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画像
容宿打着学琴的名声把院子里的人遣散大半,所以花瓶摔碎的时候,秦绍还有短短的三秒反应时间。
她一咬牙,反正屋里只有她一个人,锅是背定了,索性抽出那一页纸看个痛快。
如她预感的一样,这张纸的确是《灵猫集》的最后一页,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上面只有一只猫的形象和寥寥几个字。
灵猫之首——金瞳黑猫。
那通体乌黑唯瞳色金亮的猫威风凛凛地坐在纸面上,秦绍抽出余光扫见金瞳与之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坐姿眼皮直跳,这猫怕不是成精了吧!
大成和容宿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秦绍一挥手,把架子上的所有书都丢到地上,那张书页自然也随着落地。
金瞳早就逃之夭夭,可秦绍却哎呦一声:“这猫可真聪明。”
容宿进门就见秦绍刚刚捡起那页纸,大眼睛里写满惊讶,“这画着的不就是它吗?它是想给我看这个?”女孩手一指还很诧异:“刚还在这儿呢,哪儿去了?”
“金瞳?”容宿唤了一声,金瞳坐在窗口无辜地喵了一声,试图装作与此无关,不过秦绍显然技高一筹:“你们家的猫是江弋的那只吧,之前就看它聪明,没想到还认识自己的画像?”
容宿温和一笑主动蹲下身整理几卷书,“它倒是真认识,所以我才把这页撕下来,没想到吓着了你。”
秦绍被他这么温柔的调子弄得鸡皮疙瘩一地,容贼吃错药了?
不过这猫是真有趣,原来不是第一次认出这页纸画的是它啊,看来是慧宁那个妖僧事先训练过它了?
秦绍当然不会认可什么灵猫之首的说法,顶多就是聪明一些的猫,毕竟秦绍出身尊贵,也是知道许多受过训练的动物能完成简单的寻物动作。
她只是不知道慧宁这么训练灵猫,提醒她发现这页纸的目的是什么。
“猫为什么会跟着你?”秦绍问道。
“它想来就留下来了,”容宿答非所问,眼睛却瞟向秦绍手里那页纸上,“看来你还没读?”
秦绍皱眉,既然人家都不介意,她也就光明正大地读起来。
纸上除了灵猫之首和外貌描述之外,竟然还有一行让秦绍吐血的小字——灵猫之首将现于乱世,随止戈之臣,复海晏河清。
简直是无稽之谈!
乱世也就罢了,秦绍承认前世虽然有她这个大秦之主存在,但还不如不在。容宿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态度让许多人先后不满,反抗、起义、叛乱、征伐无时无刻不在上演,还有朝内的血腥屠杀和镇压,即便秦绍从来没有亲自登场过也知道是怎样一个乱世,何况还有最后的兴兵造反。但止戈之臣是个什么鬼?
容宿啊,这个造反叛乱弑君夺位的逆贼竟然是止戈之臣,还复海晏河清?
难道对于所谓的“灵猫”来说,兴兵自立就算是止戈了吗?秦绍从来不认为容宿奉上帝位的小少年是大秦血脉,甚至怀疑那是容宿和任艺璇的野种。所以当然不承认容宿的前世的所作所为算是止戈。
只见秦绍冷笑连连道:“四爷给我看这个?是想让我一个小贼,感叹您未来的伟大?”
容宿面不改色:“是猫要给你看,与我何干。”
他伸出手。
秦绍瞪他一眼,这个回答还真是无从反驳呢。
她把书页交给他,直打算把正册书的话全当做扯淡,忘到脑后。
毕竟这上面要是真的,秦绍是不是还要相信书上其他的猫妖女与书生的故事了?
一场不欢而散,秦绍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大成惋惜地叹了口气,一边收拾掉了一地的书东西:“爷您这又是何苦呢,好不容易让姑娘对您有点好印象。”
他的好印象可能是因为容宿终于弹出了几个调子判定的。
“这你就要去问那老秃驴了,猫和书可都是他给的。”容宿也摸出一些规律,第二天一早就准备了棋局等慧宁登门。
慧宁带了一盒子小鱼干,进了院子就惹得金瞳围着他转。
容宿啧啧两声。
慧宁毫不受影响,还朝着小鱼干告了一声罪:“佛祖尚能以身饲鹰,尔等也会有所福报。”
“我信了你这秃驴的邪!”容宿跳起来,慧宁含笑白白净净的模样就像个慈悲的佛陀主动进门解释:“昨夜贫僧将一册书送到太子府,所缺尾页正是上次送来府上的那一页。”
容宿眼皮一跳,瞬间想通透了许多。
“你这和尚可坏得很,我用了那么多时日才确定的东西,你一本书就给我定下来了?”容宿食指微动,这次是彻底确定了听云“太子暗卫”的身份。
“不难,不过是在书页上留了一些灵猫喜欢的味道。”慧宁还慈悲状,容宿却忍不住给他竖个大拇指:“我当真佩服玄言大师,能教出你这么狡猾的徒弟来。”
慧宁维持淡笑:“四爷现在可以安心办事了。”
容宿面色正经起来。
他从前不确定听云和秦绍的关系,但经过《灵猫集》一事可以证明听云和太子绝对关系匪浅,很可能是裕王为秦绍准备的一把利刃,和褚英一明一暗辅佐秦绍。
“若是裕王真有夺嫡之心,一切就好办了。”容宿送走慧宁,又到了刑部审问褚英。
褚英脸上毫无血色,虽然太医在诊治说她身体状况不宜动刑,但这次重伤加上场牢狱之灾对她的身体影响显而易见,到现在都是多说一句话胸口都像炸了个雷似得痛,见到容宿更是双目冒火。
她和秦绍的判断是一致的,能泄露书铺位置的可疑人员只有容宿,何况容宿现在显然是叛离秦绍,甚至是要借机置她于死地。
“你不必痴心妄想了,就是用刑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是被人抓的,嘉华要陷害殿下和王爷。”褚英隔着栅栏冷笑道。
容宿摇摇头:“十六年前褚侍卫也尚在襁褓,如何作证?”
褚英冷笑不语。
容宿:“据我所知,你父母都在裕王府当差,但是十六年前,你娘生了你就失踪了,可有此事?”
褚英不明所以,为什么会提到她娘?
容宿只顾自说着:“先太子病故后三位乳母中有一人也随之病故,这是她的画像。”大成展开一张老旧的画像,上面的妇人竟和褚英有五分想象。
“褚姑娘,不会连自己的娘亲都不敢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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