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圣诞礼物（七+八）
原型舰舰娘实力强大，脱胎于她们的复制体舰娘也不逞多让。但她们相比量产型舰娘，拥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
数量过少。
广袤无边的海洋，不是一两个舰娘就能兼顾得了的。何况舰娘们并非任劳任怨的机器，她们需要进食、需要睡眠、甚至需要放假来调整心态。因此对上数量同样稀少的塞壬尚且不明显，但跟动辄前呼后拥带数十乃至数百小弟出门的高阶深海遭遇就很吃亏。
不是没意识到这一弊端，可苛刻的限制让这些驰骋大海的女性们无法进行大规模扩编。继承战舰力量的同时，她们也同时与战舰之名进行了灵魂层面的绑定，既无法摆脱，也无法转让。这意味着她们和原型舰舰娘一样，是独一无二的——以厌战为例，当时有两位候选者同时通过初选，但最终能继承船名者唯有一人。
没办法用重名方式扩编，那就只能设法获取更多战舰之魂。在这个背景下，‘实验舰’计划应运而生。“在那场波及世界的大战中，交战双方都有很多战舰未能投入实战。”因为场地换成了‘伊甸’，更熟悉这里的厌战当仁不让走在前头。一边带王志走向皇家生活区，她边小声和对方解释着。“有的是设计存在缺陷，有的是性价比过低，甚至有些是因为战况吃紧资源不足，直到战争结束都仅停留在图纸阶段……通过实验将其改良并赐予新生，统称为‘实验舰’。”
也就是废案和假想图的再利用咯，难怪之前怎么想都记不起有哪艘船叫罗恩的。在脑海中整理着情报，一个疑点突然从意识深处冒了出来。“这个所谓的实验舰，你们四方都有参与吗？”
长长的发辫停止摆动，伫在原地满脸纠结的萝莉最后转头正色道：“白鹰没有，据说她们走的是另一条路。除此以外的全部势力，就连北方联盟、东煌、自由鸢尾跟教廷都批准了这个计划——”谈到这里，她的神色突然有些黯然。“可惜她们现在都解散了，当事人也下落不明。”
敏锐察觉到对方使用解散而非覆灭的字眼，王志的直觉告诉他肯定内有文章。可惜厌战似乎不愿提及那些已经消失在世界舞台上的势力，他也只能悻悻然作罢。“所以，你们的成果就是那位君主小姐？”脑中浮现起那位略显落寂的红发御姐，他不禁询问道。
“是之一，当时我们转化了两位舰娘…”喃喃自语的厌战突然中止话题，戴着棉手套的小手指着右手边紧闭的房门。“到了，开始吧。”
似乎和当初猜测的一样，那位大姐的身份在皇家算是黑历史。默默记下这点，王志熟练地解开袋口。“这里住的是谁？”“利安得跟阿贾克斯…等会！！”闪电般攥住王志的手腕，厌战一脸紧张道：“阿贾克斯要的礼物是什么？”
不知她为何神情突变，王志疑惑地晃了晃手中的礼盒。“她说最近刚刚结识了一头小猪，想要根鞭子好好驯服它…”
一脸生无可恋放下正打算往门上悬挂的大号棉袜，厌战二话不说将盒子夺走。跟王志不同，多年相处让她对阿贾克斯糟糕的个性有着充分了解。某人口中的‘小猪’并非憨态可掬的家畜，而是男人的代称。结合‘伊甸’与镇守府只有一名男性的现状，那家伙想干什么也就昭然若揭。“...总之，鞭子什么的不适合当礼物。这东西交由我来保管，王志先生你随便再拿个东西当替代。”直接把礼盒塞进舰装的储物空间，她灵机一动想到个听上去还有点靠谱的解释。
一直以来，厌战都以兢兢业业认真负责到近乎刻板的形象示人。因此即便语焉不详，王志也选择了相信而非质疑。把上半身几乎埋进口袋，他翻检了半天拿出一个双足飞龙玩偶。“这个可以不，貌似是黑索给的赠品...”“很好，就这个了！”没等对方说完，皇家战列舰舰娘就有些强硬地把它往棉袜里塞。即便做工不是很精致，布娃娃也比鞭子好，起码厌战是这么认为的。
为免类似阿贾克斯的例子再出现，穿着性感圣诞装的萝莉只得不停确认每个礼盒内装着什么。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让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成倍增加。
接过对方递来的易拉罐，拧开拉环猛灌几口这才稍稍将睡意驱走。使劲甩着脑袋，厌战的动作让她脖子上围巾末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虽然实际年龄可能比嬷嬷都大，但转化后那未成年的小小躯体还是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她那努力保持清醒的模样，让王志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依稀记得浪了整个学期的他，在期末考前一个晚上选择通宵复习时也是这样一副快要死掉表情的。“如果很困就先去休息吧，你把宿舍位置和人员名单给我就好。”
半途而废，不是厌战的风格；让他远离某些人的恶趣味，更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呣，没关系...”揉着眼皮咬牙坚持，她强打精神问道：“还有多少？”“还有...七个人。”挽起袖子瞅了两眼便携包，事先登记过的王志很快给出答复。“话说回来，你真要坚持下去？”
“我可是名骑士，诚信是我的美德！”用手指了指腰上佩戴的长剑，结束了绑袜子行为的厌战率先迈开脚步。“出发吧，阿基里斯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姑且问一下，她提了什么要求？”
也许命运女神不忍让尽职的舰娘再受罪，接下来的行动可谓一帆风顺：既没有诸如‘要一吨巧克力’、‘要崭新马鞭’等奇葩请求，也没有某位夜猫子中途开门吓两人一跳。当王志把写有‘谢菲尔德’字样的礼盒取出时，只剩下一个盒子与几件赠品的袋子已经完全瘪了下去。“呼，总算结束了~~”长舒一口气，他望着背对自己的小小身影感激地伸出手。“谢谢你的帮助，这些赠品干脆---”
刚刚碰到厌战裸露的肩膀，王志猛地发现有点不对劲：皇家舰娘整个身体倚在门上一动不动，樱桃小口吐出细微的鼾声。“都说了可以去休息，真是个爱逞强的孩子~”自言自语替她把袜子绑好，将对方用公主抱姿势抱起的王志突然愣在原地：他来皇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压根不清楚厌战的卧室在哪。现在是凌晨三点，在这个连皇家女佣队都已就寝的时段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询问的人。
盯着怀中人可爱且毫无戒心的睡颜，王志最终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她的鼻梁。“算了，反正我也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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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镇守府就传来了舰娘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姐姐姐姐，快看啊！”山城挥舞着手里的大号棉袜，身后的尾巴也因为兴奋而扭来扭去。“礼物，圣诞老人送的礼物！”
比起妹妹更加明事理，扶桑高兴之余很快也猜到送礼之人的真实身份。“是指挥官吧--”用唯有自己能听到的音调呢喃着，她缓缓解开了扎在袜口的绳子。很快，一个巴掌大小的护符就落在她的掌中。
在扶桑拆礼物的同时，山城也迫不及待扯掉了棉袜上用来封口的细绳。“太好了，是我想要的神乐铃！”笑颜如花挥舞着手中造型别致呈三层结构的道具，其上的十五个铃铛同时发出脆响。转了几下后，她毫不犹豫将其递给正微笑注视自己的同居人。“姐姐，这是我为你祈求的礼物。这样正月跳神乐舞的时候，姐姐你就只需要准备扇子与前天冠了呢~”
早在填写问卷调查时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扶桑并未推辞将其收下。“既然你把圣诞老人的礼物送给我，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只能反赠你一样礼物咯~”摸了摸对方头顶的猫耳，她把早就握在掌心的护符递过去。“喏，把这御守收好了。要是弄丢，那神灵可是会生气哟。”
“讨厌啦，姐姐总把我当小孩子。”撅起嘴巴表达着不满，山城翻来覆去观察着在黑底上绣有平安两个金色大字的袋子。“姐姐...”在背面发现一行肉眼难辨的小字，她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这里绣着‘博丽神社产’的字样，你知道博丽神社供奉的是哪位神灵吗？”
类似的发言，在镇守府各处所上演。少女们或是心领神会把礼物收好，或是得意洋洋跑去和小伙伴们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其中的个别人，甚至打算当场试用----比方说某个刚刚收到正版大号的驱逐舰舰娘，理所当然地，她的企图再次以失败告终。
尽管镇守府内叽叽喳喳，但厌战根本不为所动。她整个人蜷成一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外面响起舰娘训练时的炮响，才惊醒了正在会周公的皇家舰娘。
睁开沉重的眼皮，金发萝莉条件反射把手伸向床头想抓闹钟。粉藕般娇嫩的胳膊才举至半空，她的动作突然为之一顿：这不是她卧室的天花板。
原本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记忆的片段瞬间在脑海中闪过---穿上耻度爆表的圣诞装；在港口目睹着青年和他的舰娘拥抱；因为被重樱舰娘说成是玩制服PLAY而生气；发现阿贾克斯想用对方送给自己的鞭子跟他玩‘大人游戏’时的懊恼与庆幸；还有到最后阶段的疲惫欲死...当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倚在门边意识陷入黑暗时，想起前因后果的厌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聪明如她已经猜到，自己是被王志带回镇守府了。
露在被褥外的胳膊感受到阵阵凉意，厌战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想起有关那个男人的某些传言，她赶紧掀开被子把手伸向内裤。“还好---”确认自己还是完璧，她这才长舒一口气。虽说不反感那个男人，但她还是排斥在这种情况下成为真正的女人。
冷静下来打量着四周，金发萝莉很快发现床上除开自己所盖还有一床被褥。上面残留的温度，证明使用者刚离开不久。“是王志先生吗？”想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的脸不禁有些红。
胡思乱想片刻，没有赖床习惯的舰娘很快爬了下来。拿起放在床头椅子上的圣诞服，没有替换衣服的厌战只能咬牙切齿将其再次穿上。正当她把脚塞进棉靴时，房间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本能地抄起长剑，厌战突然发现自己认得对方。“小贝法？”“你可算是醒了，我都热了两遍饭菜欸~”同样款式的白色蕾丝边女仆装，穿在前凸后翘的贝尔法斯特身上尽显性感，而在娇小的活泼女仆身上就只剩下可爱元素。银发幼女双手托着金属餐盘，用脚后跟把门掩上的同时也将走廊上的喧闹挡在外面。“真是的，团长送个礼物就大呼小叫。以前在骑士团的时候，他送我的礼物都是亲手制作的呢---”
口中诉说着除了当事人谁都听不懂的话，小贝法将餐盘放在床边的梳妆台上。“醒来了就快去洗漱，然后把早...不，午饭给吃了。”
“吃完后记得跟爱丁堡说一声，免得她再被女王责罚。”见厌战还有些懵懂，小贝法眨着蓝黑色眼瞳戏谑道：“听说女王陛下想跟你炫耀她的圣诞礼物，然后发现你不在房间。我今早去上谢菲尔德小姐的课时，听说爱丁堡值班睡觉导致你走失，正被她责备呢。要不是胡德小姐反复保证你平安无事，我估摸着她肯定又要被罚去打扫储物间。”
某人的名字，唤起了厌战心中的新仇旧怨。“谢谢提醒，我会回去和陛下以及胡德小姐好好谈谈...”咔吧咔吧拗着手指，她正欲转身突然被对方拉住胳膊。“差点忘了，团长要我把这个给你。”从女仆围裙里取出一枚双翼造型的精美胸针，小贝法嘟噜了一句‘我的都没有这么好’后将其塞进厌战手里。“他说，这是给骑士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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