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虚空
永恒天域。
谁也不知道这片土地到底存在了多么久远的时间，因为这是时间无法去形容的。
距离，当然也不可描述。
太过辉煌而且广阔。
天域，虚空之中有许多的天域，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永恒。这是名为禁忌的天帝所掌握的领地，属于有主之地。
禁忌天帝来历未知，仿佛凭空出世，一出现，便封号禁忌，被诸界共尊，称为天帝。
而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叶天图的记忆之中，永恒还不曾名为永恒的时候，这里有另一个更加令人胆寒和恐惧的名字：帝落葬帝
这是虚空之中的帝皇陨落之地。
也是叶天图的战场。
他和轮回之主龙天岩的决死之地。
莫名回想起来那曾经，足以碾踏当时虚空任何一个天域的军队，被一个人几乎全灭。实际上对于一个强大的个体，‘军队’这种东西没有任何一点儿作用，当然，烦人不算。
辉煌无敌的英灵军队，面对那位轮回帝皇的时候，脆弱的如同巨龙眼前的蚂蚁，甚至无需挥手，一个眼神就全灭。那些事曾经誓死追随的伙伴，但是当一阵无害的微风拂过，便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唯有两人可以留下，叶天图和可儿，实力很强，就算面对轮回的皇帝，打不过，却能杀死。
时间悠然转彻，也不知多少纪元过去，叶天图刚从梦中醒来，并不清楚到底过去多久。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地方，无数曾并肩作战的人，装作互不相识或是早就相熟。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叶天图从来都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倒不如说其实他很蠢，不然怎么会被人当枪使。
轻易的相信了那些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老不死的，明明早就该彻底死去，却挣扎着爬出来，妄图掌握虚空。
一群智障，虚空若是该有个主人，必然是那位殿下，又岂是你们能够染指的？
也许就像是帝宵之前说过的，他们这些老家伙的确不该在存活，乖乖待在坟墓里面就好了，还出来闹腾个什么。虚空都变了，他们这些适应不了环境的老家伙就像是入了冬蚂蚱，只能死亡。
但是……不甘心啊……
明明比他们更加早的洛皇陛下还在外面蹦跶，凭什么他们只能如寒冬的熊一样蜷缩在洞穴里面，沉睡。偶尔醒来，望着洞外的寒冬，瑟瑟发抖的同时，直到真正的永恒睡去，见不到一点春暖的迹象。
凭什么！他们不甘心啊！！！
甘心的已经再也不会醒来，而依旧在外面的也不是很多，叶天图几乎咬碎了牙齿。
剧烈的疼痛终于自灵魂和四肢百骸传来，那是逆命的代价，早该死去的不符合规则的老家伙，重新归来，每一分每一秒无时无刻的不再被虚空排斥。
坐在虚空亚龙的背上，叶天图尽可能将自己的双翼舒展开，虚空如同烂泥一样依附在上面，要将那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味道掩埋。
逆着时间将最强盛的自己唤醒，叶天图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又要去做什么。
只是不甘，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和蓦然炸响的惊雷，不肯停止。
赤金色的东西在叶天图的眼中流淌，虚空的现象源自观测者的认知，在叶天图的眼中，虚空开始演变，或者说是当叶天图看见的瞬间，这里就是这样，仿若亘古如此。
这是一片望无边际的粘稠的灰黑色，如那位洛皇陛下的双瞳一样，散发着所有一切的负面。
巨大的虚空亚龙展开双翼，滑翔一般前行，破开那粘稠的‘虚空’继续向前，与那永恒天域的位置，越来越近。
虚空之中没有时间和空间，但是当观测者觉得有，那就有。
叶天图如今就是一个观测者，于是虚空在他的眼中如同粘稠的液体，时间悄无声息的凝聚，如流水般前进，一去不返。
空间，秩序凝聚的平静，就在那里，随着叶天图的视线，诞生复湮灭。
永恒天域越来越近，一种庞大的压力碾压着叶天图，屁股下面的莫塔·暗翼并没有感觉到，依旧一丝不苟的向前飞。虚空之中没有方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点点错误都会被无限的放大，最终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叶天图凝望虚空，虚空之中也有不可知的存在凝望着他。
那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平放的蛋卷，又像是某种植物。通体都是银白色，大概是某种金属。
能够在虚空之中航行，显然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叶天图感到血脉的沸腾，仿佛那其中有什么在呼喊着他。
冥冥之中，有一种错觉，叶天图眼中的血色大盛，视线越过虚空，注意到了那视线的主人。
一个明紫色眸子的小女孩，血液之中流淌着他十分熟悉的味道。
血脉相连的错觉……
叶天图深呼吸，压抑心中的愤怒与惊喜。
“黄昏的残留者吗？看样子那群家伙真的成功了，怪不得会被毁灭。人造神格这种影响到最终秩序的东西都被制造出来的，这种所作所为一点儿也不下于永夜和黎明啊。”
因为对于某些东西研究的太过透彻，几乎将不被时代所容许的老怪物从冬眠之中唤醒，所以遭受了毁灭般的结果。
叶天图闭上眼睛，不去在意那用自己的血复刻的小女孩，理论上，那应该是自己的女儿。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一滴血所产生的个体，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他的名字，只要想，那并不弱的力量就会回来，一滴血，最强势时期的一滴血，足够让他碾压如今的虚空秩序。
但是，算了，算了。
身体依旧能够出现裂纹，叶天图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永恒天域，这甚至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有跨越，他的手臂已经炸碎，骨和肉都飞溅，然后被虚空吞噬同化，叶天图收回视线，不去在意。
虚空之中处处都有惊喜，一声嘹亮的凤鸣从无尽遥远的地方传来，叶天图露出了微笑。
一道火红的身影仿佛突然之间出现，散发着燎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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