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丑态
恰克还记得，那天在那个披着小女孩外皮名为赫卡忒的怪物手下感到的恐惧，在恰克接受了兄弟会的身体改造后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高度，人类无法企及的高度，就算只是伸出手也只会被绝望吞噬殆尽的高度。
将手中的金属短铳指向乔纳森，那短铳是兄弟会发下来的试验品，能够射出金属的子弹，威力和速度都只能用来对付普通人，不过用来发动奇袭的话却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即使是在乔纳森说了自己只是普通人以后，千克也只有握着这武器才能稍微感到安心点。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恰克用没有握枪的手拿出一瓶魔药。
“只要有了这个，你们这些怪物就不再是恐惧的对象。”
恰克居高临下地看着乔纳森，只要看到这张脸，他就会想起那不祥而异常的怪物，以及自己在梦中被惊醒的事情。
“我会让你们为小看我付出代价，那一天的屈辱我会加倍还回来！”
——在说什么啊这个人。疼痛让乔纳森集中不起注意力，他呆呆地看着恰克那张因为憎恨而扭曲起来的面孔。
“不要给我做出一副忘记了的表情！就是最开始遇到的那天，你们一定都在嘲笑我吧？！”
和对索罗斯说话时不同，恰克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乔纳森知道，那是不安，即使自欺欺人也无法缓解的不安。
不过，还真是牵强的记恨啊。
乔纳森能肯定，那天一定没人嘲笑这个可怜的小人物，大小姐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甚至可能都没注意有这样一个人，而赫卡忒和璐璐都还只是小孩子，更是不会有这样的心机。
“哈……哈哈，这么想来，反而觉得你很可怜了呢。”
乔纳森难受地轻笑出声。恰克注定只会是个不被人注意的小人物，无论怎么挣扎都还是无足轻重，偏偏无法接受自己卑微渺小的事实，这真是挺可悲的呢。
就像曾经的自己。乔纳森在这个比自己更年长的男人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只能缩在墙角的泥老鼠。
“你也要小看我吗？！”
恰克面目狰狞地踹向插在乔纳森身体里的弯刀，弯刀深入割破肌肉的痛和被击打的痛让乔纳森差点喘不过气来，可是即使这样乔纳森还是笑着的。
视线变得模糊，呼吸变得困难，心跳变得衰弱，即使这样，乔纳森依旧笑着，看着那个有曾经自己影子的男人。
泥老鼠和温柔的少女相遇，和不谙世事的怪物相遇，和为数众多的朋友相遇，是否有所改变了呢？
如果还有机会见到爱因斯坦的话问问他吧，虽然性格很糟糕，可是却能干到让人觉得他不所不能。口头上不会说出这种话，可乔纳森从心底敬佩着那个男人，那个即使不安即使动摇，却总会如同最初一样坚定信念的男人。
微笑着，乔纳森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恰克狞笑着。
“如果你躲在那些怪物身后的话也许能活久点吧，要怪就怪你自己生成了人类吧，明明身边就有那么强大的怪物，求他们把你也变成怪物不好吗，要是我的话早就放弃做人类了啊。”
人类弱小，人类卑微，只要还是人类就会被人小看，只要还是人类就无法强大起来，这是一直以来困扰恰克的问题，他对自己有信心，要是他不是作为人类而是作为其他更强的种族出生，那么凭他出色的才能造就成为人上人了。
“不过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恰克已经掌握了超脱人类极限的方法，这样他就不再是卑微的人类，而是伟大的超越者。
走上前，恰克将短铳插在腰带上，拔出了插在乔纳森身上的弯刀，对准乔纳森的脖子，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住手吧。”
倒在地上的索罗斯穿着粗气劝到。
“别再犯更多错了，你也见识过这个少年周围那些怪物吧？”
恰克手上的刀停住了，他慢慢转向索罗斯。
“是啊，那有怎样？”
只要拥有长生不老药，自己就超越者，即使是那些怪物也只能等着被自己杀死。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在杀死你们这些蝼蚁钱还有要做的事情。”
扭开手上的魔药，恰克将其一口气灌进胃中，珍贵的瓶子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我感觉到了！！”
恰克能够感觉得到，魔力在沸腾，温暖的能量从腹部扩散到全身，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一来，我就是不老不死的超越者了，国家也好兄弟会也好，那些像是蝼蚁一样的凡人中再也没有谁比我更伟大！”
索罗斯看着曾经队友的丑态，他能够感到那种自灭式的疯狂，恰克现在已经在力量的诱惑下失去了理智，那不是什么超越者，只是沉迷力量的小人物所暴露出来的丑态而已。
活动了一下手臂，那种快要满溢出来的力量感让恰克痴迷不已。对着溪流旁的石台挥出手，远比自己体积大上数倍的石台就像是被魔法击中一样四分五裂。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恰克痴迷地抚摸着自己毫发无伤的拳头，随便挥了挥手便将巨大的石台整个击碎，这是以前的他根本不敢想象的。
果然，自己是特别的，恰克知道，从很久以前就知道。
恰克走到索罗斯面前，一把捏住索罗斯的喉咙，将其拖起到和自己视线持平的高度。
“怎么样，像只垂死的老狗一样趴在地上看我获得力量的感觉怎么样？一直以来你都像是上位者一样装作了不起地对我发号施令，也许根本想不到会有完全反转过来的一天吧？”
索罗斯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恰克这幅样子。
恰克把索罗斯的表情当做了绝望和自卑，这让他更加兴奋。
“看吧，命运总是倾向于上位者的，我在忍耐了这么多不公平后终于得到了本就该属于我的力量！”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恰克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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