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1章 竖瞳
“我有在听,可我根本就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就是那种身处嘈杂的环境中,很多人都围着我自顾自的在说着话,说了很多很多,声音很吵很吵,我听了很久,却什么都没听清没听到!”
“我甚至没有办法听到我自己的尖叫声,我记得我又哭又闹,嗓子都喊得哑了,口腔中有一种金属的味道,舌头,对舌头也很痛,整个脑子都很痛,慢慢的人也变得很晕。”
“对周围的感知都变得更加敏感,那些声音转来转去的,我的人也好像是在转来转去的,转的我都感觉到恶心了,意识慢慢的就模糊下来。”
“最后,”她哽咽了一声,“我死了……”
苏橙猛地一抓住他的手臂,因为她太过用力,纤细的手腕上都冒出了青筋。整个人又怕又怒,额头上满是汗水,眼底满是黑暗焦虑,像是一个失眠了十多天,已经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这副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
叶凡有点心惊,他不会被苏橙话中的内容给吓到了,而是被苏橙的这副模样给吓到了。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苏橙还是头一回露出这种无助的,恐慌到了极点的模样。
在这么一瞬间,他甚至后悔去问苏橙之前发生的事了,不想让她勾起那段痛苦的回忆。
“我死了,我很清楚这一点,”苏橙的手抓的更紧,她急促的呼吸着,似乎是顾忌前面的琥珀,将整张脸都买进了叶凡的衣服中,“这实在是太真实了,我能感觉到冰凉的刀刃划过我身体感觉,眼睛上那种细微的,却传达到了身体每一处的痛处。”
“那种冰凉寒冷,孤立无援的感觉,每一份的恐惧都是那么的真实,就连最后,我的感知被加强,身体坠入黑暗之中,那种被放大到了极致的坠落感——”
“真实到我甚至认为,我所感觉到的一切都是我曾真的经历过的,我真的死了,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这是真的叶凡,这是真的!”
苏橙用重复性的语言不断说着。
叶凡没有体会过死亡的感觉,但就光听苏橙的这番话,也明白那是一种多么无力的情形,他伸手环住了苏橙,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到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
他安慰道,“苏橙,你没死,你还好好的活着,那些事不过是幻觉罢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不,不是幻觉,”苏橙吸了吸鼻子,否认道,“我以前也被人使用过类似的异能,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那种能力是让人相信自己的所看到的,等解除异能的控制,就会察觉到幻觉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处处都是漏洞。”
“而这个,我所说的,我刚刚经历过得,完全就是一片毫无理由出现的不完整的记忆碎片,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场景,我甚至觉得荒谬,可我的身上却十分熟悉这种感觉,这样的画面。”
“我是真的经历过那件事,真的!”
听着苏橙恐惧中却强调着的话语,叶凡也只能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就算如你所说,那的确是一片记忆碎片,是你曾经经历过的事,也肯定和琥珀脱不了关系对不对,是她看向你的那一眼,让你回想起了这些,对不对?”
叶凡的话语中充满了诱导性。
按照常理来讲,看到一个年轻女性被吓成了这副模样,不让她继续回想吓到她的事,才是正常人该做的事。
而叶凡,却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出声询问了当时的事。这不是因为他冷血,而是因为他也曾有过让他恐惧到了极点的回忆,所以他非常清楚,这种事是多么让一个人印象深刻,并且难以摆脱。
就是,越想要忘记,有关于那段回忆细节就会不断的在脑海中浮现。
这是因为人没有真的放下这段回忆,还是在害怕,并且无时无刻的不在意着这一点,这种折磨足以让一个人疯掉。
唯一能让苏橙不再受到那段记忆影响,就只能让她接受,或者是彻底的毁掉那段记忆。接受这样恐怖的事情是很难的,再者,苏橙的这段记忆就是因为受到琥珀的影响。
如果真的是琥珀在捣鬼的话,那只要从这回忆中揪出漏洞,让苏橙知道这回忆是假的就行了。
虽然这样,依旧无法让苏橙突然变得不害怕,对这记忆一点都不在意了,但叶凡明白,苏橙这时候这么害怕,其实真正是害怕自己真的经历过那些。
如果只是由自己第一人称体验了的濒死体验,苏橙害怕归害怕,但不会如同现在这边恐慌。
人总是更容易对不了解的事物,或者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却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产生恐惧心理,苏橙真正害怕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正是因为她不知道,脑海中就会充满对这个事情的猜测,正是这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让她恐惧了。
“对,对,是因为琥珀向我看来的那一眼。”听到叶凡的话,苏橙也冷静了一下,毕竟她之前也有压抑住自己的恐惧,这时候只是因为勾起回忆,重新陷入了恐惧之中。
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去回想当时琥珀看向她的那一眼,有些恐惧,却又带着惊讶地道,“当时没有注意到,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琥珀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就好像她的身体里装的并不是她自己一样。”
“还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出了,我觉得她的眼睛好像是其他的颜色的,是一双斜长的上挑着的,有着野兽般瞳仁的金绿色竖瞳。”
“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叶凡忍不住道,他知道不应该在这时候怀疑苏橙说的话,但这话中的内容也实在是太神奇了点!
琥珀的身体里装着一头有着金绿色竖瞳的野兽?
这是什么鬼啊?
苏橙有点慌张地道,“我不确定,她就只看了我一眼,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我经历的那些事情也是在这几秒钟飞快闪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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