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改变的方法

　　眼前的男人既不身材魁梧也非凶神恶煞，更未持有什么利器。在方框眼镜和白大褂的衬托下，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可高雄的直觉告诉她，此人并非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所以穿着白色海军服的她摆出了严整的坐姿，大气都不敢出。重樱舰娘的这种紧张情绪，很快被王志察觉到了。“有必要这样吗？”

　　“没有必要。”把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埋进冰箱的茅场晶彦头也不回解释着。“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的女人感知很敏锐……接着。”

　　伸出手接过对方抛来的易拉罐，注视着铝制外壳上的PEPSI商标王志有些发蒙。“你连这个都有？”

　　“为什么不能有？”又丢了一罐给王志，外表酷似加班过度苦逼程序员的世界意志拎着一罐啤酒返回了客厅。“听说最近源世界管这玩意叫什么‘快乐水’，我就买了点。只是没想到‘黑之公主’没来，你反倒来了。”

　　对于快乐水的称呼，王志感觉有些蛋疼。不论名字如何改变，都无法掩饰这只是碳酸饮料的本质。但比起如何去称呼一罐可乐，对方话中透露的讯息更让他感兴趣。“‘黑之公主’？你是指黑雪姬？”

　　“没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茅场晶彦掀开了桌上的纸盒。用没拿酒的那只手抓起块披萨直接往嘴里送。“要吗？这款超级至尊我一向挺喜欢。”

　　喝啤酒，吃垃圾食品，作息不规律。要不是它有着世界意志这一身份，王志估计这货早就猝死了。拧开拉环把一罐冰可乐递给旁边还有些拘谨的高雄，正打开第二罐的他随口问道：“为什么要让我来你家？”

　　既然是来到对方的地盘，王志自然选择优先去拜访茅场晶彦。但当他兴冲冲带着两女来到RECT总部时，却扑了个空。不但身为科技研发部负责人的茅场晶彦申请长期病假，就连董事长结城明日奈都出国考察去了。

　　从接待处服务员的欲言又止中察觉到一丝不协调，心有所悟的王志佯装失望离开。果不其然，在他返回当初明日奈替自己安排的公寓后不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循着对方提供的地址，王志很快抵达了茅场晶彦的住所。

　　即使被诟病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碳酸饮料的口感依旧让人浑身舒坦。在王志因为碳酸而打嗝时，已经狼吞虎咽吃完披萨的世界意志也进入正题。“我们现在都离开了RECT总部，那里就是个空壳。”看到王志面色严肃放下了手里的铝罐，猜到他想法的茅场晶彦笑呵呵地摇起头。“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暂时还没落在下风。”

　　王志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关心则乱了。如果这个世界已经陷落，他估计走出传送门瞬间就会被剑气魔法或者电磁炮什么怼在脸上，而不会只是碰到一个有些居心妥测的菊冈诚二郎。“那是什么情况，你可别告诉我明日奈真带她女儿去外国避暑。”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茅场晶彦用手指了指双手握紧易拉罐小口啜饮的高雄。“她知道吗？”“知道一部分。”发现两人的谈话内容牵扯到自己，剑眉英目的俊俏美人忙不迭整了整衣领站起身。“您，您好。神灵大人---”“不用叫大人，”挥手阻止对方的称呼，茅场晶彦将眼神瞥向王志示意着。“你既然是他的女人，就和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直接叫我茅场晶彦即可。”

　　“咦？欸！我——呃不对，在下…”有些语无伦次的高雄踌躇了好一阵，才发现房里的另外二位男性已经自顾自讨论了起来。被冷落的舰娘有些不忿地撅起嘴唇，眼中的幽怨一闪而逝。

　　王志并非有意把高雄晾在一边，他只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从那个看似大众脸的中年人指尖处，无数深绿色的微小光点正汨汨流淌。它们以忽略重力的姿态在半空飞舞，并组成一个平面。随着更多光点将其填充得详实，王志也认出了茅场晶彦想给自己看的东西。

　　那是它以这座城市为中心构筑的防御网。

　　穿越者中不乏蛮勇好斗的肌肉派，但喜欢玩弄阴谋诡计者同样不在少数。在连续两批穿越者全军覆没后，他们迅速改变了策略--不再直接空降这座城市攻击作为世界意志的茅场晶彦，而是派出大量炮灰试图削弱防御结界的强度。

　　看着防御结界外那密密麻麻出现并消失的红点，即使是作为旁观者王志都觉得有些瘆得慌。想到布洛妮娅之前的描述，他咽了口口水正色道：“那些...都是量产型女武神？”

　　“你怎么--哦，是你身边那个小女孩告诉你的吧。”尽管布洛妮娅因为担心琪亚娜而独自前去搜索，但世界意志显然已经通过别的途径了解到她的存在。五指一收，茅场晶彦把光点全部收回掌心。“你猜的没错，她们都是。”

　　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茅场晶彦打开了房内的电视。“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朝日新闻的前方记者纪子，现在我正在银座地区为您汇报第一手情报。”镜头很快从那个打扮还有些青涩的年轻女记者身上转到了她身后还在冒着浓烟与烈焰的高楼上。“如各位所见，这已经是RECT大楼这个礼拜第四次失火了。对于目前大众盛传的‘RECT纵火狂魔’，警方不愿透露任何情报。只表示这是又一起电线短路所致的意外，已经责成RECT公司尽快进行内部消防整改。现在让我们......”

　　表情严肃地看完新闻，王志把目光投向了正从冰箱里取出第二瓶啤酒的茅场晶彦。察觉到他的视线，世界意志抿着嘴点点头。“现在知道我们为啥要躲起来了吧。虽然他们还是会故意闹事试图逼迫我们现身，但好歹不会在市区里使用沙林毒气或者脏弹。”

　　尽管是初次参与和穿越者的大规模战斗，但王志好歹和深海以及重樱交过手。触类旁通之下，他很快明白了明日奈的想法。量产型女武神的数量庞大，被动防御只是慢性死亡。唯有消灭那些躲在她们身后的穿越者，才能替这个世界争取到加固结界的时间。“原来如此，明日奈她们是和救世军的支援部队暂时躲起来了？”

　　脸上浮现神秘的笑容，世界意志掏出一张纸片递给王志。“那个叫薙切绘里奈的要我告诉你，尽快打电话联络她。”

　　听到那个名字的同时，王志直接把手拍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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