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警告(第一章)
第四十七章警告(第一章)
这句话就是阿娇的宣言。
好像她的肚子里已经孕育了生命一样。
“你可以谋算璇玑城,哪怕是收拢也成,只是不要打云琅的主意,陛下现在对这几个少年郎更有兴趣了。”
阿娇点头道:“卧虎地大战一场,受惠最重的是陛下,第二个占便宜的居然就是骑都尉。
陛下占的便宜都是大势上的便宜,骑都尉却白白获得了一万多大汉国最强悍的甲士遗留下来的东西。
陛下曾经笑着说,这群少年人,知进退,有章法,明知不能与两方甲士争雄,就立刻放弃了以武力抢夺宝物的做法,坐看两军厮杀的尸横遍野的捡便宜。
现在,骑都尉军中不但马匹充盈,铁铠可能更多,云琅擅长工造,那么多残破铁铠,也不知道被他拼凑出了多少完整的甲胄,如果以战马,铁铠数量来计算,骑都尉可谓大汉军中装备最齐全的军队。”
长平笑道:“年初的时候,我还在为他们争取将你的长门宫卫划入骑都尉序列,这才过去半年,他们就开始嫌弃长门宫卫的年纪太大,开始接手长门宫卫请辞,换他们年轻的子弟来执役。
三五年后,一旦这支军队长大了,我大汉必将多出一支虎贲之师。”
阿娇停下手里的活计看来长平一眼道:“你不该管这么多,是妇人就该管好后园,扎紧篱笆,不要让狼跑进来。”
长平轻笑道:“长平侯府的后园稳如泰山,没人敢越雷池一步。”
“我说的是你,听说长平侯远征的时候,你府上经常有术士出没,还一日三换的,就不怕坏了长平侯府风评?”
“放心,我的房间除了我夫郎能进之外,别人还没机会进去,到是你,该好好的修养一下身心,你的长袍下面什么都没穿吧?”
阿娇闪电般的撩起长袍,稍微显露一下自己的白色内裤就奸笑着对长平道:“你还穿着开裆裤?不嫌凉吗?”
长平笑道:“这样的半截里衣最先穿的可不是你,长平侯府的丫鬟也这样穿。”
见长平跟阿娇又开始了日常吵架,大长秋很警惕的离开了凉房,站在外面大声的呵斥那些干活缓慢的宫女,仆妇们。
今天有官家来云府,每三年一次的土地丈量开始了,来云家丈量土地的不是阳陵邑的椽曹,也不是上林苑的农监,而是少府的两个管事。
云琅虽然心中很不满,却没有表露出来,依旧恭恭敬敬的将人请进家门,准备了好饭好菜招待,云琅这个家主也降尊纡贵的全程陪同。
只要是官员,在华夏这片土地上都是大同小异的,即便是时空有差别,做事的方法也没有大的改变。
按理说,在你没有发现问题之前,接受主人款待,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然后在酒桌上借着酒劲把发现的问题轻描淡写的说一下,再把可能引起的后果给主人家说到,就算是一场令人满意的官方检查。
华夏很少有不教而诛的事情,第一次检查基本上都是警告性质的,第二次,第三次检查才是真正的检查,如果主人家没有把第一次检查中发现的问题解决,那就是藐视官府,第二次会更加的严厉,当然,第三次检查的时候如果还没有引起主人家的重视,不论官府怎么惩罚打板子,主人家也只能承受,无话可说。
今天来云家的两位管事的脸黑的如同锅底,明明对云家的美食垂涎三尺,却一口不动。
明明云琅已经让红袖给他们斟满了美酒,他们也一动不动,反而用嘲弄的目光瞅着云琅。
看来这两位是实在人,梁翁笑呵呵的拉着官员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往这两人的袖子里揣了两锭银子。
没想到这两位居然把已经揣袖子里的银子从袖子里掏出来,一言不发的摆放在桌子上。
云琅的脸发烫,这就是被别人打脸了。
既然人家是来真正办事的,云琅也就不好再招待他们,命人撤掉宴席,水都没给一杯,静待这两个人发话。
“稷五,黍三,麦二,豆一,田埂空缺处种植桑麻,次乃是农令,为何云氏只种麦,豆,麻?”
一个年纪稍长的官员见云琅不高兴了,也不理会,直接动问。
“你们还没有去田野里实际看过,如何就下了这样的定论?再者,查看农情,乃是大司农的政务,似乎与少府无关。”
年轻的官员咳嗽一声,朗声道:“二月初六,上谕,上林苑归属少府事。”
云琅拱手道:“失敬,失敬山野匹夫无知,还请上官见谅。”
年长的主事摇头道:“无妨,敬与不敬在心不在口,军司马官职爵位远在我二人之上,上官的称谓不敢当。
只是农事事关大汉国运不可不察,云氏庄园田亩两千一百三十三亩,种植小米的亩数只有三十一亩,至于糜子更是一亩都没有,敢问这是何故?”
云琅本来想要给这两个胥吏好好的解释一下麦子的产量要比糜子高,吃起来要比糜子好吃,结果,他很快就发现,这两个家伙似乎对麦子的优势并不感兴趣,遂直白的道。
“我也很想种植糜子,小米,以及豆子,只可惜,长门宫给了我严令,不许胡乱种植,免得弄坏了长门宫的景致,所以,只好这样了。”
“你!”
年长的胥吏被云琅一句话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啊,长平公主认为,她家的田亩大多数种植了豆子,所以,每年都要从云氏粜运大量的麦子,因此,云氏只能大规模的种植麦子。”
“无法无天!”年少的胥吏恨恨的在桌子上敲击了一下,被年长的胥吏瞪了一眼之后就乖乖闭上了嘴巴。
云琅笑道:“确如上官所言,长平公主骄横跋扈,阿娇贵人不管别人死活,还请上官速速为云氏做主。”
胥吏见云琅笑的阴险,连连摆手道:“休要牵连别人,某家只问你家为何不守规矩?”
云琅站起身,鄙夷的瞅瞅那个胥吏道:“我敬你们代表着朝廷,该给的尊重一分不少,你们却用朝廷的威仪来压迫我。
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知道云氏为何只种植麦子,放弃了糜子,小米等作物的种植,不妨让公孙弘亲自走一趟云氏。
我少上造的爵位还在他的都伯之上,他亲自登门不算委屈他,来人,送客!”
既然是来找麻烦的,云琅自然不会对他们客气,不管是谁想要难为云家,这时候自然是不能退缩的。
一旦退缩,人家就会趁机骑到你脖子上为所欲为。
按理说能在长安做官的人,基本上都是消息灵通人士,阿娇现在已经把长门宫周边几十里地理所当然的划归自己,并且要努力经营富贵镇的意图傻子都能看的到。
云氏说白了就是一个存在于长门宫势力范围内的一个异类,这时候出手对付云氏,无异于是在针对阿娇。
明天,李敢的庄子也就要正式入驻上林苑了,虽说规模不如云氏,与长门宫更是相去甚远,可是在某种意义上,说明,以李广为首的一些旧军人,已经在努力的向阿娇身边靠拢。
霍去病,曹襄在听说这两个无礼的胥吏来云氏之后,齐齐的锁紧了眉头。
胥吏自然不敢这样做,除非他们们背后有人支持,还必须是强大的支持才能让他们两个忘记了身份上的差异,以胥吏的身份,以种植不均的破烂理由来警告云氏,不要以为有贵人照顾,就为所欲为。
这应该是一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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