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圣歌嘹亮
梅内尼乌斯心中一动，想起不久前有人和他私底下说过的话。
警卫们打开牢房，然后带着他前往朱庇特神庙。
一路上，他们引来大量人群的围观。
“他就是那个刺杀了阿波罗神眷顾者的犯人？”
“没错，肯定是他，《罗马日报》上说了，他双腿不便，而且是个老兵，为罗马立下了卓越的功勋。”
“什么卓越的功勋，他就是个混蛋，怎么可以刺杀阿波罗神的眷顾者？”
“西第古斯根本就是个亵神者，先知说过，南方受到的兵灾正是因他亵渎神灵所致，而且这一切还没有完结。”
“……”
一说起南方的兵灾，很多力挺西第古斯的人立刻哑火了。
现在正值罗马国力如日中天之际，但是接二连三败在一支奴隶叛军身上，怎么看都不科学。
唯有用神灵的怒火可以解释这一切，这个年代很多人都是信仰神灵的。
来到了神庙之外，他发现大量的人们正聚集在这里，粗粗一看，人数至少在五千以上。
而且这些人中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一起在教堂外排队领取反费食物的人，有一起居住在慈善救助院的人，除此之外，人群中还夹杂着大量的神父，这些人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
“梅内尼乌斯，干得漂亮，你捍卫了真神的荣光，愿真神保佑你。”
“梅内尼乌斯，你是最棒的，愿真神保佑你。”
“……”
欢呼声铺天盖地，这让梅内尼乌斯极为感动，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已如此受到欢迎，却让那名平民保民官勃然色变。
“快让开一条通道，不要挡路。”
平民保民官厉声喝道，然后让那些警卫开辟出一条道路。
但是想要让他们让开一条路是艰难的，那些信徒们唾骂着他们，对他们推推搡搡。
还有人将手伸向梅内尼乌斯，希望能够和他握手。
这让梅内尼乌斯有种受宠或惊的感觉，他和那些人一一握手，但是很快就握不过来了，因为想要和他握手的人太多了。
这时候他发现了人群中的几个熟人，布鲁提姆和卡西娅。
“西第古斯，没想到你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布鲁提姆神色复杂地说道。
“总不能一直落在你后边，这下我也要去元老院了。”
梅内尼乌斯大笑着说道。
卡西娅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西第古斯，你要小心，真神会保佑你。”
“不要担心，这都是我自愿的。”
梅内尼乌斯说道。
“瓦罗神父让我转告你，教会决定增设一家慈善救助院，这个救助院将你的名字来命名。”
卡西娅说道。
“这真是太好了……”
梅内尼乌斯说道，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间以自已名字命名的慈善救助院，可以自已享受不到了。
“另外教会正在编写《先知圣传》，你的事迹也会名列其中，受后代无数教众瞻仰。”
卡西娅继续说道。
梅内尼乌斯震惊了，“我知道了。”
这下就连布鲁提姆也一脸羡慕地看着他，这可是真正名流青史的大事。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到朱庇特神庙之前，一路上都是懵懵懂懂的。
进入神庙之后，他发现数百名元老坐在自已的坐位上，齐刷刷地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这让他感到极为紧张。
“真神啊，我赞美祢”
“祢的公义好像高山”
“祢的信实达到穹苍”
“祢的判语如同深渊”
“真神啊，我赞美祢”
“……”
就在这个时候，神庙之外传来一阵歌声。
这些歌声越来越嘹亮，越来越整齐划一，显得庄严又肃穆。
梅内尼乌斯心头一震，这是圣教的圣歌。
他不是一个人，有数百万乃至千万的信徒站在他的身后。
想到这里，他挺起了胸膛。
“那是什么？”
“圣教的圣歌。”
“他们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刺杀了西第古斯，还集合了这么多人对行凶者表示支持。”
“西第古斯可是圣教的亵神者，他们当然要对他进行支持了。”
“但是他也是阿波罗神的眷顾者，阿波罗神庙没有组织人手吗？”
“组织了，但是那点祭司能组织多少人，都被他们挤在外边呢。”
“……”
众元老窃窃私语，元老院就像是菜市场一样嘈杂。
梅特路斯眉头紧皱，脸色铁青，圣教实在是太嚣张了。
“各位，肃静！肃静！”
卢库卢斯大声说道。
听了卢库卢斯的话，元老院逐渐安静了下来。
经过多方的妥协，这场元老院会议由卢库卢斯来主持。
“现在我宣布元老院会议正式开始，此次会议的议题是对梅内尼乌斯刺杀平民保民官西第古斯一案进行审讯。梅特路斯元老，你有什么话要问的吗？”
卢库卢斯说道。
梅特路斯站了起来，如同鹰隼般的眼光投在了梅内尼乌斯身上，给了梅内尼乌斯巨大的压力。
如果是以前，梅内尼乌斯一定会害怕，但是现在外边的圣歌却给了他无穷的勇气。
“梅内尼乌斯，你是一名罗马公民，也是一名老兵，为什么要刺杀平民保民官西第古斯。”
梅特路斯一脸严肃地问道。
“因为他是亵神者，他犯了死罪。”
梅内尼乌斯平淡地说道。
“你可知道刺杀平民保民官是死罪？”
“知道！”
“我可知道他是太阳神阿波罗的眷顾者？”
“知道！”
看到梅内尼乌斯供认不讳，元老院再次议论起来。
“是谁指你刺杀的他？”
“无人指使。”
“你撒谎！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他隐瞒！”
梅特路斯怒道，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想要给他施加压力。
“我反对！梅特路斯这是在诱供。”
塞拉比奥愤怒地说道。
“我没有撒谎，昨天在牢里的时候，倒是有人告诉我，只要我能够攀咬到李维，就会厚待我的妻子和儿女。”
梅内尼乌斯一脸嘲讽地说道。
听到这里，元老院一片哗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塞拉比奥等人则死死地盯着梅特路斯，这件事绝对是他们干的。
“那些话是谁说的？”
梅特路斯说道。
“那些话写在夹在饭里的一张小纸条。”
梅内尼乌斯说道。
“我认为这件事应该严查。”
梅特路斯正义凛然地说道，然后迅速地转移了话题：“据我所知，你是个流浪汉，你连饭都吃不饱，买匕首的钱是哪里来的。”
“是瓦罗神父给的，当时我得病了，他让我拿钱去看病。”
“他为什么要给你钱？有没有说鼓励你去刺杀的话。”
“因为他是个仁慈的人，绝对没有说让我去刺杀的话。”
“能将当时你们的话复述一遍吗？”
梅内尼乌斯沉思一阵，将当时的话都复述了一遍，同时补充道：“当时我梦到了天堂，那里的河流里流着奶与蜜，那里有吃不完的食物，无数的美女环绕在我身边。”
“我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神旨意，是真神要借我之手杀掉西第古斯。”
塞拉比奥等人眼中出现一丝喜色，这是对圣教最好的宣传啊。
梅特路斯却抓住了另一点，“你是说瓦罗神父告诉你，只要杀了西第古斯就能上天堂？”
“没错。”
梅特路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各位元老，我认为瓦罗神父有教唆梅内尼乌斯刺杀西第古斯的嫌疑，所以应该传唤瓦罗神父。”
“我反对！杀死亵神者可以上天堂是很多信徒都知道的事情，这根本不算教唆。”
塞拉比奥立刻说道。
“但是杀死平民保民官是死罪，你们圣教不能这样做。”
“我早就说过，应该将圣教的神喻当作法律来看待，这都是你们的原因。”
“这绝不可能，我们只需遵从德尔斐神喻即可。”
“……”
经过一整天的争吵，这场元老院会议终于结束了。
最后决定3个集市日后对梅内尼乌斯进行公审，塞拉比奥等人也没有反对。
***
***
意大利南部，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向南部进军，这正是斯巴达克斯起义军。
在南下的过程中，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村庄和城镇被他们摧毁，除此之外还有几座城市。
大量的奴隶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们的数量已经增至了八万多人。
而且更多的奴隶正在源源不断地四面八方汇入这支起义军，让他们的数量进一步增加。
斯巴达克斯和萨拉共骑在一匹马上，斯巴达克斯轻轻地搂着萨拉的腰，萨拉脸上露出温柔之色。
李维终于将萨拉还给了他，并且付给了他大笔的赎金，将那些罗马俘虏全部赎了回来。
两人说着情意绵绵的话，他们从未感觉如此的开心。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萨拉问道。
“图里城，大军需要一个过冬的地方，那个地方不错，比较靠南，天气温暖。而且我希望能够借助图里城进行一些交易，将我们手里的钱全部花出去，换取我们需要的武器、粮食和草药。”
斯巴达克斯说道，同时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他们会同意和你交易吗？”
萨拉一脸忧色地说道。
“他们如果不同意，我就会发动大军进攻图里城，相信他们会做出明智的决择。”
斯巴达克斯不屑地笑道。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萨拉赞道。
就在这个时候，克雷斯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他一脸的愤怒，看斯巴达克斯就像是看敌人一样，这让萨拉忍不住眉头轻皱。
“斯巴达克斯，这是你的命令？让所有人都将抢来的钱交上去，任何人私下里不得保留金钱。”
克雷斯拿着一张布告愤怒地说道。
“没错，我记得前些日子我和你谈过这件事。”
斯巴达克斯说道。
“我也说过，我绝不同意！”
克雷斯说道。
“克雷斯，现在我们仍然十分危险。那些钱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不如将它们换成对我们有用的物资。”
斯巴达克斯说道。
“我绝不会服从这个狗屎一样的命令！”
克雷斯大怒道，“我要带我的人离开！”
斯巴达克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克雷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分开，我们的力量会变弱。”
“我才不怕罗马人呢？他们都是一群儒夫，我会将他们打得落水流水的。”
说完克雷斯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你不挽留他吗？”
萨拉问道。
“离开也好，我知道很多人是无法接受这个命令的，不如让他们跟着克雷斯离开吧。”
斯巴达克斯说道，“至少我们会互相支持，我们都是罗马的敌人。”
萨拉摇了摇头，最后没有说些什么。
最后克雷斯带着一些人离开了，人数大约有两万多，对此斯巴达克斯也默认了。
两支大军一前一后来到了图里城，大军就将图里城团团包围。
面对起义军的威逼利诱，图里城终于答应献上大量的财富，同时愿意和他们进行交易，为他们代购各种武器物资。
***
***
罗马城内，悠扬的号角从城墙上响了起来。
大量的人群从各慈善救助院，从教堂，从各个地方出来，然后向罗马城外的玛尔斯广场汇聚而去。
今天是审判梅内尼乌斯的日子，由于西第古斯那特殊的身份，参加这次公民大会的人特别多。他们议论纷纷，有的对梅内尼乌斯破口大骂，有的则称赞有加。
人们分成两个阵营。有的甚至争吵起来。
老安尼乌斯白发白须，穿着一身红色的枢机主教服，显得格外精神。
身为李维的全权特使，他几天前就赶到了罗马，塞拉比奥等元老、官员穿着镶边托迦围在他身边。
“你说我们这次获胜的几率有多大？”
老安尼乌斯说道。
“不到4成，虽然我们的动员能力更强，很多人都来参加公民大会了。但是我们的人还是太少了，根本不是罗马神教的对手。”
塞拉比奥说道，“为什么家主不动员自己的门客和佃户？有了他们的加入。我们必胜无疑。”
老安尼乌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先知有自己的顾虑。”
“是不想和罗马神教全面冲突吗？”
塞拉比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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