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流水席

　　第二天就是正式的流水席，莫愁和莫问把事情的每一个步骤都问了下，发现没有错漏之后，就打发大家歇息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大伙自发的起床，吃完早饭之后就去了祠堂那里帮忙，慢慢的，村里约好要来帮忙的人都来了，看人都差不多了，山婆子一边让人挨家挨户的去借桌椅板凳，一边让武婆子在准备好的临时灶头那里开始准备菜色，而莫问则是和村长一起去在口子那里接人。

　　随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往上升，来的人越来越多，除了村里人之外，十里八乡知道的人都来了，一则是因为最近这几年一直没有人中过秀才，连童生都没有，大家都想来沾沾喜气，二则是，莫问早就放出话去，只要人来就好，不要任何礼品，就这样能来的几乎都来了，能吃上秀才公家的流水席，那说出去也是长脸的事啊，再说这年头，谁家里也不宽裕，能免费吃顿好的，谁不乐意啊。

　　还好之前山婆子就已经预计到了，准备的菜够多也够足，并且几乎组织了全村的手艺好的闺女媳妇来帮忙，人手上也不缺，不然这么多人，还真照应不过来。

　　可就是这样，也仍然没能照应的过来，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乎这一桌还在吃，旁边就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还有大米白面，留着哗哗的口水，乡里乡亲的也能明白各自的心情，所以都尽可能的吃的快，吃不完的，大家还带了碗和盆过来装走，几乎在村人收碗的时候，上面都是空的，干净的不行。

　　莫愁家席面十分丰盛，一般一桌十个人，就有八凉、八热，再加上两道汤，光是荤菜就占一半，每一份菜都是堆的满满的，绝对的量足，白米饭更是可以敞开了吃，众人以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估计以后也不大可能见到了，所以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吃着。

　　尤其是众人在菜里面，还有人吃出了一道是小炒的牛肉，原本大家只当是是野味之类的，毕竟莫家开始是靠打猎起家的，大家也都知道莫问有一手高明的打猎手艺，就往那里去想了，平时吃肉的时候也不多，也没吃出什么不同来，但是这个人一说是牛肉，大家就震惊了，这年头能吃到牛肉可是不容易啊，虽然牛肉的价格不一定比有些野味贵，但是他难得啊，这可是官府管制的东西啊，普通老百姓也好，当官的也好，都很难吃到的，据那个吃过牛肉的人时候，他也是有一个亲戚家的牛病死了，才吃过那么一回而已，不过这个味道就是牛肉不会错。

　　众人还特意问了灶房的和传菜的人，都被告知了，确实是牛肉无疑，大家顿时对莫家的手笔和实力另眼相看了，先不说这个价钱，光是这份门道就了不得啊，说不得在官府那里就有门道，不然怎么敢这么做，要知道最近可没有在附近听说有牛病死之类的，以后肯定不能得罪莫家了，就连原本对莫家有点怨气的村长大儿子一家和樊老头的儿子一家，听到这个事情以后，也不敢再蹦跶了，彻底歇了。

　　当有些人你可以跳起来够的到的时候，你还会尝试挑着拉他一下，看能不能把他拉下来跟你一起，但是当有些人已经在天上的时候，你就不敢动弹了，因为一旦惹怒了对方，对方只要砸块石头下来，你就变成一坨肉泥了，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等着，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作死。

　　而边上的人看着也是暗暗咋舌，莫家这事做的太敞亮了，不过也变相说明莫家财力雄厚，一般人家可经不住这么吃，这一次就能吃破产不可，也就人莫家要，不但能中秀才，也能挣大钱，大家都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着，很多之前给莫家送过金银花和菜干的，就跳出来了，把莫家如何会做生意，在府城如何如何的都说了一遍，好像他们亲眼看到过一样。

　　总而言之，莫家这一年让这十里八乡的人可是沾了不少光，大家提起莫家，无不竖起大拇指，别的不说，大家都知道莫家现在当家的就是莫家的独子，年纪才十岁出头，他们在这个年纪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呢，再看看人家，不但置办下这么大的家业，更是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这在他们这可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山婆子只能让灶上的人加快出菜的速度，光是灶上帮工的人都换了一轮了，之前那一批累的不行，山婆子看这样不行，紧急在村里召集了另一批人上来顶替，让那批人先吃个饭，歇息下，人家天刚亮就过来帮忙，忙到现在，再不歇着，可是要累坏的。

　　村里的女人看到这种情况，都纷纷伸出了援助之手，就连喝多男人也过来帮忙端菜什么的，这才把这场危机化解了去，这些过来吃席的，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离南岙村远点的，都是天不亮就起床过来的，走了几十里的山里才能过来，要是因为他们是原因，让他们吃不到饭，那就太作孽了，将心比心，大家都能理解。

　　中间莫愁也过去换了莫问去吃饭，自己跟山婆子在那边招呼来的客人，山婆子趁机把莫家要大量收购生猪，打算做腊肉生意的事情，说了出来，让其他村养了猪的，想把猪卖给莫家的，都可以在吃完席面之后，去山脚下的莫家那里登记名字和地址，到时候莫家会派人去村里收，至于价格肯定不会低，让他们放心。

　　莫愁顺便说了一句，“如果家里有多的鸡啊、鸭啊、蛋的也可以，咱们也收，家里打算多弄几个作坊出来，到时候还请乡亲们多多忙忙。”

　　所谓吃人嘴软，大家刚刚吃了人家席面，再加上人家答应上门来收，反正卖给谁不是卖，还不如卖给莫家，还能卖个人情，大家纷纷说好，反正到时候给的价钱，要是不合适，还可以反悔不是，不过就看莫家今天办的席面，就知道不是那种抠门的人，价钱上应该不会差了。

　　村长从头到尾是帮着莫愁家，后来实在累的做不动了，他二子接替者顶上，又开始帮着张罗，这才让整个流水席没有出什么大叉子，这种热闹的场面最怕的就是有人闹事或者有人发生冲突打起来之类的，有了村长和他儿子二柱，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或者在发生的第一时间，被他们拦了下来，看在他们的面上，没有闹起来，反正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这一点就很重要，莫愁和莫问看在眼里，也是感动在心里。

　　就这样从太阳出来一直忙到太阳落山，等送走最后一波客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估计那些走的晚的人，到家都得半夜了，莫愁还贴心的准备了火把，让他们路上好照个亮，免得半路上出点什么事，虽然是个小小的举动，但是后来一传十，十传百，莫家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良善人家。

　　送走客人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收尾，包括洗刷碗碟、打扫场地、归还桌椅，这一弄直弄到月上中天才算完，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过来帮忙了，虽然大家都很累，但是没有一个人说酸话的，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无论是莫问中秀才的事，还是今天大办流水席的事情，都让村里人出去面上有光，从今往后，大家提起南岙村，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句“敞亮”，村民们大多都是淳朴的，即使平时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是在这种大事上，大家还是分的清楚轻重缓急的。

　　莫愁对于大家如此帮忙也是感动在心，今天一天，她还只是在一旁张张嘴，都是累的不行，可想而知那些一直不停在动手的人了，她当场就吩咐山婆子，把剩下来没用完的肉、菜，按村里的户头，每户分一份，村长家得双份，大家听说还有着好事，都开心的不行，今天虽然忙了一天，但也吃了不少好东西，还拿回去不少剩菜，莫家家的肉菜可都是上好的，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南岙村上空都弥漫着一股肉香味，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比过年还要多，因为即使过年，也没有这几天吃的那么丰盛，大家都在暗地里夸莫家做事地道。

　　趁此机会，莫愁再次说了下，收购鸡、鸭、蛋还有猪的事情，顺便说了下家里要开作坊的事，让有意者，可以到家里找山婆子报名，到时候经过初步的筛选，会优先考虑村子里的人，这个事情莫家会跟村长一起参考的，做到公平公正。

　　秋收之后，家里就没有多少活了，很多人都去了或者考虑去镇上找份工，不过僧多粥少，工哪有那么好找，大家还在说莫家要是有什么活给他们做就好了，谁知道好事就这么来了，真是及时雨啊，大家纷纷说好，有的人还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干的。

　　第二天就有很多村里人过来报名，就连隔壁两个村子的也不少，可是把山婆子、小香还有村长给忙坏了，村长昨天一天说下来，嗓子都哑了，导致不停的喝水，但声音还是不行，最后还是二柱上去顶了他，村长就在一旁看着就是，至此，村里人对二柱都有了一个深刻的印象，这也是后来村长把位子让给二柱的时候，村里人很少有人说酸话的原因，二柱做事确实还是有一套的，这一点他们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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