚点零花钱给馋嘴的弟弟妹妹们买零食吃。
然而有一天,轮到宁皓值班打扫的时候,在少林寺某个偏僻的亭子里,宁皓偶然发现了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女婴。
好奇的宁皓走进去摸了摸女婴粉嫩嫩的可爱脸蛋,却没想到弄醒了沉睡中的女婴,不过女婴并未因此被吓得嚎啕大哭,反而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宁皓笑了笑,顿时就把宁皓给乐坏了,于是宁皓便抱着捡来的女婴回到了福利院。
因为女婴是宁皓抱回来的,所以院长奶奶让宁皓给这个新来的小妹妹起个名字,因为女婴是宁皓在亭子里发现的,又因为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刻有“赵”字的玉牌,所以宁皓便给这个小妹妹起了“赵婷婷”这个名字。
因为赵婷婷是宁皓抱回来的,所以每次看到赵婷婷的时候,宁皓都感觉自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感,也因为这种责任感,使得宁皓对赵婷婷比起其他弟弟妹妹更加地亲热,甚至到了一种溺爱的境地。
赵婷婷就像一个被宁皓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赵婷婷是被宁皓拉一把屎一把尿扯大的,赵婷婷的奶是宁皓喂的,尿布是宁皓换的,衣服是宁皓洗的,连赵婷婷的澡,都是宁皓洗的,而自从有了赵婷婷以后,宁皓再也不给其他弟弟妹妹们买零食了,省吃俭用也要把自己的零花钱统统给赵婷婷买各种玩具。
以至于福利院里所有的孩子都认为,赵婷婷是宁皓的亲妹妹,而赵婷婷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她上小学时跟同学们争论亲兄妹是不是必须得同姓时,她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宁皓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因为赵婷婷从小就被宁皓娇生惯养给宠坏了,所以她的脾气特别坏,有一次,赵婷婷与某个同班女生面红耳赤地争吵了起来,一气之下,赵婷婷把那个女生推下了楼,导致那个女生脊椎受损,变成了毫无意识的植物人,一辈子都得躺在床上。
得知情况后的宁皓,给这个小了自己十岁的妹妹背了黑锅,声称自己是因为看到那个受伤的女孩与自己的妹妹在打架,愤怒之下才错手把女孩推下了楼梯,女孩的父母起诉了宁皓,而那时候宁皓已经满了十六岁,也因此被收进了少管所。
当赵婷婷哭着向宁皓质问:
“你又不是我的亲哥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宁皓依旧保持着那张阳光明媚的笑容,反问了一句:
“难倒不是亲哥哥就不能对你好了?”
“你这个大笨蛋!”
“这是全福利院人尽皆知的事情吧?”宁皓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婷婷,难道你今天才发现吗?”
“笨蛋,你坐牢去了,那下个月我生日的时候,你答应给我买的洋娃娃,该怎么办?”赵婷婷哭着问道。
“婷婷对不起。”宁皓将手伸出铁栏抚了抚赵婷婷的发丝,而后笑了笑,“等哥出去后,一定给你补回来。”
“哼,等到你出去的时候,你就欠我三个洋娃娃了,那东西老贵了,卖了你也买不起啊!”
“反正少管所里的饭菜不收钱,那我使劲吃,尽量把自己养胖点,等出去后卖个好价钱。”
“你是猪吗?还按斤卖呢!”赵婷婷顿时娇嗔了一句,而后隔着铁栏栅朝宁皓伸出了弯钩的小拇指,“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在里面要好好照顾自己,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宁皓接过了赵婷婷的小拇指勾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嗯,婷婷,哥不在了,以后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哼,别用看着笨蛋的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能照顾好自己!”
“你当然不是小孩子,因为你是我的小公主呀!”
“你这个笨蛋王子!”
……
因为宁皓在少管所里表现得特别优异,深受所长老头的喜爱,到了来年宁皓十七岁的时候,趁着部队挑选新兵的机会,所长这个从一线上退下来的老兵帮着推了宁皓这小子一把,让宁皓去部队服兵役,戴罪立功并还他自由。
宁皓因为身患触觉障碍,所以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和劳累,以至于他在新兵的训练中表现格外优异,让部队的领导眼前一亮,随后不久,宁皓便被推荐到特种连的选拔中,并成功获选进入了特种连成为了一名侦察兵。
宁皓是猎人的儿子,自然遗传了猎人的一腔热血,在保家卫国的爱国主义燃血洗礼下,宁皓彻底爱上了军人这个职业,而在军营里一呆便是十一年,而因为宁皓所在的部队是国家反恐的尖刀,时常要执行一些绝密的任务,所以他们被严禁和外界接触和联系,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
所以呆在军营这十年多,宁皓与赵婷婷彻底断绝了联系,直到宁皓在一次反恐任务中,队友全部牺牲,而苟延残喘下来的他在亲眼目睹队友的惨状后,患上了晕血症,才不得不从一线上扯了下来。
但因为宁皓的文化程度不高,而队友的惨烈牺牲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他一直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所以无心向学朝文兵和技术兵转型,但他的尊严又不允许他在军营里白吃白喝,于是二十八岁的他,拿着一笔还算丰厚的退伍金,离开了自己第二个热爱的大家庭——军营。
宁皓回了麗山福利院一趟,但却没有找到妹妹赵婷婷,听白发苍苍的院长说,赵婷婷十六岁的时候便独自一人去魔都漂泊了,至今都没有她传回来的消息,于是宁皓用身上的退伍金买了十二个洋娃娃,以及一张去魔都的硬座火车票。
左手提着一袋子衣服和被褥,右手提着一袋子洋娃娃的宁皓,从魔都火车站出来,开始在茫茫人海中踏上了寻妹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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