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说法
营帐之内,秦丰品茗着江南刚刚上供的新茶,直到宋祁洋走身进来,他才将着茶盏放下,清了清嗓子道:“宋将军,百忙之中差人把你唤来,没有耽搁你吧?”
宋祁洋躬着身子走到秦丰的面前,拱手道:“殿下,臣今日倒是听到不少的风言风语,不知真假,现在过来了,正好向着殿下证实一下真假!”
秦丰看着对方一笑声道:“是不是想问我裁撤兵甲之事?”
宋祁洋点了点头道:“河东之地与着荆楚隔岸相对,历来都是楚、汉双方必争之地,谁都不会退后半步的!殿下突然决定裁撤兵甲,属下有些想不通!”
秦丰闻言后,当即笑声道:“宋将军,你怕是没有听过一句话吧,兵贵精而不贵多!再说了,裁撤这些兵甲又不是让他们走的远远的,只不过是他们行事的重心发生变化,由原来的戍边变成了种植粮食!”
“无论怎么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若是冒失的行裁撤之举,属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还会打乱殿下的计划呢!”
秦丰看着宋祁洋,意味深长着道:“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裁撤兵甲之事,更是如此。宋将军,此事我已经决定好了,另外今日上午我也跟陆先生商量好了,由你跟陆先生一人掌管一师,一师人数暂定为一万人!”
说完这话后,秦丰就将着上午跟陆昭云说的话又重新讲了一通!话越往后说,宋祁洋的脸色越是变的阴沉起来,他在河东掌管水师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吴王殿下改革兵制,其实是在牢牢的把军队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吴王秦丰是大汉诸侯王中最特殊的存在,他不光与其他诸侯王一样,列土封疆,更是触摸到了太后最紧张的一根弦——兵权!
江心之战,是吴王秦丰立足河东之地的关键一战!本来整个大汉朝廷对于秦丰挑起这一战都不抱任何的期望,但结果却出乎意料,吴王秦丰竟然打胜了!
这一下,秦丰可以说,将在这里完全立足下去!那么,改革兵制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秦丰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后,宋祁洋最后也只能是听其摆布道:“喏,殿下,臣领命!”
“能够得到宋将军的同意,孤王甚慰,希望宋将军能够做下手下将士们的工作,此事怕是他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宋祁洋闻言后,苦笑一声道:“殿下明鉴,适才我过来的时候,就有着不少的校尉过来找我,询问我此事是真是假,如今我倒是可以跟他们个准信了!”
秦丰自是看出来宋祁洋眼神之中的无奈,他当即宽慰声道:“宋将军,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有能力解决的!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当下,荆楚水师正值新败,是我们裁撤兵甲的最好时机,我们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日后怕是再难遇到了!”
“殿下所说的,臣下都明白,可是……这些将士随我征战数年,若是看着他们被裁撤掉的话,我心里难受啊!”
秦丰自是能够理解宋祁洋的心境,水寨之内有着不少的将士都是跟宋祁洋出生入死的兄弟!苟富贵、勿相忘,这个口号说出来容易,但实行起来确实有些困难!
“宋将军,话说到这里的话,我必须跟你透个底了!你所看重的这些情意,在我看来,略略有些幼稚,他们这些校尉向你求情,难道真的是愿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我想其中大部分将士是舍不得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吧,若是真的有人是心念大汉疆土,愿为大汉舍生取义的话,那就算他今日被裁撤掉,我亲自为他开后门,宋将军,你对我说,这样的人能有几个?”
面对着秦丰的质问,宋祁洋不无的低下头来,秦丰这话着实没错,来向他求情的,或多或少都身处水师高位,他们这些人,或许身上还有着几分的血性,但更多的却是被着利益冲昏了头脑!
而宋祁洋的默然不语,在秦丰看来,更加笃定了他裁撤兵甲的决心!他缓缓声道:“宋将军,你直接把话给放出去,不光今年如此,以后年年都有裁撤兵甲之事,不要以为一些校尉、都尉为了戍守河东之地,抛头颅、洒热血,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功劳是功劳,但你考核不过关,还是要裁撤你的!”
秦丰这话,意思很明显!他要把裁撤兵甲之事,当成一个滚动的、不定期的一个运动,让其成为这些养尊处优高位者头上的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让他们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自己的指责是什么,是因为什么才站在这里!
宋祁洋性格内敛,因此他能够在飞扬跋扈的广平侯手下成长至今!也正因为这个性格,秦丰才让他掌管一支水师!这样的人,平素间对自己的话,惟命是从,就算有什么抱怨之事,也不会贸然行事的!
宋祁洋最终点了点头道:“喏,殿下,属下知道下去怎么说了!”
秦丰浅然一笑声道:“有着宋大人的支持,此事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宋将军,接下来举行的士卒大比拼,你可要出面啊!”
宋祁洋脚步已经走到营帐门口,听到秦丰的话后,不无的回了一声道:“属下知晓!”
自江心之战结束后,所有的将士到现在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任谁也没能预料的到,吴王秦丰已经挥刀直至他们了!
宋祁洋缓缓走在水寨之内,他自是知道吴王秦丰跟他说的这番话很有道理,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与动物相比,复杂就复杂在,他是个关系社会,但从吴王秦丰的态度来看,裁撤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谁人也无法改变!
因此,宋祁洋此刻一想到来的时候一众人对他满怀期许的表情,他想象不出来,自己一会儿该怎么给这群人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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