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说不出口的承诺
抽着烟静静的看着医院楼下的混乱，所有黑暗都在警灯闪烁中划上句号，活在黑暗中的人永远都见不得光。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再强大的集团也得遵守社会秩序，我只担心今晚二叔的处境。
虽然我知道他可以从容化解危险，虽然我知道他无所不能，但我心里还是充满了担心。
"你小子，以后在沈阳是混不下去了……"黑蛇冷冷的说着。她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神情淡漠。
她身上的冰冷气息是发自骨子里的，好像她从来不会笑，好像她所有的温柔都只留给二叔一个人。
"我无所谓，我只是担心二叔。"
"担心也没用，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无情，他为你做的要远比你知道的多。"
黑蛇显然是话里有话，我也知道二叔一定暗中帮我做了很多事情，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但总有一天我会明白。
我没有继续追问。我能理解二叔对我的感情，他才是真正的英雄，相比之下我只不过是一个狗熊而已。
我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年轻！我想得到充足的阅历和社会经验。我想尽快的成长起来，尽快负担起自己那份责任。
可时间总是不急不慢这样走下去，永远不会停歇永远那么无情，有人痛恨时间流逝的太快，有人惋惜时间过的太慢。
不同的心境不同的追求，心态的不同决定看待事物的不同，我能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会迷茫。
曾经以前的种种闪现过眼前，我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面对什么……但我只想变强！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这是发自内心的憎恨！憎恨自己不能改变一切，憎恨自己不能完成曾经的诺言和宿命。
在这个冰冷又无情的夜晚，我的思绪飞到了远方，我不留恋现在的青春年华，我只想尽快成长尽快变的成熟，我甚至渴望回到武汉猫白那种地方，让全身所有神经都处在紧绷当中！
因为我知道，只有那样的环境才能让我更快的成长，只有逆境才能铸造磨练一个人！
成长不只是赚钱多少的体现，而是内心升华和心智的成熟，对于事情处理方式和自身能力的把控。真正的成熟并不是那么简单，永远都要考虑大局。
我想成为一个像二叔那样的人，他不是最强势的也不是最狠的存在，但他却是最能顾全大局的人！
纵然成长会经历很多苦楚和无奈，但我迫切想要成为他那样的男人！
如果上天能听到我的诉求，请让我尽快强大起来，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只是不想再连累二叔……
凌晨我和黑蛇回到酒店，酒店房间胖子和狐媚子都在等着，看到我之后立刻围上来。
但我摆摆手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现在我只想一个人休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脆弱。
我想他们应该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表面我看起来像是个英雄，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一个狗熊。
如果没有二叔帮我兜底那我什么都不是，如果想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去帮助十六，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种心理上的失落感深深刺痛我的心，社会的现实就是如此无奈，没有人能够一步登天解决一切麻烦。所有苦楚都要一次一次反复咀嚼。
二叔说过，咀嚼苦楚是男人成熟的不二途径，哪怕滋味难熬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算了算了，看样子他是累了，咱们先走吧。"胖子招呼狐媚子一起离开，给我一个单独的空间。
摸出一支香烟点燃，看着窗外沈阳的夜晚，从没有感觉这里的夜晚如此美丽。
这里是我的家乡，这里有我所有的朋友和欢乐，也有我所度过的青春年华。
但今晚二叔明确说要带我出去避风头，我原本以为离开会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却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不舍。
自己离开和被迫离开完全不是一种感觉，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我就像是一个失败者，没有完成自己的宿命和承诺，就这样离开我不甘心。
所有不甘心化作心里的痛苦，一次又一次折磨我的内心。想起苏玉戎的跆拳道馆，想起十六的孤单无助，我的心里无比复杂。
我放不下这里的一切，也放不下曾经的朋友。更放不下冰雪覆盖的家乡……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可我却要离开，哪怕时间不长可我却错过很多该做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说出心里的爱意，还没来得及为狐媚子报仇，还有太多太多没有完成的事情，就要这么离开了吗？
冷清的雪花不停飘落下来，站在窗前不知道抽了多少烟，温暖的房间无法改变内心的冰冷。
这一刻我明白。人生做过的承诺不可能一一实现，想必每个人都尝过这种自责内疚的滋味，一旦想起只会让人黯然神伤。
突然电话响了，我立刻拿出电话一看，是十六打过来的……我平静的接起电话。
"三明，你睡了吗？"
"还没。"
"今天晚上的事谢谢你，我也代表陈家谢谢你。"
"没事，我能做的很有限。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
一时间电话里沉默了。
我也是说出了真心话，今天晚上说不上值得或者不值得，也没有成功或者失败，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无论如何我都谢谢你，不过你的办法真的很管用，辉哥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噢？他现在在哪？"我立刻警惕起来，因为我还没有兑现我的承诺。
"我已经付了所有钱，这笔钱应该是陈家来付，而且陈家欠你一次。"
"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十六一口一个陈家，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别扭。
"陈家多少还有点关系，今晚所有人都不会有事，放心吧已经有人去处理。"
"谢谢。"我发自内心的感谢，心里也长长松了口气。
电话中再次沉默下来，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隔着电话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以前我说过。你不用对我说谢谢，难道你忘了吗？"十六一句话勾起我曾经的回忆。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是十六一次一次的帮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在心底埋下一丝情愫。
"还好。你还没睡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离开，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我，她不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以后的我。
彼此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可原本简单的一句话却说不出口。
"没呢。"她轻松的说着，接下来就是两个人的沉默。
这一刻彼此该说的话都堵在嘴里，我说不出口，她不会主动说出来。等待的时间就像是在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表白的机会。
可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我无法告诉她要离开的事情，无法完成自己的承诺和保证，无法陪在她的身边。
这一刻的感觉就像曾经面对十七，不同的是上次是无奈，这一次是迫不得己，都让人心里那么沉重。
"咳咳，天气冷三明你要注意身体，明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好吗？"她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知道她给了我思考的时间和余地，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我也知道自己的沉默已经伤害了她，希望我的迟疑不会让她误会，虽然我自己也知道希望很渺茫……
"不了，我明天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也可能会离开沈阳一段时间……"
"没关系。"她显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也许不会太长时间，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但我也不知道……"我始终无法说出违心的话，也无法对未来做出承诺。
哪怕现在只要一句表白我就能拥有十六，可我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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