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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夜鱼龙舞(二)


  随着中年人一声“开始”,两边迅速拉开身形,汉子这次倒不敢贸然冲过去,纵使身上多了一件甲胄,但是他不敢确定刚刚司朔是否用尽全力,万一留有后手,岂不是羊入虎口?

  司朔倒是表情轻松,一把将挎着的软弓取下,将没有杀伤力的弓箭搭在弦上,瞄准了他。

  汉子跑了起来。他不确定这张软弓上是否被司朔搞得鬼,以防万一,不能让他射中。司朔的箭头就像长了眼睛,死死对准着汉子,一刻都没有偏离。

  一箭射出!可惜的是,箭身太轻,又无剑羽,在射出来的同时箭身剧烈抖动,虽热最后仍是射中汉子,但仅仅只射中他的小腿,威力更是轻如鸿毛,扎在汉子身上,不痛不痒。

  司朔皱了皱眉,这是在不损坏弓身所能发出的威力最大的一箭,但是很显然,这些兵器全部都动过手脚,单靠它们,无法伤害到这汉子一分一毫.

  “中原人,这箭,和你,一样软弱!”见这一箭未能伤到他分毫,汉子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来许多,但仍未反攻,他在等待,像野兽狩猎一般等待,等待对手露出破绽的一刻。

  “你们耍诈!”台下,谢莫袂非常愤怒,这些人,居然耍这种小手段!富态的中年人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尽是得意。

  “你们这些蛮子,什么时候学会耍这种小聪明了?”司朔并未因为这一箭的失利而慌张失措,反讥道。“中原人,狡猾!”汉子没理会这种挑衅,仍是站在远处,谨慎地防守着。

  司朔干脆将全部弓箭全部搭在弓槽上,拉开弦,准备将其一同射过去。

  可是就在这时候,弓身,折断了。

  折断的弓身并不像一般的断裂一样,缺口不齐,反而断口十分光滑,显然,是提前就将它锯裂,只要用力稍大,就会断开!司朔也因为这个变故而愣神片刻。

  这个片刻,就是汉子等待许久的时机!他猛地向司朔冲过来,一拳袭他腹部,一手抓他面部,同时双腿微弓,身子侧开,避免司朔有诈。

  就当汉子以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的时候,耳边传来司朔的冷笑,“这就是你的计谋?果然蛮子就是蛮子,脑子也和野兽差不多。”

  汉子出拳的一只手臂被他往旁用力一拍,拳头向侧边飞去,但是由于汉子早已稳住下盘,身子纹丝未动,但是司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司朔的身子像水蛇一样,从汉子的手臂处缠上,整个身子顺势盘在他腰间,汉子另一只准备抓取司朔面部的手只得收回,一把往司朔身上抓去,妄图抓下他。可是,抓了个空。

  在围观者看来,司朔就像一条美女蛇,甚是亲昵地整个身子抱在汉子身上,可是在汉子看来,司朔哪里是什么美女蛇,简直是铁网,越是挣扎,越缠地紧。汉子两只手空有力量却使不出,只得在身上无意识地胡乱抓着,司朔没抓找,自己身上的血肉倒抓下来不少,浑身看着血淋淋的,十分恐怖。

  谢莫袂这下算是大开眼界了。在他的印象里,司朔一直都只靠着他的两柄短刀,还有恐怖的力量跟经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今日罕见地用如此诡异的招数,让敌人陷入巨大困境。

  “我们,光明正大,来打,狡猾招式,不要!”汉子无奈地大声吼叫,他甚至感觉,被司朔盘起来的地方,皮肤还有血肉在慢慢的消融,就和民间一直流传的所谓“化尸水”一样,在让他在自己身上盘上片刻,自己就要被这么活活融化掉!

  “光明正大?你也配?”司朔不屑地回答,但身子还是往外一弓,用力将汉子往反方向一踹!

  如同巨石从山上滚落,汉子庞大的身躯,一路又从擂台上滚了下去,狼狈至极,但汉子还是松了一口气,那种诡异的招式,实在是太克制他。

  司朔从汉子身上沾了一身劣质香料味,有些刺鼻,便干脆将衣服脱去,裸露上身,围观者和又是发来一阵惊呼。

  “他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疤!”谢菁华盯着司朔修长宽厚地身躯上,遍布各种新老疤痕,不禁失声叫道。

  司朔的身躯,确实连一块没有疤痕的地方都找不到,大的,小的,新的,老的,在他身上组成了最为怪异而恐怖的纹身。其中占地最大,最为致命的,是从腹部横着贯穿的一道,几乎将他劈成两半的伤疤,伤口之深,现在都为褪去颜色。

  “你,是条汉子!”汉子也有些震惊,在他的印象里,就连部落中最善战的勇士,身上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疤痕。但是他还是提拳扑了过来,进则生,退则死!

  “下面,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恐惧!”司朔看着汉子扑过来的身影,咧嘴一笑。一只手稳稳抓住他的拳头,将他往地上重重一摔!

  汉子皮糙肉厚,这一摔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司朔要做的,可不仅仅于此,司朔的拳头狠狠落在汉子脸上,鼻梁骨瞬间折断!

  汉子疼的嗷嗷直叫,同时身子用力想反制司朔,但是司朔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双拳如同疾风骤雨,落在汉子身体薄弱处,每一拳都携着万钧之力,砸在汉子身上,响若惊雷!

  汉子的身体在重拳锤击之下,软如肉泥,浑身骨骼全部塌陷,但是他并没有死,胸口的骨头仍是好好的,脸上满是血沫,但嘴巴还在微微喘气——司朔暂且留了他一命。

  司朔站起身来,手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擂台上,声如针落,但是滴在每一位看客心中——他们哪里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

  “我记得,你刚刚说过,既上擂台,生死勿论的吧?”司朔歪着头,对已经说不出话的中年人说道。

  “我…少侠手下留情!”中年人反应过来,连声饶命。司朔可不会管这些,刚刚那第一位挑战者被击碎胸骨,哀嚎至死的样子,他还记的清清楚楚,“既然你们觉得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性命,那我就让你尝尝,自己的性命捏在别人手中,是个什么滋味吧!”

  中年人一把被司朔提上擂台,就像老鹰抓鸡崽儿,中年人瑟瑟发抖,仍是不住地求饶。

  “额啊!我的胳膊,我的腿!”中年人的四肢被司朔轻松扭断,扔在汉子身边,汉子流淌在地上的血,沾湿了他的衣服,“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中年人仅剩一个头和一个身子能动,只得往地上不住地磕头,希望司朔能够放过他。

  “少侠,只要你放过我,钱,女人,你想要多少要多少!我家主人是西域大商,每年赚的钱数不胜数,只要你放过我……”

  “那也是你家主人的事,你算什么?”司朔踢了踢中年人,“算是,他的一条狗?”司朔大笑,“你家主人到现在都未现身,一句话都没说,你倒把自己当回事了。”

  仿佛是为了应景似的,擂台后幽深的阁楼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少侠,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前面半句似在劝阻,后面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司朔递给谢莫袂一个眼神,询问他是否知道此人的身份,谢莫袂摇摇头,临安的商贾巨富多如牛毛,他怎么可能全都认识。

  “这样就好办了。”司朔喃喃自语,随即抬头,对着那座阁楼,露出森森白牙。

  “你算什么东西?”拔出手中短刀,将已经半残的中年人枭首!

  头颅从半空中划过,带着一抔飞溅出来的鲜血,滚到阁楼前。中年人死不瞑目的双眼,正死死对着阁楼内部!

  无声的挑衅。

  司朔没再去管阁楼的事,而是看着意识开始模糊的汉子,温和一笑,“到你了。”

  司朔一把提起汉子庞大的身躯,架在擂台边缘,又回身捡起那张已经断裂的软弓,将弓弦抽下,捏在手里。

  汉子隐约感觉到司朔在朝他走来,喉咙里又咳出几团有些发黑的血,呜呜咽咽地,讲不出一句话。

  司朔将弓弦套在他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

  每套一圈,弓弦缠绕的力度就加大一分,但是并不会直接致命。汉子的脸由开始的布满红潮,因为缺氧,开始向青紫转化,他想解开脖子上的束缚,可是手脚皆被司朔一拳一拳打成粉末,甚至,连扭动都做不到。

  汉子的眼睛开始往下翻,模糊间,看到围观者一脸惊恐的表情向后退去,却并不是因为他,而是慢慢将他拖入死亡的司朔。

  司朔的脸色太过平静,平静到仿佛是在捏死一只蚂蚁,而一条刚刚还在擂台上生龙活虎的生命,就此消亡。

  谢菁华对这样的司朔,感到有些陌生,上一刻还对他芳心暗许,这一刻,她怕了。

  谢莫袂倒是面色如常,只是轻微叹息。

  “你还是没变。”

  迎面走来的司朔轻轻一笑。

  “我从未变过。”

  眼见司朔走来,谢菁华往谢莫袂身边缩了缩,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什么风花雪月,情窦初开,全部抛在脑后。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阁楼内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被司朔这番行为所激怒,大声呵令,从阁楼中涌现出一群身着蓝袍带着长枪的侍卫,把司朔一群人团团围住,围观者一哄而散。

  “愿赌就要服输,你这样,就不怕临安的巡城卫队过来,惹一身骚?”司朔面对这种情况,丝毫没有慌张,反而带着笑意,朝着楼内说着,“还有,你为什么到现在一直不露面?做贼心虚了?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可以去试试看,若巡城侍卫真的来了,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你?”

  司朔示意谢莫袂,这是该他表现的时候了。

  谢莫袂清清嗓子,朝里面大声喊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把这些人拿下!”那个声音不耐烦了,直接下令。

  数十柄长枪刺了过来,明晃晃的枪尖,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司朔的刀,早已先动。率先刺过来的长枪,枪头已经被斩断,让拿枪的侍卫大为震惊——这可不是擂台兵器架上摆的银枪蜡烛头,而是实打实的硬木杆镀上一层铁皮,平日里稍稍用力,就可当做铁棍用,却被司朔如此轻易斩断!

  侍卫们不自觉地往后面推了推,给三人留下更大的空间,这正合司朔的意思。

  “保护好你妹妹。”司朔丢下这句话,便冲了上去。

  按照常理,兵器的选择中,一寸长,一寸强,可是面对手拿长枪的侍卫,持着短刀的司朔,仿佛才是那个用长兵的人!

  司朔的刀时如鬼魅,时如怒涛,让侍卫难以抵挡,每个侍卫都清楚,一旦被司朔近身,将会是必死的局面。被斩掉枪头的那几名侍卫,也拿着光秃秃的枪杆,干扰司朔的攻势。

  十几人的包围圈中,一个少年,用两柄短刀,硬生生将这个圈子越打越大,连阁楼内那个一直在观察形式的“主人”也预感大事不妙。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这样的包围圈,一旦不能形成绝对的压制,就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他们才是被压制的一边!

  包围圈很快就被撕出一个口子,司朔完美躲过来自背后一柄猛刺的长枪,迎面而来的长枪从他额头顶上划过,而司朔手中的短刀,正没入敌人胸口。

  千里之堤,毁于一瞬。仿佛是连锁反应一般,倒下第一个之后,又随即倒下第二个,第三个,侍卫想要再次将司朔包围,已是天方夜谭,司朔的身影在场上快速闪动着,每一次出刀,必将带起一抹灿烂的血花!

  “就这么点人么?”司朔站在阁楼外,不他的背后,一地尸体,而他本人,甚至连衣服都为划破。

  谢莫袂赶紧带着谢菁华站在司朔背后,他就像一座不断前进的大山,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面前的一切敌人。

  阁楼内不再传来声响,“主人”似乎吓破了胆子。

  司朔抬脚迈入,里面黝黑一片,像是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小心!”司朔脸色一变,耳边传来数道破空声——那“主人”,居然还留有后手!

  这等暗箭,若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当然可以轻松躲过,但是,一旦他躲过去了,背后的两人,就将暴露在这袭杀之下!

  单凭他们,躲得过去么?

  司朔回身一脚将谢莫袂踹到门外,但是在这一刻,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箭,来了!

  “噗—呲”!

  三支箭直挺挺地没入司朔背后,仅留箭羽,现在的他,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很可笑,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而在司朔面前的,是已经呆住了的谢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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