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师姐的手,温暖的梦(7更)
按照原定的计划,余次和风醉应该在差不多酉时到达魔宫,亦或者更早。
但是……
但是计划,往往是赶不上变化的。
就在两个人离开树林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小小的雪花。
洁白漂亮的小花落在人的皮肤上,马上就会化成水。
但——
这雪越来越大了。
在深涧峡谷生活了很多年,风醉甚至,一时下雪,雪势很可能马上变大,果然,这边从小雪花到鹅毛大雪,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余次整个人都懵了。
就这么一米米的时间,这天就怎么了??
已经感觉到了些微冷意的她停下了马往后,还好,风醉过来了。
“风师姐,下雪了!”
“嗯,这雪越来越大了。”
“……”
“我们回去还需要多久?”天哪,得赶紧跑回去。
风醉看了一眼周围的山,然后又看了一眼脚下更为润湿的地,说了一个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余次:……
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这个时间,人在外面可能会被冻成冰棍吧。
“那我们是继续返程还是……”
“不能返程。”风醉看着远方,神色微沉,“你身子弱,雪越来越大了,到时候你会病的。”
根据为数不多的信息确认了方位之后,风醉让余次上马,“跟我走。”
雪有点多,再加上下雪之后,天忽然有点暗了,余次看前方看得有些艰难。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手忽然被人牵住了。
抬头,风醉的侧脸映入眼帘。
她一手拉着缰绳,神色肃然,另一只手隔着马,牵住了余次。
温暖自手心,缓缓传来。
余次攥住了白马的鬓毛,压低了身子,跟着风醉慢慢往前。
风醉这个样子……真·有点好看。
-
大概走了一刻钟之后,余次竟然看见了一个小院子。
“到了。”
有屋子,风雪就不是那么吓人了。
把两匹马安置在了小院子旁边的马厩里,把门关得严严实实之后,余次和风醉进了屋。
因为常年无人居住,木屋里有一股霉味儿。
不过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人挑剔。
“风师姐!我们就在这边木屋里过夜吗?”
“嗯,大雪不会太久,明天雪停了再回去。”
说着,风醉已经站起身,往木床那边去了。
“风师姐,你在找什么?”
“蜡烛。”
这里居然有蜡烛?
很快,余次也加入了风醉的找蜡烛大军,好在,木屋并不是很大,能够放东西的地方也不多,所以这边虽然黑,但是余次和风醉摸摸索索之后,很快找到了半盒子蜡烛。
很奢侈的点了两根蜡烛之后,这里亮堂了很多。
亮堂之后……
亮堂之后余次明白,今天估计是睡不成了。
那木头床,经年太久,又隔潮湿,生了很多青苔,还长了蘑菇在上头!
连余次都克服不了心里活动躺上去,有洁癖的风醉就更克服不了了。
两个人很快扫了一块干净空地,就在余次要坐下的时候,风醉拉住了她,然后脱了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之后,才让余次坐了下来。
“这样会干净一点。”
长夜漫漫,不能睡觉,看这里也没什么其它能利用一下小物件打发时间。
好像就只剩下聊天这条路了……
-
江湖上曾经有个有名的鱼刺曾经说过一句话。
想要让一个姑娘为你倾心,就要了解她的一切,她的喜怒哀乐,她的过去,知晓她的现在,然后堂而皇之的跟她一起构筑未来。
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余次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一小把风醉的喜怒哀乐。
至于风醉的过去……
这得问。
夜深烛光之下,外头风雪飒飒,余次忽然问风醉,“风师姐,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没有。”
余次:……
轮队友不解风情,聊天该如何继续下去。
尴尬的咳咳了两声之后,余次又问,“那风师姐你现在忙吗?”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我说……反正也还早,睡不着,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吧。”
很熟悉的一句话。
脑子里接的是那句——
‘夜色正好,师姐我们一起来下棋吧!’
“可以,要聊什么?”
“嗯,话题是我提起来的,本来应该说……从我开始说起,但是风师姐你也知道,我对过去的记忆不太完善。”
“所以——”
所以,就这么从你开始吧。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
“我想听一下。”
风醉顿了很久,就在余次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她回应了,“不知道应该从什么时候说起。”
“想来想去,如果算是听故事的话,那就从6岁那年开始说起吧。”
风醉出生于魔教,是魔教某左右护法所生的孩子。
她的父母在她出生那年,就为了保卫魔教死了。
那一年,老教主的儿子也死了。
失去了孩子的老教主就这样收养了失去父母的风醉。
六年之前,余次生长在魔教,但六岁之后,老教主把教内的事情托付给了副教主,然后带着风醉外出游历。
风醉去过长安,去过洛阳,她小的时候去过很多的地方。
后来,她和师傅定居在了长安城。
因为长安城外有个很厉害的隐士,风醉有幸拜入了那个隐士门下学习,后来过了几年之后,副教主因病垂死,不得已报信给了云游的老教主。
为了魔教,老教主不得不辞了那个隐士,带着风醉回到了魔教。
回忆过去,倒没有很难过的地方。
只是……
只是身上的重量是怎么回事?
风醉低下头,人生历程才刚刚讲到12岁,倾听者就这么放肆的睡着了,还倒在她的肩膀上。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风醉想起了不久之前,她说要下棋,也是棋过三番,忽然自己倒在了桌上。
“真是……背信。”
不过风醉就是说说而已,并不生气。
黑夜里,泛着点点白的蜡烛光映在余次光滑的脸上。
风醉举着那束粉色的小花朵。
因为奔波,粉色的花已经快掉光了。
但她还是很认真的把花整理了一下之后,放在了披风毡帽的地方,准备明天带回去。
夜,越发的冷了。
风醉的手,也越发的热了。
余次今夜,做了个温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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