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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隐秘的危机


  我低着头沉默地跟着大家走过来又走过去。右手一直插在兜里,摸着手机。只要一有空,便掏出来,刷新闻,看最新的进展。

  目前似乎还只有法国的报道,不过要一篇一篇在线翻译了才可以,着实有些麻烦,而且费时。

  “哎,你听说今天的新闻了吗?”

  “你说哪件?”

  “名厨Bernard当街被捅!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我一听是河南口音的中国话,立马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距离我两米之外,两个黄色头发的中国人正在那边窃窃私语。

  他们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讲话,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知道!听说凶手是个黄种人,你说可能是中国人吗?”

  “别什么都扣到中国人身上!怎么,难道杀人犯法都是中国人?”

  “哎,你激动啥!你看他们公布嫌疑犯的样子了没?”

  “看了。烂大街的品味。”

  一听这话,我不禁又看了他俩一眼。

  其中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半袖衬衫陪着黑色的紧身裤,另一个稍微好点,白色短袖加藏蓝色短裤。也没见着他们又多时尚。

  但聊这事的并不止于这两位黄毛。周围那些不敬业的家伙,一个个表面上跟着指挥在教堂下的街道来回晃动,可等场务一转头,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开小差。

  他们谈话的内容中,时不时爆出“Bernard”的字眼。

  我从一篇采访了他的同事的报道中得知:胖子的名字叫做Victor-Jean  Bernard。

  在他们眼中,Bernard性格善良和蔼,人缘极好,从来不会争执,时常外出旅游。出事前他刚请了半个月的假,说是要去尝试一件新事物。却没想到半个月后,却在新闻上看到他被杀的新闻。

  我又打开了新的一篇。

  这篇是采访他的家人的。他的妻子说,Bernard是一位特别顾家的丈夫,也是一位好爸爸。他经常带家人出去旅游,去探索世界各地的美食。因为出于对食物的热爱,即使在五星级繁忙的工作环境下,依旧坚持更新美食教程。他之前在旅游途中,结识了一位亚裔男子,说仿佛找到了人生的知音,比自己的妻子还有懂自己,更理解他对美食的追求。

  我看着亚裔男子几个字,隐隐约约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文章的末尾还提到,警方已经多方调取证据,会尽快找出凶手。

  Bernard的妻子提到,在出事前半个月他就已经处于失联的状态,并表示家里曾经接到过一位亚洲口音男子打来的电话。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警方还在调查中。

  杀人,多大的罪名,就这么扣在我头上了?

  我又看了一遍那段Bernard被杀时候的监控录像。脑子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那是不是我的孪生兄弟干的?虽然我并没有兄弟。

  或者说这是另一个平行时空里的我发生的事情?

  因为我见到的Bernard分明是摔死的!

  从监控画面,以及卷毛的态度来看,警方的多方证据指向的那名涉嫌犯罪的亚裔男子,基本就是我本人了,或者说,是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我抬起头,怀疑是不是炙热的太阳把我烤坏了。

  周围人潮拥挤,七嘴八舌的闲言碎语让我意识到此时正处于一个荒诞的境地。

  “你,喂!说的就是你!”

  庞毕但人用胳膊肘动作粗鲁地捅我一下,我不得不抬起头看。

  难道被发现了?

  我开始后悔当时为啥不拒绝卷毛如此荒诞的建议,居然来到了这里。而此时此刻,强行来我过来的卷毛还在教堂的三楼窗口。

  我眼神悲怆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还在一本正经地和女主角对台词,根本不知道我此时的处境。

  说话的人大力地扒开群众,向我走来。

  我不知该跑还是留在这里,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像是英勇就义前的勇士。

  他走到我面前,挥起了手。

  “谁让你戴帽子了!一个路人,带着那么亮眼的帽子,知道不知道会破坏画面色彩平衡!你没看今天的要求,只能身着淡色的衣服!”那人一把摘下我的帽子,左右大量了一会,语气有些嘲讽地说道,“呦呵,还是Gucci限量版的。真有钱,敢情是公子哥来体验生活的!”

  这皱巴巴的帽子竟然是限量版的?

  我一边赔着笑脸,一边接过他手里的帽子,心想,不能惹事!

  “别戴了!”他又对着周围的人大声说道,“都精神点!就算是一个路人,也要有基本的职业素养,走点心。”

  我赶紧把帽子塞回兜里,捏了半天,才让裤兜不那么明显。

  自从提到听到Gucci限量版之后,周围人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我一心只想当个透明人,悄无声息地挨过卷毛下午的两场戏。但经过刚刚的一折腾,大家纷纷认为我是一个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开始凑过来和我搭讪。

  我只能装作傲慢的样子,硬着头皮摆出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跟着只会走位。

  我的第一场戏很简单,很快就完事儿。遥看卷毛仍旧站在教堂的三楼和对面的美女对戏。

  第二场戏也需要群演,趁着这个等待的空隙,我一个人猫在墙角,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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