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俞安
01年没有年三十，春节也来得比以往要早一些。
计划赶不上变化，为了赶各地的赶集时间，陈正阳一群人跑的腿都快断了，可临近过年还是没跑完俞安周边的八个县城。
学校到腊月二十五才放假，刚放假陈砚和孙智便赶往俞安市，筹备年末这最后一期活动。
俞安的情况比靳阳要复杂些，一些场面上的弯弯绕陈正阳这些人还不熟稔。况且靳阳是个大市场，本身人就多，而且年尾这两天周边县城也会有人到市里来买些必需品，陈砚不想这么大个蛋糕最后只吃了个边角料。
“他们这一遭下来，跑了五个县城，活动做得最差的，也卖了三万多的家电。你在教室里上课，不声不响就捣鼓了个弘阳家电出来，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担心呢！”
孙智确实眼红了，这赚钱的方式跟流水一个样，要是跑遍全省各地那还了得。
“市里H县城不一样，处理不好容易出乱子。”陈砚明白孙智的意思，“不过这活动也就这几天火热些，来年或许还能做，但过几年就行不通了！”
孙智沉吟着，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也对，毕竟中奖只占少部分，第一次大家不清楚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第二次就没那么热心了。不过周边的县份倒是可以再试一试，之前你说的黔贵那边，倒是也可以去跑一圈！”
“这事你们自己商量吧，我就不掺和了，年后做到正月十五还是可以的。”
汽车东门口进入俞安，陈砚左右打量，趁等车的空挡，问道：“孙老师，你是俞安人，在东门口这一片有没有熟人呢？”
“你是说这棉纺厂附近这一片？”
陈砚点了点头。
“我爸就是棉纺厂的干部，正准备要退下来。你要做什么？”
陈砚意外的看着孙智，他还真没想到孙智的父亲竟然是棉纺厂的干部。
“靳阳还是太小了，我想在市里找个地方，做点小本生意。东门口这块离车站近，做些日用品批发应该有市场，这样我叔他们做完活动也能有些事做！”
如今俞安棉纺厂周边，已经零零散散有了些商户，甚至还有些摆地摊的小贩，不过多是些小商铺，还未形成规模。
陈砚也不是想做大，他还是看中了东门口这片的整体改建，想从其中分杯羹罢了。现如今，国企都在改革，许多国企富余资源都需要紧急出手，抓住这个空档，没准真能赚一笔。
“那倒是可以，棉纺厂这片紧挨东门车站，做日用品批发倒没问题。他们也在搞改革，到家我找我爸问问，有合适的地方到时候我通知你！”
“那就麻烦了。”
闲聊几句，车来了，两人上车赶往孙智在俞安的新店。
孙智的新店坐落在富华路，就俞安老城来说，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市中心。
可再过几年，俞安重心开始往南走，这一片就没有那么热闹了！
不过做家电还是绰绰有余。
店面还在装修，刚下车就看到好几个师傅忙得团团转。仔细研究过陈砚的策划书，孙智现在对经营家电深有心得，急着装修，也是想等着新年之际开业。
陈砚两人还在门口指指点点，店里走出来一个女子。
“都到自家门口了也不进来，喜欢吹冷风是吧？”
孙智笑着指了指陈砚道：“这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学生，陈砚。”
“师娘好！”陈砚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女人有些微胖，白白净净，透着一股熟透了的风韵。
“叫嫂子吧，没必要那么客气。”
“孙老师，你可要想好了，这声嫂子他要是喊出口。我这小姑你认还是不认？”陈晓凤从里面探出头来。
孙智被憋了个大红脸，白凤玲连招呼着：“晓凤，咱各论各的。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快进来，家声也在里面！”
新店的店面够大，算上仓库有四百平左右，这会儿仓库除了抽奖需要的家电外，空空如也。
“臭小子，把你姑丢在外面吹冷风，你自个儿在学校里逍遥自在。”
陈晓凤一脸幽怨。
“我在学校天天做题，哪里能逍遥自在了，这事孙老师可以作证。”
“以前他倒是挺自在的，不过这段时间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挺努力，这都进年级前十了。”孙智在一旁解围。
“这还差不多，家声在仓库里算账，你叔他们去现场了。俞安人多，你叔打算做两天，你觉得怎么样。”
陈砚不假思索，“过两天就年三十了，就做一天吧，把声势搞大一些，到下午的时候多放些奖品出去，这事等会我和家声商量。”
“那行，你们定吧，快过年了，我去找你小婶上街逛逛，晚点再过来！”
陈晓凤离开，孙智白凤玲在外头和装修师傅商量着什么，陈砚在仓库见到了付家声。
“账算清楚没？”
“账倒是不难，就是零钱太多，不好存。”付家声起身，递过来一张银行卡，“算上靳阳，到现在一共跑了六个县，一共卖出十九万四千张奖票，纯利十八万八，这钱是给你还是给孙老师？”
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人清楚孙智和陈砚的合作关系，没人来分利，所以这张卡一直放在付家声身上。至于孙智的货款，以弘阳家电眼下的进货模式，都是需要先预付的，这笔钱付家声已经划给了孙智。
“给我吧！”陈砚没犹豫，直接接了过来。
卡虽然是孙智的名字，但钱却是他的。眼下这种四处淘金的年代，没准他在城里逛着逛着，就能花光。
付家声没多问，把卡交给陈砚才道：“陈叔他们的工资，支了一部分，剩下的也在卡里，还有两万左右。”
“明儿不是还有一天的活动吗，明天先去取一些出来，明晚吃饭一起发给大伙。怎么样，做得还习惯吗？”
“还成，张叔听说我还是个学生，重活都不让我干。他虽然是开车的，人却很热心，什么事都能帮衬着。”
付家声大致把陈正阳一群的情况说了下，犹豫了半晌，“陈砚，这活动年后还有没有？”
“怎么？”陈砚故作疑惑，心里却有了个大概。
“做完这几天，我下学期的学费应该也够了。不过我哥这几天就回来了，他在外面，我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不过我哥比我也大不了多少，除了卖苦力也没地去，年后活动要是还做，我就不来了，能不能把我哥安排进来？”
对于付家声的大哥，陈砚印象挺深，不过那都是陈砚到临湘发展之后的事情了。这个阶段，陈砚也仅仅知道他大哥出门打工，至于能不能挣钱，付家声倒没多说。
“年后我不掺和，下学期要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点的学校。不过孙老师倒是还想做，正要跟我叔商量呢，这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我跟我叔说一声就行了。倒是你，成绩也不差，下学期努力下，争取上个好点的学校。赚钱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会，把书读完再闯就是。”
付家声点了点头：“还真是，你这一遭哪怕跟孙老师算的分成也够你花的，至于学校的事情我有分寸。”
聊了一会，孙智忙完进来。
“走，去现场看看，你嫂子说他们这阵仗弄得挺大，你不过去怕是镇不住场面。”
白凤玲白了眼孙智，似乎对他坚持让陈砚叫自己嫂子有些不满。这几天，付家声那天不是师娘师娘的称呼。
俞安的活动现场没选在市中心，而是选在城北的农贸市场附件。
这年头，要说人流量，可没地比得上五脏俱全的农贸市场。就拿陈正阳租的这活动现场那片地，都得八百一天。
不过这位置的确不错，得天独厚，农贸市场进出都得路过，面前还有条乱糟糟的马路。
整体来说，这地方符合抽奖活动所需的一切外在条件。
而俞安的活动现场，规模也比靳阳大得多。从横幅到活动介绍各方面，硬件上也比靳阳要完善。
陈正阳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一切，陈砚只上前打了个招呼便没再打扰。
小叔既然往前走了一步，这辈子陈砚不会再让他苦哈哈的做个菜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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