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引
现磨的咖啡豆在沸水的冲泡下香气四溢,用全脂牛奶打起来的奶泡丰富而细腻,丝滑的牛奶搭配咖啡的浓郁。或许,生活也是如此,最好的不一定是极致,而是搭配好的喜怒哀乐。
正文
时间不快也不慢若无其事的随钟表转动,距离孟天姥爷的离世已经有些日子了。孟天的精神状况未见明显好转,家里人忙得焦头烂额。孟天的父亲也提前回国,帮助妻子处理岳父的后事。显然,家人并没有注意到孟天的状态,接踵而至的期末考试也成了孟天不愿面对的事情之一。许多日子沉浸在悲伤中的孟天,既没有好好上课,也没有好好参加篮球队训练。崔轻东多次在酒吧找到旷课的孟天一边唱着和酒吧格格不入的童谣,一边又哭又笑的举着酒瓶子。每次崔轻冬都看着孟天从醉酒到睡着再到醒酒。
孟天旷课的这些天同样林欣悦也不见来学校,老师只是说林欣悦生病了,有些日子不能来学校。还找了代理班长李含。李含成绩并不比孟天和林欣悦差,要知道多次在优质班1班拿到第一名可不是容易的呢。
学校里议论纷纷的不止是孟天和林欣悦,还有孟天和裴梦琪。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竟然在孟天如此伤心的时候分离了两大派系。一派支持孟天和林欣悦,觉得完美男神就应该和完美女神配才对。另一派支持的毫无疑问是孟天和裴梦琪,他们认为男神高冷惯了需要一把热情的的火焰融化冰山的冷酷。
裴梦琪自己对于支持自己的庞大派系的回应永远都只有一句话。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
孟天又一次睡倒在酒吧沙发上,当着孟天的面崔轻东不敢提“姥爷”“外公”“去世”的字眼,师雨凡也不知道崔轻东这些天干了些什么,总以为崔轻东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很多天没有见到崔轻东的师雨凡闹起了女孩子的小脾气,打了无数次电话非要崔轻东去给她修自己弄坏掉的单车。崔轻东实在没办法,放学后打电话叫了裴梦琪来看着孟天。热心肠的裴梦琪没有二话,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因为流言蜚语而抛弃掉朋友。说起来,孟天也不是什么坏人。
裴梦琪赶到酒吧门口的时候,看到崔轻东驾着不省人事的孟天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出了酒吧的门口,裴梦琪赶忙上前帮忙。刚扶到孟天的时候,孟天胃里一阵翻涌吐在了裴梦琪的外套上。裴梦琪努力忍住恶心,和崔轻东拉扯着孟天往酒吧附近的快捷酒店走去。毕竟让裴梦琪一个小姑娘在酒吧看着一个喝多的男生不大合适,两个人都不太安全。把孟天送回家,家人不仅担心还要抽出来空照顾孟天,索性在酒店开个房间让裴梦琪看着孟天睡几个小时醒酒就好了。
都知道,开房间是需要身份证的,正当裴梦琪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崔轻东掏出来了自己的身份证。裴梦琪惊讶的看着崔轻东,原来崔轻东几个月前刚满十八岁,由于生月靠前差了几个月不能入学,所以崔轻东晚了一年上小学,这才和孟天、裴梦琪读了同一届。一直拒绝承认自己年纪偏大的崔轻东这件事只让孟天知道。所以崔轻东每次和孟天上网吧打LOL的时候都是大摇大摆的进去的,不过每次被父母逮到后就狼狈不堪的出来。对于父母来说,成年又怎样,18岁又怎么样,高中生就是不可以去网吧,不可以谈恋爱!
崔轻东一脸自傲的认为身份证就是身份,开好了房间让裴梦琪掺着孟天进房间。孟天东倒西歪。跌跌撞撞的走进房间,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孟天三秒,只用了三秒!就打起来呼噜,睡着了。
崔轻东让裴梦琪躲进卫生间,孟天吐了一身的呕吐物,粘到酒店的被单上总归不太好。崔轻东脱下孟天的裤子还有外衣,把孟天丢进被子里才叫裴梦琪从卫生间出来。一股恶臭的衣物让裴梦琪丢进浴池里用水和卫生间的洗手液泡着。
师雨凡又打来电话催促崔轻东,说是崔轻东再不见她就要和崔轻冬分手。崔轻东挂了电话交代裴梦琪说孟天渴了有热水器热水,要吐就吐在垃圾桶里面,自己过会儿就回来。裴梦琪匆忙答应,说让崔轻东赶紧去找师雨凡。
崔轻东走后,裴梦琪坐在床头看着孟天,裴梦琪看着孟天醉酒的憨态,心里一丝不忍,觉得老天太过残酷,就这样夺走了疼爱孟天的外公,换做自己恐怕伤心的程度也不会比孟天少。就这样裴梦琪用少有的温柔看着孟天半个小时。看孟天不会再吐了,无聊的裴梦琪脱下被孟天吐到的外套,决定先帮孟天把衣服洗了再洗洗自己的。
裴梦琪用水打湿了带有香味的纸巾贴在自己的脸上,好让纸巾的香气抵住呕吐物的酸臭,孟天的衣服洗了一个小时才洗好,裴梦琪拿来衣服撑将衣服搭在空调下面,转身去洗自己的衣服。
裴梦琪刚进卫生间就听见一声大叫,裴梦琪慌忙着丢下手中搓了两下的衣服,就往孟天的床边跑。看见孟天的裴梦琪和看见裴梦琪的孟天面对着面愣了一秒钟,两个人都大叫起来,叫声那叫一个响亮!整栋酒店住宿区隔音本来算好的,可是都能听见他们一起的叫声了。
孟天慌忙中用被子盖住自己赤裸的上半身,裴梦琪也急忙拿浴巾裹住没有外套遮蔽的肩膀。孟天下意识的打开被子往里看,发现自己除了内裤居然什么都没穿。孟天惊讶中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看着站在床尾的裴梦琪。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自己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对你做了什么!?瞎叫什么!吓死我了!”裴梦琪白了孟天一眼。
“裴梦琪,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还敢做不敢当!你说,我衣服哪去了?”孟天既生气又哭桑着大叫到。
“唉!你什么意思啊?我好人没好报是吧?你还打算赖上我不成?”一气之下的裴梦琪突然说了一句。“衣服老娘给你扒了!你咬我啊?!”
说完,俩人都觉得不太对劲儿,同时害羞的低下头沉默了数秒,尴尬的气氛瞬间凝固在两人之间。
房间的门突然间被推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崔轻东一脸不高兴的进来了。不高兴的情绪突然冲撞了屋里尴尬的氛围。只听见裴梦琪用结巴的文字凑出来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衣服...是崔轻东...崔轻东...脱得。”
崔轻东愣了一秒,本来拥有复杂情绪的脸上突然被大笑占领。崔轻东挑着眉毛冲孟天一阵淫笑“小爷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耽误兄弟大事儿了?!”
崔轻东不合时宜的话招致来的,肯定是两个人的一顿毒打。可是打着打着孟天和裴梦琪突然觉得不大对劲儿。再一次的,一个捞被子,一个抓浴巾。崔轻东从头至尾,被打也笑的死去活来!
玩笑中的少年是最具有青春活力的,因为长大了就再也不会有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声,也找不到可以和你一起肆无忌惮嬉笑打闹的人了。崔轻东玩笑中跨步向门口,说是要去拿自己的干衣服给孟天穿,临走时还不忘调侃另外两个人,说让他们把握机会,拿衣服并不会很快回来。
崔轻东走后,屋子里又一次尴尬了,这回是孟天先说话的。
“对不住啊,是我误会了。”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之前欠你的晚饭前,一笔勾销!咱们还是好哥儿们!”
“啊?好...好哥们?哦!好!好哥们!”
裴梦琪看似表情沉重,思考了一番后,张口了。
“那个...孟天...我知道你很伤心,很难过,姥爷的事情大家都不愿意看到。”
孟天一听到“姥爷”二字,面容就沉了下来,把头转向了背朝裴梦琪的一面躺下,说了句:“不用你管。”
裴梦琪觉得孟天这样下去一定会憋坏的,迟早会出事。尽管自己并不能真的做什么,但还是想为孟天开导开导思想。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很苍白,面对亲情,面对爱,解释都是苍白的。更何况是劝导。但是,孟天,我们不能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就算是姥爷,也不愿看到你这样!”
孟天颤栗着,翻起来身对着裴梦琪大叫,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越出眼眶。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裴梦琪一开始吓坏了,但她知道不能就这么向孟天心里的负面情绪低头。
“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我懂爱一个人,哪怕舍弃自己也不能让对方受到任何伤害!恨一个人我不知道有多少方式,但爱永远都是如此,从古至今,无论生死,永不磨灭!”
孟天很久没有说话,孟天想起来老爷的最后一句话,那一句“擦干,别病了,天儿。”不知道是姥爷承受了多大痛苦时依然自然流露的温柔。孟天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可这一次并没有抓狂的哭泣,反而微笑中看到了姥爷的慈祥,微微一笑滴下的眼泪,滴落了孟天这些天心里无法跨越的祖孙情怀,看懂的了,也便放的下了。
裴梦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观察孟天的情形,屋子里很静,有一个人安静的流泪,还有一个人安静的看他流泪。“陪伴”也许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存在,无声无息也可以温暖人心。
不知道孟天发呆多长时间,裴梦琪不觉得时间很长也不觉得时间短。孟天扭头转向裴梦琪的时候,呆滞的目光里伸出一丝温柔,孟天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梦琪会心的微微一笑。有时候,“谢谢”太过见外,微笑是最好的表达。裴梦琪看着孟天,看久了会可能会上瘾,会中毒。
崔轻东许久没有回到酒店房间,裴梦琪和孟天很是担心,打了几遍电话都没有人接。眼看开房间的时间就要到了,这时一个脸上有2公分明显疤痕的男人敲开了门,这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丢下一堆衣服转身就走了。裴梦琪看到这个男的一开始是被吓得不轻,差点叫了出来,可是还没等裴梦琪反应过来,那个男的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裴梦琪抓起来一袋子衣服回到屋里丢给孟天后自己去洗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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