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前传（九）
城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状元郎带人火烧狐狸洞，将狐妖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大快人心！
九岱听了这个消息后，笑的声嘶力竭…
“刘贤啊，刘贤！”
“这便是你的生生世世不相负？”
“你不认我罢了，我甘愿承受痴念苦楚千年，可是你为何要如此狠心，杀害我狐狸洞中的小狐狸？”
白羽试图劝解，“九岱…”
九岱哪里能听他的良言，就算她肯，狐狸洞中无辜惨死的十几条小狐狸能听吗？
她的耳边是那些狐狸痛苦无助的哀嚎，她的眼前都是那些狐狸惨不忍睹的死状。
“刘贤，我守你尸身千年不腐，此刻…恩断义绝！我和你再无瓜葛！势不两立！”
…
当一道白光破门而入，冲入状元府的灵堂，惊的所有人心头冷颤。随即，一只毛发颤栗，模样狰狞，长着九条毛茸茸尾巴的白色狐狸，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有的人当场被吓昏了过去，有的哭喊嚎叫撒腿就跑。
“狐妖来报仇了！”
“狐妖来复仇了！”
状元府又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
火烧狐狸洞一事，本就闹得人心惶惶，眼下狐妖出现，更是吓得人心惊胆战。
刘贤坦然面对九岱的到来，随后又有一道白光显现，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
新婚那日，九岱拦花轿，就是他将她带走的。
“刘贤！我今日来取你的命！你我千年之前的情爱一笔勾销！”
白狐呲着尖牙，发出愤怒的低吼，咬牙切齿。
刘贤丝毫没有退让，指着灵前上的牌位，质问：“你口口声声说千年之前你我如何，我本有心信你一番。没想到你却让那些狐妖害我妻子性命！”
九岱看了灵位上的刻字，那个女人死了？
刘贤步步逼近，声音冷凝，“你们这些狐妖作恶，只会害人性命，我火烧狐狸洞，就是为民除害！你休要在花言巧语的迷惑我，我也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妖怪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会信！”
白狐泪流不止，她没想到千年前的刘贤，对她妖身一事体谅不在乎，可是前年轮回，她的狐妖身份，竟然让他如此嫌弃嫉恨！
听了刘贤的一番说辞，九岱才明白，那些小狐狸惨死的真实原因。原来她们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得此无妄之灾！
“狐狸洞中的的小狐狸害了你那娇妻一人之命，你就要杀光我狐狸洞中所有的狐狸泄愤？”
她满目惊骇，难以平静。
“刘贤啊，刘贤，我现在真的明白了，你果然不是我的相公！你只是长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皮相，我的相公已死千年，世上再无！”
刘贤态度决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就算是你要为那些狐妖报仇，也只管冲着我一人来吧！”
白狐冷笑，“当然要报仇！”
“你因那女人一命，杀我狐狸洞十几条狐狸性命，我这十几条的冤魂，就用你这一命相抵！刘贤，你赚了大便宜呢！”
刘贤依旧面不改色，“我火烧狐狸洞不是为了给夫人报仇，而是除却妖孽，免得她们再出来害人！”
“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白狐的眼底绽着精芒，收缩又放大，咬牙切齿，“少废话，拿命来吧！”
“你不能杀他！”
关键时刻，白羽及时拦住了九岱。
九岱化作人身，疾言厉色，“白羽，你今日若是拦我，休怪我不客气！”
白羽面色未动，依旧挡在刘贤的前面。
“九岱，不要杀生。天劫在前，你难道因为一个执念，打算放弃千年修为吗？”
九岱冷哼，“他杀了我狐狸洞十几条狐狸的命，你要我怎么历劫去做神仙？”
“他的因果自有天定，可是你不能被仇恨迷了眼睛，做下恶事，毁了自己！”
九岱不屑的冷哼，“你当真是为了我好，才阻拦我不杀他。还是因为千年之前，他救了你一命，所以你想报恩，护住他的性命。”
白羽不想说慌，“都有。”
“哼！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才护着这个罪人！亏你自喻良言劝我，可是你行的是包庇恶人的坏事！你这样做，就是行善积德了吗？”
白羽辩驳，“万物因果，自有天命所定，凡人的劫数，我们无权剥夺他们的生死。况且刘贤，他也并非大恶之人，到底是那些小狐狸先出来害人！”
“说的什么屁话？”九岱满目荒唐，笑得无奈决绝，“就因为死的那些狐狸，不是你的亲人朋友，所以你就可以大义凛然的站在我的面前，说教于我？白羽！！你别忘了，若不是千年前我渡你气息让你开口说话，你哪有机会得到今日这千年道行？！”
白羽苦口婆心，“若非千年之前受你点拨，我确实无此得道机缘，所以我才不忍见你自断仙路。”
“你我话不投机，多说无益，你要护他，那就看看我们之间谁的本事更大一些吧！”
九岱心意已决，她可以不为自己的千年痴守讨要回报，但是她一定要为狐狸洞惨死的狐狸讨回公道。
杀了刘贤，以命抵命。
白羽同九岱法术修为不相上下，动起手来只会给这状元府邸带来更多的灾难，伤及无辜。
趁着九岱松懈的时刻，白羽带着刘贤暂时逃离。毕竟九岱也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恶妖，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刘贤火烧狐狸洞的事实，被仇恨迷了心智。
…
而后，白羽从刘贤那里知晓了那些小狐狸去状元府闹事，吓死了她才过门的妻子一事。而白羽也告诉了刘贤，他和九岱在一千年前发生了美好爱恋。
刘贤面对眼前救他出来的妖，半信半疑，“你说九岱等了我前年轮回，日日守在我的水晶棺前，那水晶棺现在何处？”
白羽告诉他，“在你成亲那日，九岱悲痛欲绝，亲手毁了它。”
刘贤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听信一个妖精所说的话，虽然他才救了自己。
刘贤不忍叹息，“就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千年已过，物是人非，我无法体会到他们之间的美好经历，也再不是她的情郎了。”
“这便是九岱的执念，死了的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放下了。可活着的，却要为此承受无边痛苦。九岱现在之所以恨的要杀了你，就是因为爱之深，恨之切。”
刘贤试图去体会九岱的心情，眼前的白羽虽然是妖，可是看起来纯良无害。一个还记得千年前救命之恩的妖，为什么要说谎去骗他这么一个凡夫俗子呢？
想起九岱自出现开始时，就一直挂着那绝望哀凄的眸光，刘贤陷入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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