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小贝上学
邢捕头一进来就看到佟湘玉坐在门槛上。“哎，你咋坐这儿呢？”
“哎呦，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送客。”佟湘玉站起身来送客。
“哎呀，我就喝口茶，你看你。”邢捕头还以为佟湘玉小气劲又犯了。
白展堂一看，连忙走过去，没想到吓了邢捕头一跳。
“什么人？”邢捕头把刀拿出来恐吓道。
白展堂笑道。“呵呵，我！老邢。”
邢捕头一看是白展堂，不知道这个打扮是怎么回事儿，转头看杨凌他们。
杨凌他们看邢捕头看过来给他打招呼的。“嗨！”
“嗨！你们怎么这样打扮呀？”邢捕头一看，一个个都跟唱戏一样。没忍住哈哈大笑。
佟湘玉跟在邢捕头身后笑着说。“小贝要上学了，他们都是跟班儿。”
“上就上呗，他们是不是怕小贝受欺负啊？”邢捕头坐在桌边看着佟湘玉说。
“小贝受欺负。”佟湘玉一脸若有所思。一边围着邢捕头转一边说“我咋早没有想到呢？”说着坐在邢捕头旁边说。“来来来把活都放下。”
“又怎么啦？”郭芙蓉不知道佟湘玉又想干什么。
杨凌拍拍郭芙蓉的手，示意她认真听。
只听佟湘玉说。“小贝万一要是被同学欺负了咋办？”
杨凌听到这儿说。“有我和白大哥呢，湘玉姐，你不用担心。”
“就是，小贝不欺负别的同学就不错了。”吕秀才在旁边说道。
佟湘玉反驳道“许她带保镖就不许别的同学带吗？”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说着白展堂还向佟湘玉呲了呲嘴。
杨凌感觉佟湘玉在小贝上学这件事上都有点神经过敏了。把店里的全部伙计都弄成跟班，居然还担心小贝受欺负。现在嘴里还在那念叨呢。
“不行不行，看来我得亲自送她上学，接她放学。她要是渴了想喝水咋办？她要是饿了想吃饭咋办？她那个书院在同福夹道，她要是同福路口挡了人家的车，人家要她让，她蛮不讲理，死活不肯呀，人家下来抽她耳光咋办？”
“该！”白展堂顺嘴接道。
“胡说！”佟湘玉转头看向邢捕头。“这件事情啊，经常在同福夹道入口发生，打的那些学生是魂飞胆丧，哎呀，这件事情要是不解决，看来我以后就没有办法睡好了。”说到这儿，佟湘玉拉着邢捕头的胳膊“邢捕头，来来来。”
邢捕头连忙把佟湘玉的手扯下来。“有话说话，咱别拉拉扯扯的。”
佟湘玉也不恼，套近乎道“这一转眼咱俩已经认识两年了啊。”
“那个有话直说。”邢捕头有点瘆得慌。“咱不拐弯抹角的好不好，不拐弯抹角。”说着还摸了佟湘玉的手一把。
佟湘玉把手缩回来，看着邢捕头笑着商量道“你能不能送小贝上学？”
“你说啥呀？这是？”他平常时还要巡街呢，怎么能天天送小贝上学呢？果断拒绝。
佟湘玉就跟听不懂一样。“要是有人欺负她，你就直接把那个人带回衙门。”旁边莫小贝拉了佟湘玉一下，佟湘玉没在意对莫小贝说了一句“等会再说。”说完继续对邢捕头说“咱可以按次数计费，也可以按月交钱。”莫小贝又拉了佟湘玉一下，佟湘玉有些不耐烦“哎呀，让你等会再说嘛。”
“我就说一句。”莫小贝脸色有些不好。
“你说。”
“我不想上学了。”
杨凌他们都愣愣地看着莫小贝。
佟湘玉看着莫小贝问。“为啥？”
“上学不好玩，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上学了，永远都不上了。”说完转身就走。
佟湘玉听她说这话气的要死，她这忙来忙去的，到底是为了谁呀？看着莫小贝大声喊道。“莫小贝，你给我站住。”说着就追莫小贝去了。
杨凌他们也跟在后面喊。“小贝！”
佟湘玉走到莫小贝屋门口拍着门喊道。“小贝你不要上学，你永远都不要上了。”说着生气地走到磨盘旁边。“嫂子为了你连店都不想开了，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说着指了指杨凌他们。“还有我这几个伙计啊。”说着看着身后从在厨房一手拎着一块板砖走出来李大嘴。“接着练。”“在江湖上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啊？”
白展堂“现在都没脸了。”
杨凌“比唱戏的还像唱戏的。”
吕秀才“穿成这样不男不女的。”
郭芙蓉“有脸也是二皮脸。”
“这些二皮脸，现在给你当丫鬟，当书童，当小厮，当保镖。”
李大嘴在旁边也不甘落后。“还有轿夫！”
佟湘玉看着李大嘴。“再加块砖！”说完转身继续道“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你！”
杨凌他们听到佟湘玉说这话，点头道。“对得起！”
这时候，屋里的莫小贝打开门走出来。
佟湘玉看着莫小贝淡淡的说“你终于肯出来了。”
莫小贝看着佟湘玉。“嫂子，我就说一句话。你小时候没有自由，就想剥夺我小时候的自由吗？”
佟湘玉一听这话，满脸无助的看着杨凌他们。
杨凌觉得小贝说的话没错。上学就上学，干什么身边围一大圈子人。这还不如不去上学呢。“小贝说的没错。你要是这么担心，那不如不让小贝去上学了，在家待着多好呀。”
郭芙蓉点头赞同“凌哥说的对！”
佟湘玉指着郭芙蓉，生气的喊了一声。“郭芙蓉！”
“你这么做确实是有点过分了。”白展堂低着头看着莫小贝。
佟湘玉还以为白展堂在帮她说话，就对莫小贝说“听听白大哥说的啊。”
“我说的是你！”
“展堂，你也不向着我？”
“为了小贝，你确实是什么都想到了，可你偏偏忽略了一点，这么多的束缚，这么重的枷锁，小贝她能受得了吗？”白展堂为小贝鸣不平。
李大嘴端着三块板砖在锻炼着，听到这话点头“是啊，你别说她了，连我们都快受不了了。”
“是啊，是啊，长此以往，她的独立性，自主性，还有孩子的天性都让你磨得一干二净了，这样好吗？”郭芙蓉点头。
“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她好嘛！”佟湘玉一心都是为了莫小贝。
杨凌看着“一脸我都是为他好”的佟湘玉。不解道“可是你为她好就是让她变成你的牵线木偶吗？”
“你要是真为她好，就把手松开，让她自己飞呀。”吕秀才在一旁说。
说完，杨凌他们站成一排在那里唱。“放心去飞，勇敢的去追…”
“不要让你的悲剧在小贝身上重演。”白展堂看着佟湘玉。
“说好了这一次不掉眼泪。”
佟湘玉看着客栈里的人挨个的劝说她，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眼泪掉了下来。向莫小贝伸手“小贝，嫂子理解你。”
莫小贝冲进佟湘玉怀里。“谢谢嫂子。”
杨凌看到这儿也挺感动的。听到郭芙蓉也哭了，就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佟湘玉看着笑道。“你们就不要哭了。到时候我在教育小贝上面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们要提醒我啊。”
杨凌他们哪里能不同意呀？连忙点头。
佟湘玉看出来他们在敷衍自己。严肃的说。“严厉一点也不要紧。”
白展堂连忙摆手。“那不敢。”
“一定要！”
吕秀才试探的问。“抽你耳光可以吗？”
“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啊。”
众人相视而笑。
第二天一早，杨凌他们早早的就起来了。吃完早饭，收拾收拾让莫小贝上学。
莫小贝身上穿着佟湘玉刚为她做的新衣服。佟湘玉看着莫小贝欣慰的说道“到了书院千万要乖一点啊，不要跟先生顶嘴，也不要跟同学闹别扭。”只见莫小贝不住点头。
杨凌他们看佟湘玉还要念叨，连忙咳嗽提醒她。
佟湘玉一听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当即也不说别的了，只是摸摸莫小贝的脸，“去吧，去吧。”
莫小贝一看有人给她撑腰，就想把昨天被佟湘玉没收的东西要回来。手一伸“我的猪骨头，羊拐和沙包。”
佟湘玉打了一下莫小贝的手。“你是去读书，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啥？”
莫小贝转头看向杨凌他们。
杨凌他们又咳嗽一声。
佟湘玉一看有些心虚，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放在莫小贝手里。
莫小贝手里拿着沙包，开心的跑出去，边跑边说“上学喽。”
“你慢点跑，不要摔着了。早去早回。”佟湘玉一看莫小贝跑的飞快，有点担心地跟在身后喊。不一会儿莫小贝就跑没影了。佟湘玉转身走进屋里，看着站成一排的伙计。“我这样做大家没有啥意见吧？”
众人异口同声道“没意见。”
“那就麻烦大家过来跟我录个口供吧。”说着走到椅子上坐好。
“口供？”什么口供？杨凌不解。
“沙包谁给她缝的，猪骨头谁给她磨的，还有上次那个洒水枪，谁给她做的。全部老老实实给我交代出来！”
杨凌他们一听就明白了，她这是秋后算账了。
杨凌转身就走，这要是算起来估计算到明天也算不完。在众伙计里面，杨凌和莫小贝的关系最好。光杨凌一个人就给莫小贝做了一些成套的过家家的那个东西，用木头做的。还有一些小板车小农具什么的。就不要说客栈里的其他人了。
白展堂他们没有一个人理她，都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还没有说完呢。”佟湘玉看他们不仅不理自己，还都拿着东西自顾自做事去了。气的不住念叨。“扣钱，扣钱！”杨凌他们都当没听见。佟湘玉见状只能到吕秀才面前念叨“秀才，扣钱！”
吕秀才抬手作势给她两巴掌。
佟湘玉没有办法，转过身手捂着脸装哭“按照店规，扣钱！扣钱！”
杨凌看着佟湘玉，忍不住摇摇头。佟湘玉别的地方都挺好的，就是贪财这一点。杨凌感觉她到死都改不了了。
傍晚时分，店里还有不少客人在吃饭，杨凌和郭芙蓉一个收拾桌子，一个扫地。两人不慌不忙的分工做事。现在郭芙蓉做事已经很熟练了。两人时不时抬头，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腻的白展堂他们没眼看。
杨凌刚扫到门口，就看见佟湘玉提着一条鱼从巷子那边走过来。还没进门呢就喊“大嘴！大嘴！”
李大嘴刚把菜端给白展堂，还没来得及回厨房呢，听到佟湘玉喊，连忙转身走过来“来了！来了！”
只见佟湘玉提着一条鱼递给他“赶紧把鱼洗了，去把腊肉切了，再把那坛七十年的女儿红挖出来，今天晚上我们要一醉方休。”
白展堂不解道“今儿是啥日子啊？”
“是啊，湘玉姐，那坛女儿红不是你留着等小贝出嫁的时候用的吗？”杨凌也挺奇怪的，今天有什么大事儿，让她连珍藏那么久的女儿红都要挖出来。
佟湘玉看着不解的伙计们，笑着说“小贝放学。”
“然后呢？”
“小贝第一天放学。”
“然后呢？”杨凌他们还是不明白，这个跟小贝放学有什么关系。
佟湘玉着重强调。“第一天呀！我们不得庆贺一下吗？”
吕秀才一听，第一天上学都要庆贺一下，他当年中秀才还没庆祝过呢，有点酸。“我当年中秀才都没庆祝过。”
白展堂挖苦道“所以你也就是个秀才了。”
吕秀才不甘心的说“我家先祖四十岁中的举人，第二年就当知府。”
“第三年就入了土，跟没当一样。”李大嘴顺嘴接到。
杨凌在旁边听着，也确实，刚当上知府第三年就没了，还不如不当呢！不过听吕秀才和李大嘴呛呛也挺有趣的。
吕秀才看李大嘴大字不识一个，就因为命好，当上捕头，后来闯祸了还有他的知县姑父帮他兜底。哪哪都不如自己，却还好意思在那里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当一个去。”
“我对当官没兴趣，当武林盟主还可以考虑考虑。”李大嘴提着鱼说。
杨凌一听志向还挺大，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居然想当武林盟主，忍着不笑，生怕让李大嘴以为自己看不起他。
吕秀才一听，奚落道“赴任之前一定要先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哦。”
“好像你多念过书似的。”李大嘴一脸不服气。
吕秀才一脸骄傲“我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时精通诗词歌赋。”
“二十五岁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李大嘴反驳道。
旁边白展堂听到他们说话，也跟着接了一句。“把祖产卖给掌柜的开客栈。”
吕秀才指了一下李大嘴和白展堂想说些什么没说，然后一脸自傲地说“别忘了这块地还是我的呢！”
杨凌看吕秀才那样忍不住打击道“明年就是湘玉姐的了！”
“为什么？”吕秀才一脸不解。
旁边拨弄算盘的佟湘玉抬起头说“你参加乡试不得花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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