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作死就会死

　　在王志看来，世界意志应该像一个温和的母亲一样包容着世间的万物。她会容忍人类的错误，会满心欢喜见证着他们的成长，甚至可能在暗地里给他们一些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帮助。

　　所以在听菊冈诚二郎说新型潜入设备是茅场晶彦开发的时候王志并没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他认为明日奈也许是看在对方那天才般的头脑份上才饶了他一命的，毕竟按她的说法只要命运轨迹没有变动世界意志都能接受。茅场晶彦的作用只是为了让VR技术迈出革命性的一步，至于他的死活并不重要。

　　可是现在他的三观被粉碎了。

　　茅场晶彦大摇大摆坐在这个公会面积最大的房间里，而明日奈信誓旦旦这就是世界意志。确认了这一消息的王志有些想骂人，说好的温和母亲呢，这个疯子科学家是怎么当上世界意志的？

　　“我想你可能有所误会，来自幻想乡的守护者。”希兹克利夫，也就是茅场晶彦把桌上的东西推开，双手托住下巴做了个沉思的姿势：“我是世界的意志，不是人类的意志，更不是某个国家或者某个民族的守护神。所以比起在人间播撒爱与正义我更关心整个世界的存续。”

　　“按照目前人类的科技发展方式，他们很可能在找到新的乐土或是生存方式前把这个星球毁掉。所以我采取了略为激进的方式，希望告诉人类一种新的可能。”茅场晶彦侃侃而谈，就像一个满腹经纶的大学教授。“你瞧，起码我成功了。现在的人类已经开始探索新的世界了。”

　　该说不愧是世界意志吗？一万人的生死在它眼中就是‘略为激进’的手段，那要是它当时激进点怕不是要来个‘百万人死亡游戏’，也许王牌特工里那位致力于消灭大多数人类以保护地球的黑人富豪就是他的榜样。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王志摇着头：“我不是很理解玩个游戏和探索新世界有什么联系。”

　　茅场晶彦竖起食指左右摇晃着：“年轻的守护者，要有耐心，耐心是一种…啊！”

　　明日奈收回了拳头若无其事道：“抱歉，他平常找不到人聊天，所以有点碎嘴。”

　　王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个世界意志，一个可以在整个世界里横着走的存在，居然被它所选择的守护者揍了。

　　而且看明日奈那驾轻就熟的动作和茅场晶彦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看什么？你以为我成为商界精英靠的是温柔吗？”明日奈白了王志一眼道：“你的眼光其实应该放长远一点，试着回忆一下我当初说的那些话。”

　　当初那些话？明日奈的几次会面主要是在讲述世界之力的概念，除此之外啥都没有了。王志突然想起明日奈说过‘世界之力是可以跨世界使用的，这解决了守护者在异世界实力受限的问题’。当时的王志仅仅把这当成了学习世界之力的理由，但如果......

　　王志抬起头看着明日奈和茅场晶彦：“那不单纯是一个游戏对吗？”

　　茅场晶彦欣慰地笑了：“世人都以为我是一个疯子，仅仅为了测试新的VR技术就把一万人困在游戏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但他们不知道这一万人其实是我特意挑选的，当人类真正领悟到这个所谓的‘游戏’其实是一个处在不同层面的真实世界时，当初的一万人就将成为人类开拓这个世界的先锋和中坚，他们将成为这个世界新时代的建设者！”

　　明日奈在一旁补充道：“虽然他的计划被当时还不知情的我给阻止，但是这个世界的某些聪明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些年各个凡人国家都在明里暗里地支持我们的计划推广。”

　　“比如菊冈诚二郎先生？”

　　明日奈点点头：“现在你明白我为何让你在游戏里多多练习了吧。其实你在游戏中的锻炼就是在磨练你的世界之力，只是游戏系统将其数据化了而已。”

　　“瞧，我就说了这个新的守护者一定能理解我的宏大设计，你偏偏......哎把手放下，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茅场晶彦在明日奈再次举起的粉拳前伸手求饶：“我这几天一直在修补穿越者们偷渡时造成的那个裂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别当着他的面揍我好吧。”

　　“你们关系还真好。”王志想了半天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随后他伸出手五指张开：“那如果我把精神力当作能源以我当前位置为坐标是不是就可以......”

　　“等等，快停下！”原本还在和茅场晶彦沟通的明日奈突然回过头满脸焦急地想要阻止王志。

　　就在王志还奇怪明日奈为什么神色大变时，他的视野突然碎裂了。

　　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块被石头砸中的镜子四分五裂开来，痛苦如钱塘江的大潮般汹涌而至淹没了王志。就像游戏里死亡时那样放眼四周全是黑暗，四肢的触感完全消失，连抬手和转头的动作都无法做出。

　　和游戏里等待复活不一样的不仅是那深入灵魂的剧烈疼痛，还有眼前那许许多多漂浮在黑暗虚空中的碎片。为了把注意力从痛苦上转移开也为了找出解决当前困境的方法，王志试着去观察那些碎片。

　　碎片仿佛感应到了王志的想法，主动飘了过来。他努力把视线集中在了其中一块上，把意志浸入其中。

　　一阵犹如传送的眩晕过后，王志发现自己重新拥有了躯体。说重新拥有不够准确，他现在的情况犹如一个看3D电影的观众，眼前的画面再真实他也无法参与其中。

　　就在王志感慨自己的冒险没一次成功时这具躯体动起来了，随着头部的摆动王志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异常昏暗的环境之下，透过洒进的微光可以看到周围的水泥板和钢筋。这些建筑材料构成了一个狭小的三角结构正好让自己安然无恙。但周围堆得严严实实的钢筋水泥块预示着这儿随时可能发生塌方。

　　似乎这具身体也发现此地绝非休憩的好地方，于是张开大嘴嚎啕大哭四肢乱蹬。随着那在眼前晃过的幼小的拳头和脚掌，王志终于确认了一点。

　　他的灵魂或者是意识依附在了一个婴儿的身上，而这个婴儿此刻全身只有一块裹布被压在了建筑废墟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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