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我是专业的
传说,午夜十二点对着镜子将自己的血液涂在苹果上许愿,就能让暗恋的人喜欢自己……
………………
…………
午夜十一点二十九分,京城某豪宅内。
“滴答,滴答,滴答……”
时钟不紧不慢,摇摆的动作非常规律,豪宅的仆人们都陷入了沉睡。
分针刚刚停留在十一点三十分的位置,一个奢华房间里的少女便睁开了眼睛。
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提线木偶一般进行着自己的动作。
少女掀开被子下床,令人意外的是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礼裙,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少女惨白白的脸上,气氛有些阴森恐怖。
少女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慢腾腾的走到梳妆台边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半晌,少女缓缓转动眼珠视线落在梳妆台角落的一个红苹果上,殷红的苹果跟少女身上的礼裙颜色一模一样。
“容鄞……”
少女的嗓音像是远方传来的浅唱低吟,带着深沉的眷恋。
“咔!”
时针分针合在一起,十二点的钟声回荡在豪宅之内。
少女毫不犹豫的划破自己的手,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少女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笑的温柔至极。
“容鄞……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少女身体的血液流的越来越慢,少女唇色苍白,眼底却是疯狂至极的笑意。
“哈哈哈……容鄞……容鄞……”
第二天一早,周家的女仆照例敲了敲大小姐的门,却无人应答,女仆想推门又想起小大姐古怪的性格,于是只好又敲了三声等待片刻。
“大小姐?”
女仆等了等,依然没有听到声响,内心一阵不安,便试探性的开口道:“大小姐,我进来了。”
推开门,女仆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进来,路过大小姐的换衣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血!!!
女仆瞪大眼,扭头看向梳妆台的方向,鲜红的血液随处流淌,扭曲成一条条的脉络,而他们的大小姐,则躺在血泊中,手掌上满是鲜血。
“来人,来人啊!”
女仆惊慌失措的退后,然后夺门而出。
…………
……
京城周家的大小姐疯了!
听说周家大小姐自杀不成,醒了过后就一直疯疯癫癫,闹的周家不得安宁。
与周家较为亲近的几家都不觉得有多意外,平时这个周家大小姐就奇奇怪怪的,只是周家主宠爱这个女儿,所以他们也没话说。
但是跟周家关系不好的几家听了这个消息个个拍手称快。
周家主这辈子都没有儿子命,唯一的女儿又疯了,看来是后继无人了。
周家的家主周子琰满脸忧虑的坐在客厅里,眉头紧紧的夹着,任谁都看得出来心情不好。
不过也不难理解,任是谁的宝贝女儿出了事儿,心情都不会好。
周子琰愁苦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他女儿那天早上浑身浴血的事,如今越传越离谱,竟然直接传成了他女儿为情所困所以自杀,最后自杀不成反而疯了!
虽然说他女儿现在这样确实是像疯了,但是他知道他女儿不是疯了,而是撞邪了。
他了解他的女儿,知道他女儿喜欢容家的容鄞,可是还不至于为了容鄞去自杀。
又怎么会因为得不到就发疯呢?
哪怕真的疯了,也不会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认不得了吧!
他自认为与女儿关系非常亲密,女儿的小秘密也不会瞒着他,都这样了,女儿一疯就直接把他忘了个干净?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这几天观察了一番女儿的行为,周子琰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所以他觉得……不,他断定他女儿不是疯了,而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正想着,管家领了一个男人进来,男人看着有些年轻,笑起来温温和和的。
周子琰看到这个年轻人却郑重其事的站了起来,迎上年轻人笑着握了握手道:“您就是五固先生吧?久仰久仰。”
年轻人笑不露齿,含蓄的道:“在下童鄞,是五固先生的弟子。”
“……原来是五固先生的高徒,久仰。”
周子琰也不觉得尴尬,反正生意人嘛,脸皮就不能薄了,否则做不了成功的生意人。
认错人这种事,还不能让他变脸。
其实他根本不认识这些道士和尚,以前也没遇到过灵异事件,跟这些人物接触不多。
这一次还是靠着老朋友的介绍才去邀请五固先生,据说这个五固先生在业界很有些名声。
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五固先生说没时间,他以为没戏了,还打算邀请别人。
谁知道后来五固先生又打了电话过来说可以来,于是他下意识的以为五固先生就是这个年轻人,谁知道不是。
不过为什么不是五固先生来,而是他的弟子?
周子琰笑眯眯的邀请年轻人坐下,尽管来的不是那个五固先生,他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摆脸色,那是蠢货才干的事。
如果没有把握,五固先生不会派他的弟子过来,否则就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嘛!
年轻人坐下就直奔主题,没有跟周子琰扯什么题外话。
“周先生能说说小姐的事吗?”
“这个……”周子琰回忆了一下那天早上女仆形容的场景,于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年轻人。
年轻人点点头,然后问道:“能描述一下小姐的症状吗?”
周子琰正要说话,楼上传来巨大的声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周子琰看了看楼上,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道:“就是刚才这样。”
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起身道:“能让在下看看小姐吗?”
“可以可以,楼上请。”周子琰连忙点头,起身亲自引路,到了楼梯口的位置周子琰转身道:“小女最近有些暴躁,若是不小心伤了您,请谅解。”
年轻人点头便是理解,然后笑着道:“小姐伤不了我。”
周子琰歉意的弯了弯腰,领着年轻人到一个房间门口。
“就是这里了。”
年轻人点头然后就要去开门,周子琰连忙拦住,解释道:“我来吧,小心伤着您。”
“好。”
年轻人收回手,让周子琰去开门。
周子琰先试探性的敲了敲门,门上立即传来“哗啦”一声,周子琰看准时机推门而入,屋内的人显然没料到这个情况,愣在那里。
周子琰看着女儿手里巨大的瓷器,回头看了眼门边的碎片咽了咽口水,还好他机智,不然就要脑袋开花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周子琰反应过来尴尬的放下手。
屋子里的少女状似癫狂,眼睛里满是血丝,整个人颓废又疯狂。
看到推门进来的周子琰不知哪里触碰到她的神经,举起手里的东西就要砸过去。
“周小姐,在下童鄞。”
周子琰瞪大眼转身就要躲,千钧一发之际,年轻人慢悠悠的开口。
少女看着笑起来温和无比的年轻人,不知哪个字影响到了她,竟然慢悠悠的放下了手里的瓷器。
年轻人安抚的笑了笑,靠近少女几步道:“周小姐愿意听在下说几句话吗?”
少女一动不动,半晌动作僵硬的移向了还站在门口位置的周子琰。
周子琰见状只好出去,走之前拉住年轻人道:“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周先生请放心,”年轻人眉眼弯弯:“在下是专业的,请相信在下的专业素养。”
周子琰点头,然后出门去了,还不忘轻轻的把门带上。
年轻人看着周子琰出去,等人走了这才转过身笑道:“我知道你是谁。”
少女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才明白过来一般猛的抬头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受丝毫影响,继续慢条斯理的道:“按理来说,你应该死了,并且已经进入地府转世投胎。”
少女神情放松下来,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可是她又无法诉说。
现在有个人能说出她的痛苦,不管这个人对她是不是有敌意,她都愿意暂时放下戒备。
“你……你、是、谁?”
少女发出一个声音,可能是嗓子长时间剧烈发声产生了伤害,少女的嗓子沙哑不已。
年轻人笑了笑,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才开口道:“童鄞,我说过的吧?”
少女脸上充满了迷茫,顿了顿才恍然大悟的点头。
是了,她忘了,这个人之前介绍过自己,她不就是因为听到那个熟悉的字才停下的吗?
她确实不是周末愉,她其实已经死了,或者说她的身体,已经死了。
她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推进了火化间,亲眼看见父母亲人悲伤的举行了她的葬礼,亲眼看见容鄞在父母离开后悄悄去祭拜她,亲眼……看见了容鄞的眼泪。
她一直以为容鄞永远不会哭,以为容鄞冷漠是与生俱来的,以为容鄞不会为她的死伤心,可是那一天,她在自己的墓前看见了容鄞的悲伤。
那种沉默的,深沉的,无法言语的痛苦,让她迷茫不安又满心欢喜。
可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死了,什么都没留下。
但是她知道,她的死不是意外,她是被人害死的,而害死她的人就是这个周家的大小姐。
那天晚上她无意识的来到了周家的宅子里,看到了周末愉做的一切。
在周末愉割破手掌的时候她的灵魂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灵魂不由自主的开始靠近周末愉。
后来,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就成了周末愉。
不,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重生在了杀人凶手身上,更无法接受这个人亲手谋划了杀害她的计谋。
更无法接受,她以后会与容鄞分道扬镳,再不相干。
于是她逃避着这一切,用暴戾和疯狂逃避着她自己。
“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女悲伤不已,她不愿意出现在这里的,她宁愿自己已经死了,就像面前这个年轻人说的那样,去地府投了胎,拥有一段新的人生,而不是被困在这具身体里,用往日的回忆折磨自己。
年轻人冷静的看着少女的崩溃,等少女心情平静些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可以离开,离开这具身体,离开这个世界。”
顿了顿,年轻人抬起头看着少女的眼睛,声音蛊惑一般的道:“我可以帮你。”
少女惊喜的跑过来蹲在年轻人脚边,仰着脸道:“真的吗?我想离开,我想去投胎,我不想活在别人的身体里。”
特别是周末愉的身体,少女默默的说道。
少女一连串的话吐出来,似乎生怕年轻人反悔似的。
年亲人笑着点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嗓音缓慢低沉:“可以。”
…………
……
少女再次陷入了沉睡,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或许有什么不一样了,那就是对待父亲更加亲近,也不会故意发脾气。
周子琰惊喜不已,拉着年轻人的衣袖道谢:“谢谢您童先生,若不是您的帮忙,我们父女或许已经天人永隔了。”
那感激涕零的模样像极了天下大部分的父亲,也让重新醒来的周末愉心酸。
年轻人却不为所动,只是笑眯眯的道:“职业所在,不必如此。”
似乎年轻人一直都是这么淡然的样子,从进门到现在,脸上的表情师兄没有变过。
周子琰佩服不已,不愧是界内有名的天师的弟子,果然少年英才。
“这是在下的一点小心意,童先生请一定要收下。”
年轻人瞥了一眼周子琰手里的红包,面不改色的接过来道:“多谢周先生。”
“应该的应该的,”周子琰笑的八颗牙都露了出来,“要不是童先生,小愉也许已经不在了,应该的。”
年轻人点点头,这是一个来自父亲的感谢,他收的理所当然。
事情结束了,年轻人如来时一般独自离去,挥挥手结束了这一次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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