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改变的初心

　　就在王志像个考砸了的小学生给家里汇报成绩那样拨号时，在镇守府的林如意总算迎来了第二艘运输船。站在新盖的遮阳棚下，她一脸倦色擦着头上止不住的汗水。“热死了~~~”注意到身边之人脸上连一滴汗都没有，她不免有些好奇。“你不会热吗？”

　　一身黑色和服的山本丽子晃了晃脑袋，伸手招过一团蓝紫色的火焰。镇守府的财政负责人并未开口解释，而是直接把一团火焰抛向对方。半是谨慎半是好奇地伸手接过，林如意浑身打了个哆嗦差点把鬼火给丢到地上。她感觉手中的火焰冰冷刺骨，甚至比自己客房里用来降温的冰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将鬼火在左右手之间来回倒腾好给自己降温，林如意不知不觉陷入其中。直到汽笛声传入耳膜，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大热天跑码头不是来表演杂技的。若无其事干咳了两声，她装作啥都没发生那样手搭凉棚注视着正在驶入泊位的运输船。

　　“山本丽子小姐。”反正无事可做，只能干等船只靠岸的林大小姐试图从身边之人身上问出一件自己很感兴趣的事。“你知道王志去哪里了吗？”

　　林如意倒不是很在意对方缺席这次迎接，毕竟这艘船上主要都是各类研究器械。她只是很好奇那天王志到底收获了什么情报，以至于他连邓老的接风宴都缺席就这样离开了。

　　尽管王志本人已经不在岛上，但是预想中的混乱与不安并未发生。那个叫萧善的代理人继续抛头露面安抚着人心，而那些舰娘和他留下的行政班子也一如既往执行着既定的方针，仿佛对此习以为常。林如意从他们的表现得出了一个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结论：王志大多数时候，并不在岛上。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哪怕知道探询这个秘密很可能被灭口，林如意也忍不住想要知道真相。可惜她试探性问了几个人，他们或是对此一无所知，或是选择三缄其口。今天眼看这位财政总管心情不错，她又旧话重提想碰碰运气。

　　“林小姐。”在身侧鬼火的环绕下，山本丽子的笑容显得很冰冷。“我们不会去探究你的招兵买马，你最好也别像个黄脸婆那样对王志的下落紧追不舍。因为王志不希望和华夏闹翻，所以我之前把很多信息透露给了你。可你若把我当作予取予求的懦弱之人，未免有些太想当然了。”

　　“你！！”林如意再有教养也经不起对方这样冷嘲热讽，她直接把手里的鬼火甩向了对方的脸。“你管谁叫黄脸婆？”“哼，愚蠢。你以为---哎呀！”笑嘻嘻握住鬼火的瞬间，山本丽子被对方一拳直接命中腹部。“你居然敢打我？连王志都没打过我的，你死定了！”本就关系不和睦的二人迅速从文斗上升为武斗，并在地上滚做一团。

　　“呃----”就在林如意和山本丽子有上演女子版WWF的趋势时，一个男声阻止了她们的行为。“这算是什么独特的欢迎仪式吗？”提着行李箱沿着船侧阶梯缓步而下的男人脸上是尴尬而不失礼节的笑容，冲已经停下手大眼瞪小眼的二女行了个举手礼。“宪兵队所属，少尉陈利民向您报道！”

　　面对男人一本正经的军礼，林如意也顾不上和山本丽子分胜负。匆匆忙忙站起身，她拍掉身上的沙土回了个礼。“欢迎你的到来，少尉。”

　　“陈利民？”就在林如意与对方握手时，爬起身的山本丽子一脸惊讶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你不是在后方做文职吗？怎么跑到这来了。”“诶？”同样满脸讶异地凝视对方许久，陈利民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山本商会的负责人山本小姐啊，好久不见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林如意突然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等会，你们认识？”“是的，长官。”暂时停下与丽子的交谈，陈利民抬头挺胸道：“在下于巴城任职期间，曾因为工作原因与山本小姐有幸相识。”

　　林如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原以为爷爷会安排给自己几个心腹，没想到来的虽然都是能人，但个个都不搭理自己。现在这位干脆与不久前还和自己打成一团的女人谈笑风生，她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算了，少尉你负责组织人手把货物运下船，储存位置你问山本小姐就好。”

　　“明白，长官！”用高声的呼唤回应着对方，看到林如意走远后陈利民这才松了口气。“她总算走了。”“以后你还要在她手下干活呢，日子长了去。”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递给对方，山本丽子注视着已经开始登船卸货的码头工人们惆怅道：“你之前不是少校吗？犯错被贬值了？”

　　“人家是尉级，我若是校级那就是我指挥她了。”撕开外包装抽出根烟，陈利民点燃后用力吸了一口。在徐徐升起的烟雾中，他突然开口道：“对不起。”

　　“没关系。”高举手臂左右摆了两下，看到不远处的黑潮遁入阴影中，知道她已经退下的山本丽子这才取下腰上的烟枪开始往里面装烟丝。“当初在与你们合作的时候，我就没指望过你们会信守承诺。”

　　“除了王志冒着被杀死的风险跑了半个华夏来救我之外，你们所有人都在袖手旁观。”用鬼火点燃了烟丝，山本丽子的脸在烟雾的缭绕下显得若隐若现。

　　“对于那件事，我们也很遗憾。”身穿宪兵队制服的男人一口接一口抽烟，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不过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对山本真礼的家人进行了仔细的核查，确认了山本真礼并未将你的身世告诉别人。”

　　对于陈利民的说辞，山本丽子并未表态。二人就这样站在码头注视着工人们在装卸工具的辅助下把一箱又一箱物资搬上岸，运进了不远处临时修建的仓库。直到山本丽子在签收名单上签完字，她才注视着如石雕般一动不动的男人开口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助你们陆军部，事成之后我们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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