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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事与愿违


  苏清婳嘴角一扬,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理了理鬓间的青丝,她缓缓站起身。“别跪了,随我出去。”说罢,径直推门走了出去。浅草艰难起身,跟上了苏清婳。

  芙蓉园里,聂妈妈带着两个丫环,面无表情的站在屋前。

  苏清婳自房中盈盈走了出来,见到聂妈妈,她客气的点了点头。

  “今日聂妈妈亲自过来,可是母亲要解了我禁足?”

  苏清婳眉眼带笑,不想聂妈妈听后,面色一沉。“二小姐安好。老奴确是奉了夫人之命前来,只是……恐怕要让二小姐失望了。”

  苏清婳唇边的笑意慢慢淡了。“难道聂妈妈不是来放我出去的?”

  “老奴来,是来告诉二小姐。”聂妈妈轻咳一声,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夫人看在二小姐与林家公子两情相悦,感念姻缘来之不易,故已应下了这桩婚事。二小姐再歇息几日,等回了侯府,便可安心待嫁。”

  苏清婳的眼睛随着聂妈妈的话越睁越大,直至听到“待嫁”二字,只觉眼前已是一片花白。她痴痴的看着聂妈妈,好半天才回过神。“待嫁?!聂妈妈可是在与我说笑!”苏清婳的眼中终是有了慌乱之色。

  聂妈妈的脸色未有好转,反倒沉了眉心,面露不悦。“夫人的话,老奴已经一字不差的与二小姐说了。就不打扰小姐安歇了。”不再多言,聂妈妈转身就走。

  这下苏清婳是真的慌了。顾不上许多,她快走两步,竟亲自拦下了聂妈妈。

  “聂妈妈,请留步!”“二小姐还有吩咐?”

  苏清婳急切的想开口,却碍于四下,不得不刻意压低了声音。“那日之事只是个意外。我与那林平……林公子,乃是清清白白的。我与母亲说得清楚,当时聂妈妈也是在场的。如今怎么就成了两情相悦?!还草率的定下了婚事!”

  苏清婳少有的强势,聂妈妈也由着她把想说的说完,才扯了扯嘴角。

  “老奴当日确实随侍在侧。可老奴与夫人听到的也只是二小姐的一面之词。夫人还需顾及林府的颜面,给一个交代。所以也有唤来林家公子询问,不想一问才知……”聂妈妈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原来二小姐是中意林家公子的。之前何不说个清楚,也就不会发生那日的误会了。”

  聂妈妈的语气不急不缓,苏清婳听得面色铁青。可她就是想不明白了,这林平生是怎么巧舌如簧,竟让余氏认为他们是两情相悦了?!又或是……这一切不过是余氏的别有用心?

  “聂妈妈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若我说的是一面之词,那母亲又是如何相信林平生的?”

  苏清婳还是没有沉住气,她厉声质问着聂妈妈。后者仍是一幅四平八稳的模样。在聂妈妈看来,苏清婳那点气势不过是小儿科。“既然二小姐如此问,那老奴不妨再多说两句。”聂妈妈端起架势,不卑不亢的看着苏清婳,“二小姐既然能私授帕子给林家公子,如今又何来不平呢?”

  帕子?什么帕子?!又是一个让苏清婳不知如何辩白的结果。

  就在苏清婳怔住的时候,聂妈妈已经带人走了。

  偌大的院子里,又只剩下苏清婳和浅草。

  苏清婳之前的自信已荡然无存,聂妈妈的到来,终是让她陷入了一种无所适从的困境。

  “帕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帕子?!那明明是苏清禾的帕子!”恼羞成怒的苏清婳,竟口无遮拦的说出了真相。一旁的浅草赶紧凑上来,惊恐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是真的要嫁给林公子吗?”

  苏清婳看着浅草,片刻的恍惚后,她恢复镇定。“嫁?谁嫁也轮不到我。”苏清婳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轻颤。

  “可是聂妈妈说……”

  “这婚事可不是她余氏一人就能说得算的,还有父亲……和我姨娘呢!”苏清婳隐隐咬牙,“事儿还没完呢!”

  聂妈妈进屋的时候,余氏正倚在软榻上,翻弄着手中的《诗经》。

  “夫人,老奴回来了。”聂妈妈来到余氏跟前,欠了欠身。

  “嗯。”余氏放下书,才抬眼看过去。“芙蓉园那边怎么样了?苏清婳她……可还安分?”

  “一切都还好,二小姐没哭没闹。只是……”聂妈妈送了杯茶给余氏。“对于她和林家公子的事,仍是有些……”聂妈妈缓缓的摇了摇头。

  余氏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她不认?”

  “嗯。老奴也觉得这事嘛……或许并不像看到的那样。”这番话,聂妈妈也就敢在余氏面前说一说。而且她说完,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余氏。

  余氏神色淡然,她抿了口茶,默不作声。

  房里很静,空气里飘着飘着淡淡的茶香。

  片刻之后,余氏将茶盏放回桌上。

  “不是看到的那样,又会是哪样?”余氏目光一斜,提着眼角看向聂妈妈。“苏清婳是林平生自己开口向我求的,这点假不了。他拿出的帕子,是苏清婳的针法,这点也假不了。更不用说之前,他们俩在庄上朝夕相处。如今苏清婳说不是就不是了,这让林家如何自处?又让侯府如何自处?难不成……”余氏嘴角一勾,冷笑出声。“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要我将苏清禾嫁过去?再搭上一个侯府的女儿?我若如此智昏,才真是丢尽了百世侯府的颜面!”

  余氏越说越气,聂妈妈在一旁笑着附和。

  “夫人思虑周祥。只是老奴担心,若二小姐生了反悔之意,这婚事也恐有变数。毕竟……还有侯爷呢。”

  余氏原本强硬的态度,在聂妈妈提到苏泊远的时候柔和了几分。“这婚事,我并不怕与侯爷说。我只是担心那个施氏……”余氏的眉心微微皱紧,“算了算了,等回府再说吧。”

  余氏舒了口气,才吩咐聂妈妈。“你去安排一下,这几日……我们就回去了。”

  “是。”聂妈妈应了声,转身离开了。

  而这个时候,未心正坐在别庄大门的台阶上。她双手杵着下巴,望着绵延的山路……叹气。

  “唉……”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百三十八声了!你再叹一声,我就和你绝交!”小知了用力握紧扫帚,咬牙切齿的看着未心。她在忍耐,以至于不会现在,立刻,马上掐死未心。可没等她喘匀这口气,未心又张开了嘴。

  “啊……”

  “未心!!!”

  未心的叹息硬生生的被小知了的尖叫打断了。她下意识的咽下了这口气,然后……打了一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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