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远古记忆
司徒狄纵马如飞，整个人就像是一道闪电冲进敌阵。
由于联盟军未从预料到司徒狄会亲自来冲阵，使得他们阵型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出现一些混乱。
随着那条火红色线条左突右冲之后，那些原本溃散的黑骑军终于朝着他汇拢。
就在司徒狄即将重组阵型的时候，南宫儒也跨马走到阵前，抡起手里君子剑。
“时空烈度炮准备”一声令下，数百个黑黝黝的金属战车被拖动到了阵前。
随着南宫儒的君子剑所指，一颗颗湛蓝色光球被打倒了对面战阵上面。
一团团蓝色火焰腾空而起，下一刻，便形成无数涟漪般时空波纹，下一刻，整个战阵内都陷入短暂平静。
南宫儒眸光冷厉一扫，再次挥舞手里君子剑下令：“空间镜像炮”。
轰轰又是一连串的轰击声响。
这一幕接连上演了十几次之后，联盟军几乎将炮火遍布了战场每一个角度。
司徒狄身在其中，立刻就感觉到一种无形屏障将他和四周将领分隔出来。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绝对的安静状态内。
四周静悄悄仿佛和现实抽离出来，再也没有什么战争喧嚣，也没有策马奔腾的踢声。
安静的时空，几乎让司徒狄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良久之后，司徒狄才冷静下来，他微微一抖手臂，长枪抡起，向前冲锋过去。
可是无论他如何冲刺，自己似乎都在一个无线循环的空间内穿梭。
永无尽头。
难道这便是空间镜像，不对，这里的时间也似乎很诡异。
司徒狄亲眼见到一个光线在诡异弯曲之后，竟然反方向收缩。这种违背物理法则的画面，只可能出现在时空乱流中。
司徒狄现在才清楚知道自己遭遇到了极为可怕的时空乱流和空间镜像双重攻击。
他虽然已经身负道法之力，却依旧无法摆脱这里的时空和空间双重束缚。
他跨步走向一块镜面反射区，里面立刻展开了自己相反的身形，只是这不是虚假映像而是真实存在的另外一个镜像空间。
那里面的几乎都是重复着自己相反的动作，并且也会相互之间产生无穷无尽的镜像。直到他们都在彼此崩溃中一点点破碎之后，那种自灭的恐惧感，在镜像以及真实世界内蔓延。
难道自己真得要战死在这里？司徒狄尝试数次之后，无奈的纵身下马，不再妄图做一些无谓的反抗。
就在此时，一个微弱的感知将他几乎枯竭的求生意志召唤回来。他屏气凝神，脑海中似乎产生一丝微妙联系，透过那一丝联系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外面几万个人士兵的战意。
难道自己的战将意境可以穿透时空以及空间镜像？
司徒狄立刻兴奋起来，他急忙展开了战将意境，随着一圈圈战将气势释放出去。
司徒狄整个人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异域感知。之前他由于受制于本身的感知，并不能完全借助于士兵的战意来感悟一切。此时此刻，他本身的感知完全被时空束缚，他的感知完全来自于战将意境。由此产生一种微妙感应，立刻让司徒狄似乎感悟到另外一个自己正在悄然苏醒。他随着战将意境逐渐收拢那些信息，很快他便透过无数个战场之上的士兵感悟到整个战局的变化，还有此时外面战阵发生所有事情。
他虽然无法离开时空束缚，但是意境感知却依旧可以将外面所有一切都呈现在他的意识内。司徒狄很快便获得整个战局的所有讯息。他立刻展开战将意境，将每一个黑骑兵以及那些还未陷入困局的战兵一起串联起来。
从这一刻起，他们都拥有一个意境，那便是狄帅意境。
随着司徒狄指挥，这些战兵不再像是无头苍蝇般乱闯，他们很有秩序的遵从着指令一步步朝着敌阵逼近。
这其中还有巨灵族人的巨灵军册拥掩护，短短一刻钟内，整个战局局势发生惊天逆转，原本还被分隔七零八落的黑骑军在此时重新汇拢成一只黑色长龙，并且还能巧妙躲避开那些已经存在的时空陷阱。
就在四方族黑骑军几乎要冲出时空沼泽时，南宫儒愤怒举起君子剑咆哮道：“把所有的时空杀器都给我推上来，我要这里变成一片死域”。
一声喝令之后，几百个巨大的金属战车齐刷刷推向战阵前，下一刻，漫天炮雨落下。将这百里之地变成一片光焰迷离的世界。
幽风瑟瑟。
站在黑水泉旁，妖族长老微微眯起菱形眼睛，怔怔出神。
数千年来，他们终于期盼到了妖神传承之人降临。然而他却被这无情的黑水给吞噬了。
妖族长老哀叹一声：“这也许就是天命，妖族想要重回上古荣耀依旧遥遥无期”。
妖老苍暮的表情回头瞅了一眼天穹那只巨大旋涡，离着最后界门关闭也只有区区十数日了。
妖老作为妖族信念最终守护者，他即便是知道没有人可以活着走出幽泉之地。但是他还是如此执拗守候在这里足足三个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大多数小妖都已经踏出界门，各自寻找出口去了。
没有妖神的意志在，小妖们即便走出这里，他们也都是一盘散沙。这也是妖族之所以被神族封印的原因所在。
妖老多么渴望回到记忆中的上古妖神时代。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妖，一个十分纯真的小妖崽。
那是一个梦里的天堂，它被一双柔嫩白皙的玉手环抱着，站在一片翠草茵茵的地方，等待着那远征的丈夫回归。
妖族正在和神族战斗，妖老的父亲就是妖族一名妖将。
他每一次出征，妖老的母亲都会站在这里为父亲送行，当父亲凯旋回来时，她也会站在这里迎接他。
妖老虽然很小，但是他当时已经可以感知到母亲对于父亲的爱意。
那是的妖老感觉很甜蜜，他无比幸福的贴着母亲的手臂，享受着这浓烈的亲情呵护。
尤其是当父亲的粗壮手臂将他和母亲一起拦在怀中，那感觉最让妖老难以忘怀。
妖神啊！你何时会重新回到妖族！
你可知道没有的庇佑，妖族的子民都过得极为卑贱。
没有安逸，也没有温情，拥有只有屈辱和压迫。
那一战，妖神战败了。父亲也没有如期归来，母亲等来的只有一匹匹铁骑，还有冰冷的钢刀。
当明晃晃刀尖带着一丝温红色的血浆溅到妖老脸颊那一刻，他似乎被从美丽梦境中唤醒了。之后他被坠入了人间炼狱，从小就经历了一个被奴役的民族的命运。
妖族卑微的脊梁，在这一刻承受了诸天神佛的无情碾压。
妖老便是在这样一个地狱般的世界内一点点长大，直到和他年纪相似的老妖都相继离世。他凭借着年纪成为妖族的长老。
从这一刻起，他便肩负起妖族传承的职责。
每日都在黑水旁等待着，那个妖神录中记载的妖神传承者的降临。
他会带领着妖族走出地狱，重回上古时代妖神荣耀。
妖老无比虔诚冲着妖神雕像膜拜下去，一边磕头一边祈祷说：“妖神，既然你已经找到继承者，为何还要他深陷于幽泉内，祈求妖神赐予神力，拯救妖族”。
妖老的一边又一边祈祷声，在空旷的原野上面回荡，此时整个幽界几乎都走空了。
大地回荡着幽灵般回音，听起来就像是几千人在重复着妖老的话语。
妖老将双手按在地面，脑袋用力抵住了双臂之间的图腾，向着大地亲吻下去。
这便是妖神最虔诚的地吻仪式。
就在妖老弯腰下去那一瞬间，地面微微颤抖起来。接着黑水泉内似乎掀起了波动，黑水荡漾水一圈圈涟漪。
开始妖老还没有任何感知，不过很快他便警觉着转身望去。
妖老踏步走到黑水泉旁，瞪着菱形眼睛痴痴的盯着黑水。他在这里已经几千年了，还曾为见到过黑水泉产生这样的诡异的变化。
即便是无头尸出现，也不会给黑水泉造成这样的动静。
妖老极度紧张的表情盯着那一圈圈黑色波纹，他不敢肯定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他已经做好随时遁入界门的准备。
就在妖老被震惊的面无血色时，从哪黑水波纹中弹出一只白皙的手臂。那手臂就像是隔着一层罩，在黑水表面四处摸索，最后用力一抓，五指深深印在水中，接着他又伸出另外一只手。看到这，妖老整个人都僵硬了。
在他记忆中，这样的画面无数次出现过，那只有爬上来的便是无头尸。
妖老双腿不停的打颤，他明显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小妖去满足无头尸的胃口，那么他接下来肯定会吞噬自己。
妖老本能逃生念头驱动，他转身朝着虚空纵跳。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身形刚离开地面，便被一股强大吸力给牢牢定住，他就像是被一只巨大手拽住，一点点下落。
当他重回黑水泉旁，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恐慌中。若是刚才他还有所怀疑，此时他已经可以肯定黑水下面爬出来的就是无头尸，也只有他才会产生这种恐怖吸力。
妖老颤巍着挪动着身躯，转过身来。他菱形眼眸闪烁，盯着黑水中那缓缓爬上来的双臂，他无奈的叹息一声：“算了，看来今日便是老朽劫难时刻，妖神啊，妖老再也无法祭祀你了，这象征着妖族神力传承的徽章，就请你收回吧”。
说着妖老便从脖颈上面抓下一枚妖兽骨头，它散发着一圈圈紫色光环，即便是幽泉内强大的吸力也无法将其光圈掩盖。
妖老双手一送，那骨头便缓缓升空，朝着妖神雕像落去。
妖老做完这一切，整个人似乎轻松不少，他缓缓转身，冲着幽泉发出一连串苍桑的大笑。
也就在此时，黑水内忽然荡漾起来，整个水面都被吸力反压下去。
双手用力一抓，只见一个圆鼓鼓的脑袋竟然从水中冒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妖老惊愕的差点没有背气去：无头尸，何时长出脑袋了。
他吃惊的拿手指着那颗脑袋，不过下一刻他恍惚意识到什么，竟然嘴角抽搐，几乎就要哭泣出声。
只见那个弹出水面的脑袋，四处滑动一圈，最后竟然转向岸边，微微扬起脸庞，竟然冲着妖老做出一个戏谑的表情。
看到这张脸的下一刻，妖老再也克制不住，噗通一声跪地，双手高举，失声痛哭道：“妖神显灵了妖神显灵”。
那张脸以及那颗人头自然就是困在幽泉内的猕猴，他晃动着脑袋，大口大口喘息着外面清晰的空气。这一段时间在幽泉内，他一直都是鼻息，搞得自己简直活成一条鱼。
猕猴贪婪呼吸之后，便注意到妖老反常举动，他微微一皱眉，自言自语说：“这老家伙该不会老年痴呆了吧”。
猕猴没时间去理睬妖老，他现在还未彻底摆脱幽泉威压，想要脱身，就必须再努力把整个身躯都拔出来。
拥有了骨精，以及识核之后的他，吞天妖力空前强悍，再加之源源不绝的补充，他终于克服了幽泉屏障，冲破出来。
只是想要完全摆脱幽泉束缚，还要颇费一番气力。
猕猴用力吸了一口气，再次弹出手臂，开始用力挣脱压力。
足足过去三个时辰，猕猴才像是从泥浆中挣扎出来的鱼儿，一点点接近岸边。
此时那个妖老就站在对面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起来就像是在等待他自投罗网，尤其是他那双菱形眼眸，简直就是像是夜明珠般焕发出耀眼的绿光。
猕猴此时竟然有些迟疑起来，心道，自己别着了这老儿的套路啊，没在幽泉内翻船，最后却落到这老儿手里。
猕猴虽然猜不到妖老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内心却十分警惕。
其实妖老此时哪里敢去害他，现在他极度渴望拜见新的妖界之主。他要用最大的声音向整个妖族宣布，妖族的新妖神诞生了。
猕猴越是接近对岸，越是心中发毛。最后他竟然改变了方向，宁愿多爬一会儿，也不想去面对那诡诈的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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